第二日一早,因為有個會議要開,徐慕琛進屋拿下資料,順便打理下自己。
當他打開大門時,整個人被雷擊般,靜立在那。
她靜靜地躺在那,身下一片狼藉,好多碎片被鮮血染紅,衣服多處都有明顯的血跡,臉色慘白,無聲無息。
他以為他已經疼成習慣,原來,還可以更疼。
那么撕心裂肺。
當徐默可被送到醫院時,已是高燒不醒,若不是搶救及時,這高燒就要成肺炎。當晚,她從加護病房被送到普通病房時,徐慕琛離開。因多處傷口受到感染,加上前陣子沒怎么吃飯,營養沒跟上,所以一直未清醒。
當徐默可完全清醒過來時,已是一個禮拜后。
下午,病房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徐慕琛的左右手,楊燁。
徐默可看到他,臉完全沉了下來,嘲弄地勾起嘴角,諷刺道:“你這是要替他轉達什么旨意給我,讓我完全照著做?”
楊燁依舊一本正經,未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只是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并說:“這是徐總讓我給你的。”
她眼瞄到上面,是手機,跟她原來的一模一樣,腦子不由地回響到那個瘋狂的夜晚,臉色更陰了,語氣也尖銳起來:“還是收回去吧,他的東西我可承受不起!”
這幾年的歷練,別的不說,把楊燁的性子倒磨練的平很了些,他仿佛沒受印象,不動聲色地繼續說:“徐總說摔壞一只手機,這是賠償,已經把你原來的手機卡裝進去了。”
徐默可想想,便接受了,手機本來就是他弄壞的,他賠償一個也實屬正常。不得不說,徐慕琛在這事兒上想的很穩妥,料定她會要。
楊燁這才將手中的鮮花與水果送上,對徐默可說了句小姐,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她打開盒子,把玩新手機,剛開機就發現邱夏的短信鋪天蓋地地過來,一條接著一條。她一條條仔細翻閱,無非是:小可,你怎么了?小可,怎么電話打不通?小可,你現在究竟在哪……等等
球球肯定很擔心了,當時跟他聊天才說到一半,徐默可的思緒立即中斷,禁止回響以后發生的事。她急忙打個電話給邱夏,電話才剛接通,他就問了一大堆問題,語氣里滿是著急。
“球球,這幾日感冒了,在醫院呢。”徐默可眼里含笑,嘴巴不由自主地上揚,“當時手機沒電了……對……現在在市醫院……好……好,我知道了。”
剛掛完電話,徐默可就耐心地等待邱夏的到來。
半個小時后,邱夏趕來了。
在徐默可的記憶中,自從上大學,邱夏一直都是很斯文的,很像古代那種梨花樹下,穿著白衣,笑的溫柔,高雅的翩翩公子。
而此刻,他顯然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正喘著氣,頭發稍顯凌亂,臉微紅。
他看到她,像是一直徒步沙漠的旅行者遇到一片綠洲,眼中綻放的那一剎那的華彩,光芒萬丈。在看到她蒼白脆弱的樣子,眼里滿滿的心疼。
“球球,你來了啊,這邊坐。”徐默可率先打招呼,手腳并用地想要給他指位置,不料扯到傷口,輕輕吸了一口氣。
很輕,卻被邱夏聽到了,他緊張地跑到她身側,仔細看,嘴里不停念叨:“小可,哪受傷了?哪疼了?讓我看看,怎么才幾天,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徐默可一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和男子的深沉內斂相比,他的懷抱很溫暖,沉溺的溫暖。眼里酸酸的,原來她這么富有,她有這樣一個人關心她,一個當年連命都可以豁出去關心她的人,真好。她悶著聲說:“沒事。球球,你不會離開我吧?”
邱夏回抱著她,寵溺的表情溢于言表,溫柔地說:“只要你一直需要我,我就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