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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鮫珠再現

  • 鮫有淚
  • 煙雨是弦
  • 7074字
  • 2021-02-23 23:59:46

啼光睜開眼,他是被凍醒的,懷著的人兒臉上已經泛著寒霜。

啼光搖搖她:“娘子,醒醒,你醒醒,橙花”

終于,懷里的人,有知覺了一般,臉上的寒霜漸漸退了下去。

看見她睜開眼,啼光的心才安了一半,一把將人攬進自己懷里,粗喘著氣“你嚇死我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你必須回到你的族群里去“

橙花睜眼后,依舊癡癡呆呆,還是迷糊狀態,未完全清醒“怎么了,怎么突然說這個”

啼光將人放開,滿臉擔憂“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臉上都生了冰霜,我都探不到你的呼吸了”

橙花這才清醒了“又發作了么,也對,今晚又是月圓之夜了,只是這片海里布滿了禁制,我也無法回去,更何況,你我才又相見,我真的怕再次離開你”

啼光正色道:“你明不明白,我亦是無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但是比起這一刻的相守,我更愿意等你平安歸來。

這里的海域無法離開,那我就帶你走遠一點,去其他海域,無論如何,你的癥狀不能再拖了”

橙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險一樣,心頭一緊,握住啼光的手“只怕,我是走不了了”

啼光正想問緣由,就聽見家門口風鈴聲響,然后一道嬌媚的女子說到“這位妹妹說的極是呢,你,你們,怕是都走不了了”

啼光側頭,看見一個風情萬千身著紅紗的女子,后邊跟著的是不鳩。

正是蜃紅燭和不鳩。

啼光覺得這女子很眼熟,但是內心叫囂著的危險讓他第一時間下榻擋在橙花身前。

啼光看到了不鳩看向他不滿的眼神,依舊擋在橙花身前“你們想做什么?”

隨后啼光又看向不鳩“這里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應該知道,你尋的人,回不來了,生死有命,再怎么樣也無能為力了”

瞧著兩人的對視,蜃紅燭瞇了瞇眼,像是想起了什么,莞爾一笑,側身對不鳩調笑道“我說怎么如此眼熟,原來是小叔,難怪你如此胸有成竹,原來早在這小鮫身邊下了一步暗棋”

不鳩皺眉,低聲喝道“他跟你沒關系,你別亂認人,我也同你沒有任何關系”

“瞧瞧這是誰?”蜃紅燭一揮手,憑空出現一團白霧裹著如如出現,將昏迷著的如如扔在了地上。

“如如”橙花擔憂。

蜃紅燭勾唇,又讓迷霧將如如卷走“小鮫女,她現在在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配合,我就放了她”

啼光這才將眼前的女子同記憶里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喃喃道“大嫂”

不,不對,大嫂明明早就已經死了,所以大哥才一直為了復活大嫂四處尋找鮫珠。

沒錯,不鳩正是啼光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當年爹娘大嫂皆死于非命之時,啼光還年幼,不鳩將他送往父親世交家中寄養,直到啼光成人才終于同哥哥相認。

回過神來,啼光看著眼前之人,愈發的覺得和記憶里端莊嫻雅的大嫂全然不同,大嫂李元娘一直是溫婉端莊的,斷不會穿的如此孟浪,也不會在舉手投足之間故意流露風情。

啼光正思忖著,身后的橙花,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一手指著不鳩,質問道“她剛剛說什么?你同這個人是什么關系?”

“娘子,你聽我解釋”啼光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份這個大問題還未同橙花說清楚“他是我嫡親的兄長,只是我,我”實在不知從何開口解釋。

橙花松開抓著他袖子的手,后退幾步,被后面的床絆倒,直愣愣的坐在床榻上。

仇恨的看向不鳩“我記得你,當年就是你在南海圍堵我紅玉姐姐,你還在這片海域捕捉我的族人”

橙花冷笑一聲,紅了眼眶,掃了啼光一眼:“怎么,紅玉姐姐被抓后,我就遇到了你,原來只是個圈套嗎?”

啼光知曉愛人已經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娘子,不是的,我承認,最開始,我是抱著一些目的接近你的,可是后來,同你成婚,與你在海邊相伴都是真心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橙花抿著嘴,搖搖頭,眼淚落下。

啼光上前擁住她“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我也從未想過對你不利的事情”

不鳩看著啼光這幅模樣,只不爭氣的皺著眉,卻沒有出聲說些什么,握緊的拳頭松了松,又握緊了。

兩人正說著,一旁的蜃紅燭捂著嘴嗤笑一聲,嬌媚著道“哎呀,真是感人,有多久沒有看到這么感人的一幕了”

蜃紅燭邊說邊往兩人跟前走去“話說上一次這樣的場景還是在鎮妖司內看到的,紅玉和張生,”手指托腮“唔,真是可惜了,多好的神仙眷侶啊,可惜落得如此下場”

