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這個孩子是......“第二天一大早,看著藏在葉生身后怯生生,只敢露出半個腦袋,還雙手抱住葉生大腿的葉玄天,鐵木村眾人都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鐵木村眾人里,一個叫趙勝的中年男子,卻止不住一股調侃的語氣:“我說葉老,你昨天不是去喝酒了嗎,咋還喝出個小孩子出來,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去喝花酒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趙勝年約莫三四十,身材魁梧,臉方耳大,修為為化骨境五層,除了日常打鐵外,也擔任鐵木村對外運輸的隊長,平日主要由他組織隊伍,向外運送鐵器。且此人能大方能言,豪邁不拘小節,平日里與葉生私交甚好,經常一起喝酒,這個時候也只有他敢這般對葉生說話了。
葉生一聽這話,右手一張一揚,作勢要打,臉上卻掛著無所謂的微笑:“趙小子,你敢這樣編排我,等回村了,我就把你打鐵的時候偷偷溜出去喝酒的事情,告訴李木那小子,讓他好好治治你這嘴花花的毛病,哈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葉生好像想起來什么好笑的事情,也止不住大笑起來。
趙勝看到葉生的姿態,以為一頓打是逃不脫了,卻沒想到葉生用之前的事情作威脅,只好滿臉陪笑,恭維葉生:“哎呀,葉老,那些事情你怎都還記得......那不是...那不是嘴饞嘛,那酒...那怎么能少呢,這一天不喝,心里癢癢啊......葉老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這小孩子計較了,這些事兒就別和李大哥說了......”說完臉上露出一副苦瓜臉,這憨態配上他的圓頭大耳,逗得鐵木村眾人皆是俯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趙隊長竟還有這等糗事,打鐵的時候偷偷溜出去喝酒,什么時候,把我等也叫上。”“是啊是啊,趙隊長,自己一個人偷偷喝酒,真是不地道!把我等也叫上,一起喝,豈不妙哉,哈哈哈哈......”趙勝聽得眾人的調笑,不得已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葉生。葉玄天看著鐵木村眾人相互之間如此親密、熱鬧,也慢慢放下緊緊抓著葉生大腿的小手,小步走出來站在葉生右手旁邊,提溜轉著眼睛望著鐵木村眾人。
“行了行了,大家樂一會兒就行了,別真溜出去喝酒了。不然李木小子那里,可是交不了差的...”葉生叮囑著,眾人點了點頭,紛紛回應。對于葉生的話,他們不會不聽。“現在大家笑也笑完了,我便來說一下這孩子的事情。這個孩子,是我昨天喝完酒,在路上撿......在路上遇到的。”說著,葉生轉過頭去看著葉玄天,滿臉都是慈愛,雙眼閃著希望。“他父母無依,雙親都在戰爭中離去。我為他取了個名字,就叫葉玄天。我想,就把他帶回村子,以后,就讓他在村子里生活。不知大家,意見如何。”
鐵木村眾人皆是豪邁大方、心地善良之人,僅聽了葉玄天的身世如此凄慘,就已是雙眼通紅,不過是男子的氣概阻止眼淚掉下,又怎會反對帶葉玄天回村。“葉老放心,我等怎會反對?這孩子回村了,我們自是當作我們自家的孩子對待......”“是啊葉老,這小孩子生的如此討喜,我們高興都來不及......”眾人看向葉玄天的眼神中也是無比的慈愛,趙勝則干脆走上前去,將葉玄天抱了起來,胡子拉碴的臉也是不停地在葉玄天臉上蹭。
見的鐵木村眾人對葉玄天如此喜歡,葉生也是倍加歡喜:“好好好!如此甚好。那等這幾日在城里的事情辦完,便帶這孩子回家。”打鐵不只是需要鐵礦,還需要一些輔助的材料。平日里葉生都是帶著趙勝在離村較近的郡里購買材料,這次難得來上真郡一趟,葉生準備讓趙勝看看這上真郡有沒有什么適合的好材料,帶一些回去,以后打鐵的成品,自然會更好一些。
鐵木村眾人紛紛離開,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去了。只留趙勝抱著葉玄天,在原地等待著葉生。“走吧,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材料,這次帶點回去,以后也能打鐵也能打出好東西。”葉生看了看葉玄天,再扭頭對趙勝說道。
