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既未高中，也未離家，還沒成長成足以靠一己之力求娶郡主的地步。

要是貢氏真為微月厚著臉皮求親，沒準老夫人真會答應。

“夫人想要為姐姐求親其實也不難，之前那位朱嬤嬤就是老夫人眼前的紅人。夫人貿然前去求親，只怕讓人不快，不如先從朱嬤嬤那兒探探口風，再做決策也不遲？”

微月和朱嬤嬤之間有些齟齬，貢氏想要討好她，只怕得廢些功夫。

紅素想著趁此機會，也好讓傅榮有個心理準備，想個策略回絕。

貢氏也覺得紅素說得不錯，可微月卻對紅素橫豎看不順眼，“這是我的親事，與你何干？要我說，就該直截了當去找老夫人問個清楚！”

微月還在嚷嚷不停，貢氏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頭頂，罵道：“你怎么這么傻？國公府的老夫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微月撇了撇嘴，瞪了眼紅素，不服氣道：“要不是母親讓她代嫁，我早就成了國公府五夫人了，哪里還要受這種氣？”

貢氏聽了更覺好笑，反問：“當初是誰要死要活不想嫁的？你現在看人家病好了，你又舍不得了？當初我怎么勸你的？”

微月這下沒話說了。

屋內一時沉默下來。有丫鬟端了捧盒進來，打破一室沉默，恭敬道：“夫人，您要的茯苓粥好了。”

那小掐絲盒子里裝了一碗新鮮熱乎的茯苓粥。貢氏得了粥，便拿了湯匙舀了一勺慢慢吹著。

那丫鬟就站在貢氏身邊，朝紅素道：“姑娘也不知從哪兒得來的茯苓粉，藥效好得出奇，夫人才吃這段時間，那膚質細膩得和大小姐差不多。”

貢氏也表示贊同：“確實很不錯，面色也紅潤了許多，也白了好多。這是哪家鋪子的粉，紅素你不如告訴我，我好命人再備些。”

紅素笑著回話：“這是何家生藥鋪買來茯苓自己磨成粉的。夫人要是喜歡，大可讓底下人再買些。”

語罷，紅素也隨著她們微笑，雙眸緊盯那碗茯苓粥。

晶瑩透亮的江米被舀在湯匙中，隨之送入貢氏檀口之中。嫩白稠黏的湯汁偶爾沾在唇邊。紅的唇，白的粥，煞是好看。

紅素看著看著，眸中閃過一絲淺薄笑意，一閃而逝。

這邊廂貢氏開始盤算該如何拉攏朱嬤嬤，那邊回去路上，紅素已經開始提醒傅榮。

也不知是紅素表達問題有錯，還是傅榮一心系在安平身上，誤以為紅素是安平的說客。

紅素無奈，只好據實相告。

傅榮聽了，隱約記起微月模樣，竟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母親同意，也無不可。”

紅素：“！！！”怎么回事？他難道不是非安平不可的么？

長街之上人來人往，紅素也不便多說，只能按捺下來。

紅素趁著夜色回了素云居，卻見院子里又一次擠了滿滿當當的人。

念霜撥開人群，領著紅素走近，一面問：“怎么了？一堆人都擠在院里不進屋去？這大冷天的，都不冷嗎？”

才說完，丫鬟堆里就有人開始打噴嚏了。

其中有一個眉目清秀，額中心一顆胭脂痣的穿著青綾裙的丫鬟走上來，解釋道：“還不是這院里的丫鬟，見五爺大好了，就上趕著獻殷勤。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樣，什么身份！那屋子也是她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