啼光心中警鈴大作,反身擋在橙花面前與蜃紅燭對峙。

“你究竟是什么人?”啼光質問著蜃紅燭,順帶向不鳩投去求助的眼光。

蜃紅燭側頭望著啼光微笑“哎呀,你都長這么大了,還同一直鮫成了親,居然都不記得大嫂了”

啼光求證的眼神看向不鳩。

不鳩面無表情,從背后偷襲蜃紅燭,金錐刺入她的背心,蜃紅燭發出慘叫,人形險些維持不住,好在不鳩也沒想讓她死,只用法陣禁錮住了她。

蜃紅燭元氣大傷,被禁錮在法陣中,回頭望向不鳩,心碎欲絕“你當真要殺我,你怎么下的去手,你們凡人說的,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我的恩情何止百日,我同你相伴多年,你竟要殺我?”

不鳩這一番操作和蜃紅燭的話語將啼光和橙花都鎮住了。

似是解開啼光的疑惑,不鳩開口道“她叫蜃紅燭,就是她殺害了我們的爹娘和你的大嫂元娘,她是千年的蜃螺妖,我不是對手,這一路只有剛剛才讓我有機會可以制住她”

啼光將橙花護的死死的,問道“她剛剛說的是什么意思,她說她是大嫂?”

不鳩眸中怒氣積蓄“當年這個妖物殺害了你大嫂后,化為你大嫂的模樣欺騙了你我,后來還殺害了爹娘,如今她信口雌黃胡言亂語,你也信?”

蜃紅燭眼中滿是不甘,被陣法所壓伏在地上,朝著啼光道“我就是你大嫂啊,他不肯承認,可我就是啊,

你不記得了嗎,你小時候最喜歡跟著我一道踢蹴鞠,我還送給你一個繡著黃色小鳥踢蹴鞠的繡球,你每每睡覺都要抱著不放手,后來那個繡球弄丟了,你哭了很久,我給你重新繡了個猴子抱蹴鞠的你才不哭了”

不鳩怒從心起,施咒給禁錮的法陣加壓“你閉嘴”

蜃紅燭忍著疼痛,朝著啼光繼續說道“有次你過生辰...我給你做了一碗長壽面...那是我第一次下廚,面都煮坨了...我還把糖當成了鹽,你就吃了一口就哭了,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你哥答應......給你買兩串糖葫蘆,你才不哭了”

蜃紅燭已然竭力,人形不穩,眉間額頭都生出了斑駁的螺紋,她閉了閉眼,嘆息道“罷了,你不肯承認我,究竟是因為我殺了你的爹娘,還是因為你忍受不了自己愛上一只妖”

不鳩兩步沖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冷冷說道“不要自以為是了,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么?”

說罷將蜃紅燭一甩,蜃紅燭摔到一旁,昏死過去。

不鳩給蜃紅燭布下一道禁錮法陣,便起身看向啼光,和啼光身后的橙花。

啼光將橙花護在身后,橙花還未從啼光的身份中抽身,思緒一片混亂。

不鳩看向橙花,冷哼道“哼,三年前我就知道啼光陷了進去,沒想到他即便失去了記憶,也要同你糾纏不休。”

啼光試圖勸說不鳩“大哥...”

“你閉嘴”不鳩沒有理會啼光,依舊看著橙花,繼續說道“紅玉的鮫珠和張生是交給你了吧?張生呢?活著還是死了?”

橙花微微顫抖,感受到心底和身體上雙重的寒冷,她張張嘴又閉上,復而才說到“你,是你害死了張生和紅玉姐姐,我便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得到鮫珠”

啼光靠得近,感覺到橙花身體寒氣四溢,連忙抱住了她,轉頭急切的對不鳩說道“大哥,這海里的禁制是你布的么?能不能放我娘子一條生路,她是我的娘子,她若是有事,我也絕不獨活”

不鳩冷哼,失望的看著啼光“你簡直被這鮫女蠱惑了,你以為我沒有放過她嗎?三年前你拼死護著她,若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可以抓住她。現在,我依舊再給她一次機會,只要她將紅玉的鮫珠交出來,你們依舊可以雙宿雙飛,我絕不再插手。”

啼光復又轉頭看著懷里的橙花,用眼神示意她服軟,只是橙花同紅玉多年姐妹情分,又怎么會對殺害了紅玉的仇人服軟。

橙花打著哆嗦,仇恨的盯著不鳩,說道“你,你休想”

不鳩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轉身,看著木屋門后的那串貝殼風鈴,許久才說道“今夜便是月圓之夜了,你既不想將紅玉的鮫珠交給我,那么,取你的鮫珠也不是不行,我就當,弟弟,同爹娘一道去了”說罷便將蜃紅燭收入鎮妖壺中,隨即大步走出了這間破舊的木屋。