“好的,葉老。”趙勝放下葉玄天,葉生牽起葉玄天的小手,拉著他帶著趙勝,離開驛館,前往上真郡最密集的集市:華辰集市。不一會兒的功夫,走小道繞近路的葉生三人到達了華辰集市。趙勝卻不解:“葉老,這華辰集市雖然在上真郡內出名,幾乎所有人都經華辰道,走半個時辰才能到。你怎知道這等小路,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這個啊,哈哈。來的多嘛,自然就知道了。”葉生打了個哈哈,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拉著葉玄天先行一步,“進去吧,看看有沒有我們要的東西。”趙勝聽到葉生的解釋不疑有他,“葉老來上真郡次數多,知道個小路也是情理之中。”趙勝這么想著,也跟著葉生走了進去。
“摘星樓、春水人家、醉仙坊......”葉生嘴里嘟囔著:“可惜,今日有正事要辦,不能去痛飲一杯了......”說著說著,葉生又想起昨天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個破舊的店,那個奇怪的店主,和那碗美酒。“現在細細想來,依然覺得那酒之美妙,難以言語,不如今日辦完事后,再去一趟......”葉生正盤算著喝酒的事情,便被趙勝的聲音打斷。
“葉老你看,是器材店。”葉生循聲望去,一塊大木牌雕刻著“靈武器材店”五個大字,簡單的裝飾和花雕,卻掩蓋不住一股銳氣。“走,進去看看。”
葉生三人抬腳一走進,便看到店內靠門兩旁立著兩柄長柄大刀,被握在兩個銅鑄的銅人手上,一股銳兵之意毫不掩飾。店內裝飾整齊,每面靠墻的貨架從上到下都有九層,紅精木做底,星隕鐵包裹,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奇珍材料,由下到上,標著的價錢也越來越貴。
“紅塵花、伴仙果、晶相鐵......這里面好東西不少啊”葉生看著貨架上的材料,心里盤算著,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歡迎光臨本店,幾位有點面生啊,請問幾位客人是要買何物?”一個四方臉,絡腮胡子,卻長得精瘦的男子面露笑容出現在葉生三人面前。
“我們是打鐵之人,這次來上真郡城交貨,順便來看看這里有沒有什么好的材料,可以起作用的。”趙勝站前一步,回答道。
肖靈武當了器材店幾十年的老板,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葉生三人這么奇怪的組合,打量了老邁的葉生和年幼的葉玄天,再看看趙勝,也只有他像是打鐵之人了。不過肖靈武作為幾十年的老商,也不會對顧客感到奇怪,很快便又換上一副客套的笑容:“幾位算是來對了,我這店雖然不大,確是這華辰集市有名的器材店,幾位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在我這找到。”
趙勝看了看葉生,對著肖靈武一拱手:“那就麻煩店主了。”肖靈武也是笑容滿面,一拱手算是還禮。葉生看了兩人,對肖靈武說道:“店主這里可有大量的朱燁草?”
朱燁草是一種對火和鐵有較好親和力的草,此草曬干磨成粉末,在打鐵時加入少許,可增加鐵器的延展性,更易于塑性,對鐵器成品的質量也有提升。鐵木村之前都難以找到大量的朱燁草,只能尋到下位的替代品,葉生這次來上真郡,也是希望能購買到大量的朱燁草。
“大量的朱燁草,不知幾位需要多少呢?”肖靈武問到,“大概一千斤。”葉生估摸這些朱燁草夠鐵木村用上幾年。“一千斤嗎......估計幾位得等幾日,本店后庫雖有存貨,但不足以滿足幾位的需要,還需從郡內倉庫里撥調,大概最多三日即可。”肖靈武盤算了一下,三日便可運來葉生等人所需。
“如此甚好,便謝過店主了,我等三日之后再來。”葉生等人交完定金,拱手道別,離開了靈武器材店。
找到了需要的東西,葉生便讓趙勝帶著葉玄天回到驛館,自己慢悠悠的逛著集市。葉生背負著雙手,看到一家賣女子裝飾的店,便直著走進去,“想來李詩畫那小娃娃也快九歲了,便買個小東西給她作禮物。”
葉生走進門,店內紅香軟玉,金碧奢華,幾十名十幾歲的少女穿著紅衣,帶客人看著店內的首飾脂粉。一名少女走過來將葉生迎進店里,店里的首飾像繁星點綴著黑色的天空,讓人眼花繚亂。葉生則是一眼相中一根雕著清水荷的玉簪子,那清水荷雕花瓣片片清晰,潔白似月光照拂,蓮莖作了簪子的針,設計巧妙。“那丫頭喜歡荷花,性情也如清水荷干凈,想必她會喜歡。”葉生想著便將其買下,由少女包裹好便離開了,沿著小路準備回到驛館。
葉生走著走著,又想起昨天喝的所謂的“酒神露”,心里又變得癢癢的了,便順著記憶,走到到昨天喝酒的小巷子里,敲響了那扇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