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衍指了指桌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說，不必拘謹。盡管他也很疑惑，但他還是時刻告訴自己，眼前的鳳芷溪已經不是那個鳳芷溪了，那些被壓制住的怒氣已經沒必要了。

“有空嗎現在？我可以講講，到了晚上您可就聽不到我好聲好氣地跟皇上您說話了。”

“這都下午了，沒什么事兒了，朕就暫且聽你解釋解釋。”

“嗯——您有什么疑問呢，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要不，皇上問吧。”

得到許可，葉君衍就看著她開始說了：“你說，皇后已經……沒了？”

“確實，如果不是恰好我誤跳了忘川，且那時在水中的娘娘已經死了，你們拉上岸的人恐怕是一具尸體了吧。唉，說來也巧。不過……她的魂并沒有徘徊，而是直接通過我去了奈何橋呢。”

“為什么？”

“我又不是皇后娘娘她本人，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鳳芷溪靠在椅背上，認真的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不是人嘍？”

“對啊，我不是人啊。不過白天我沒什么法力的，不然也不會被捉住，還被夜晚的她嫌棄了。”

“怪不得，昨夜有宮女說看到皇后娘娘翻墻進屋了……”

翻墻？啊這……太沒形象了吧。

“那……陸長年親自來求你，這要怎么理解？”

“啊哈，那日陸長年的魂體來找芷溪大人了，說他是枉死的。要不是他自投羅網，現在也不會這么順利。是吧？”

“……嗯……”

“皇上你怕我了？放心，我又不吃人，再說，青蘿殿掌管生死輪回，又不是專門要人命的。放心好了，閻王爺不找你，你想死都死不了！”鳳芷溪看葉君衍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就明白他是在怕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鬼了。

“所以說……民間話本里的陰曹地府是有的？”

“啊哈，這個不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你不信，我想讓你看到鬼你都看不到！”

“那這……昨夜那幾個下人是真的死了？”葉君衍像看稀奇一樣看著鳳芷溪，問道。

“不是還有一個姑娘活著嗎？嘿嘿……那都是嚇死的，鳳芷溪可沒動手，因為，擅自奪命的話是要魂飛魄散的。”

原來真的可以嚇死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啊，對了，那你是怎么知道陸長年強搶民女……”

鳳芷溪淡定的笑了笑，說：“皇上有所不知，這陸長年的魂啊，是二殿親自來捉捕的呢。二殿的人就專門掌管這種事情，凡在陽間傷人肢體、奸盜殺生者，由楚江王及其座下管著呢。誒，皇上，您還別說，這楚江王長的可威猛霸氣了，往那兒一站，百鬼跪拜呢。”

這一說，葉君衍突然眼睛發亮：“怎么個威猛霸氣法？”

誒？這情況不對啊……葉君衍，你不對勁兒！

“皇上……”鳳芷溪瞅了瞅葉君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假裝失望地說，“您還是得了吧，您這文弱的很。”

鳳芷溪跟葉君衍越說越遠，都不知道瞎扯到哪兒去了。

陽光已經移到了門上，透過鏤空花紋照到案臺上，葉君衍遮了遮眼睛，看向窗外，“說了多久了？”

“也沒很久。你們到這個點是不是要吃飯了？就是用膳呀？是不是會有一桌子的佳肴？然后還有糕點？最后是花茶之類的茶水？”鳳芷溪像個二百斤的傻子在那兒嘿嘿地笑著，腦子里都是各種菜肴。

“那個……地府都是不吃的？”

“唉，當然吃啊！只不過我都吃膩了。來了這人間，當然就要嘗嘗各種美食啦～別看我不是人，但我跟你們是一樣的吖。”

雖然不是人，但也得吃飯的啊，也要早起梳妝，還要穿衣服的呢——雖然不怕冷也不怕熱，但別人穿啥，我就穿啥。

推開門，微風輕起，揚起了鳳芷溪的發尾和衣角。

鳳芷溪生得清秀，只是臉色蒼白，不了解的還以為她是得病了呢。

葉君衍也站起來，走出門。以前怎么沒覺得……這鳳芷溪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誒，皇上，是去知味軒嘛，一起一起啊！”

葉君衍嘆了口氣——當我沒說好吧！好看是一回事兒，話多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