啼光將橙花抱得更緊了,大聲吼道“大哥,大哥,你放過她吧,求求你,不要傷害她”也不知不鳩聽見了沒。

橙花微笑,倚靠在啼光懷里,虛弱的問道“你同我說實話,你當初,為什么接近我”

啼光心中擔憂“當時我大哥,就是不鳩,找到我,同我相認了,說是有辦法能復活爹娘和大嫂,告訴我很快我們一家就又能相聚了”

感受到懷里人逐漸冰冷的身體,啼光接著說道“我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擔心大哥誤入歧途,便自告奮勇,參與了當年的獵妖行動,想著,有我在,大哥總會考慮一番的,

鎮妖司調查過紅玉,知曉她會時不時的寄一些市面上的小玩意到南海這邊來,后來大哥發現那些寄過來的東西都到了你手上,便猜測你也是鮫,于是讓我接近你,乘機取得你的鮫珠。”

橙花身上的咒術發作,寒氣入骨,直打哆嗦,她閉著眼被啼光攬在懷里,許久才問道“那你為什么又同我成親呢,騙我的鮫珠,倒也不必同我成親吧?”

啼光傻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就坐在這屋前的礁石上,盯著海面,傻乎乎的笑,我那時,就覺得,你肯定是個傻的,后來你看到我的時候,竟然看呆了,果然是傻的”

橙花也吃吃的笑“是啊,那時候我最喜歡坐在礁石上看潮了,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還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我那時就在想,這個凡人肯定很好吃”

啼光溫柔的笑道“那時我們坐在一起看完了日落,你說很想知道什么是感情,你不明白怎么會有人為了感情付出生命,明明生命那么寶貴”

橙花閉著眼,也笑了“我那時,什么都不懂,就是很不明白,為什么紅玉姐姐能為了張生付出一切,我們鮫族的生命就如同海中的泡沫,沒了,就是沒了,那種讓她奮不顧身的感情,我既害怕,又憧憬著,所以你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劫難,來了。”

啼光憋笑“原來你當時看待了,是知道我就是你的劫難,”

說著搖搖頭“不不,應該說,你是我的劫難,我從未見過你那么傻的鮫,你我第一次見面,就告訴我你是鮫,我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我故意接近你的事情暴露了,后來發現,你就是那么天真、不諳世事,現在想想,幸好,幸好當時出現的人是我”

橙花也回憶起了往昔的美好時光,身上仿佛都溫暖了不少,喃喃道“在我們鮫族,若是有鮫允許異性坐在礁石上一起看海上的日出和日落,便是要同他定下終生的約定”

啼光感到懷中人越來越冷,已經結霜的身體,睫毛微顫,許久才繼續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你總是喜歡拉著我一起看日出日落,

其實我娶你,是真的想要與你共度余生的,雖然人類生命短暫,但是我還是愿意在你漫長的生命里留下回憶,我不想讓自己后悔,我愛你”

感受到懷里的人已經沒有了意識,啼光落下淚來,起身將橙花抱在懷里,向門外跑去,他要去找不鳩,無論如何,都要求不鳩解開海中的禁制,將橙花送回海里。

不鳩就坐在不遠的礁石上看著遠方的海面。啼光抱著橙花向他那邊跑著。

邊跑邊喊著“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她,求你了”說罷便跪在了不鳩的身后。

不鳩沒有回頭,只淡淡的問道“你流淚了?”

啼光將橙花放下,讓她頭枕著自己的腿,隨即抹了把自己的眼淚“大哥,都是假的,鎮妖司在騙你,他們都在騙你,連你都在騙自己,爹娘早就不在了,起死回生是假的,假的”

不鳩已經聽不進去了“待我拿到了鮫珠,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啼光搖頭“那個像大嫂的妖說的沒錯,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是不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自己愛上了一只妖嗎?才這般想要讓大嫂復活證明你愛的是大嫂嗎?”

說著啼光繼續搖頭“不,不對,什么復活大嫂,大嫂就是那只妖,她說的我的那些經歷都做不得假”

不鳩聽到此情緒才激動起來,起身面對啼光“你知道什么?你的大嫂叫李元娘,同我是青梅竹馬,我承認,同她成婚后我一直醉心修行,冷落了她,可是她依舊是我最愛的女人,”

說著更加憤怒了起來“那個妖物,原本是個修行千年的蜃螺妖,天賦擅長隱蔽,她當時還未化形,我除妖時發現這海螺還算精美,便將她送給了元娘把玩。沒想到,經年累月,這妖物竟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殺害了元娘后,化為元娘的模樣,藏匿我們家,還殺害了爹娘。”

鎮妖壺中的蜃紅燭已經醒來,聽了這話,自是不滿,大聲說道“你問問自己的心,你分得清楚什么時候是我還是李元娘嗎,你愛的是誰你知道嗎?別再自欺欺人了。”

啼光已經大致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看著依舊昏睡著的橙花,輕輕撫摸著她結霜的眉心,同不鳩說道“大哥,將她放出來吧,既然禍端是她,那咱們總要解決,我之所以說起死回生之術是假的,是因為我知曉,張生的埋骨之地,紅玉的鮫珠,就張生的懷里”

不鳩聞言,跳下礁石,蹲在啼光面前,急切的問道“你知曉,那便告訴我,”說著看了眼橙花“這鮫女也不必受罪了,你知道,這世上,只有你我是骨肉至親,我也舍不得失去你”

啼光依舊垂眸看著橙花的臉龐,說著“大哥先將那位,蜃紅燭,放出來,我總得先問清楚,幼時的那個大嫂是不是她”

不鳩起身,居高凝視了啼光一會兒,將鎮妖壺打開,放出蜃紅燭,隨后轉身,跳到一旁的礁石上,背對著啼光“你問吧,我知道,你不問清楚,是絕不肯罷休的”

蜃紅燭在鎮妖壺被折磨的傷痕累累,已顯出半身妖形,被放出來后,看向啼光和不鳩,神色復雜。

她勾唇,看著啼光“我都聽到了,沒錯,他們成婚三載我就取而代之了,帶你玩耍,陪你嬉鬧的都是我”

蜃紅燭苦笑“我哪里不如她李元娘,她一直高高在上,你們全家都要端著敬著,生怕得罪了她,我呢,我取代她后,上孝敬父母,下愛護你,還主動跟隨郎君求學,所有一個妻子該做的我全都做到了。

為什么,為什么人心如此無常易變,李元娘高高在上,你們爹娘反而小心翼翼,不敢同她提任何要求,我呢,我處處敬著他們,他們是怎么對我的,指責我教唆相公久不歸家,斥責我不是德婦,給相公房中安排了幾個丫鬟,一到晚上就拉著我過去立規矩,跪一宿,讓我大度,讓我抬妾”聲音愈發大起來。

說到此,蜃紅燭凄凄切切的表情倏然一變,勾起一個嫵媚的笑容,柔聲中夾雜著冷意道“那怎么可以,斥責我可以,立規矩也可以,但是相公是我一個人的,他的眼里心里都必須只有我一個人”

啼光這才抬頭看向蜃紅燭,對她道“那我元娘大嫂呢?她做了什么,你要殺了她?”

蜃紅燭抬頭看看天,歪頭癡迷的看向不鳩“李元娘,呵,她占著的愛,卻毫不珍惜,相公不過冷落了她,她就同他人暗通款曲,既然她不愿意當相公的妻子,那我來當”

說著聲音又溫柔了下去,盯著不鳩呢喃的說道“明明最開始,是相公將我送給她的,天意讓我取代李元娘,天意讓我成為相公的妻子。”

不鳩這才轉身“不可能,你胡說”意識到自己情緒又失控了,才平復了下心情。

隨后對啼光說道“你已經問清楚了,現在,告訴我鮫珠的下落”

啼光注視著不鳩的眼睛“大哥,我已經認不出你了,你變得越來越可怕了,但我還記得從前你不是這樣的,你雖追求無上法術修行,卻正直善良,勇敢堅毅,你還敢回想從前么,你不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我有時候在想,究竟是爹娘和大嫂沒了的打擊讓你變成這樣的,還是鎮妖司的修行秘法讓你失去了自我”

不鳩一掌拍碎了旁邊的礁石,怒斥道“夠了,你還活著,僅僅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而言,這個鮫女,今晚也留下鮫珠吧”

啼光紅了眼眶,哽咽道“大哥,我不信你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不鳩沒有理他,啼光隨即看向蜃紅燭“大嫂,我不知道什么元娘大嫂,從我有印象起,就一直是你,雖然爹娘是死于你手,但我卻無法看著大哥就這么殺了你,因為我知道,大哥他一定會后悔,因為他愛的是你,一直是你,他不敢承認,他怕自己愛上了妖,更怕這只妖是自己的仇人”

蜃紅燭聞言,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相公,你瞧,他都比你看的透徹,你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愛我,我明明那么愛你,為什么,哈哈哈,”

笑著笑著竟然哭了起來“你究竟,究竟要騙自己到什么時候,”

不鳩拿出金錐,指著蜃紅燭,冷聲道“妖物害人,天理難容”

蜃紅燭閉了閉眼,流下淚來“也好,當初是你將我從大妖的手里救出,如今能死在你手里,也算善始善終了,動手吧”

不鳩想起了往昔,遲疑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蜃紅燭拼盡全力,掙開禁錮,雙手凝成凝固的霧氣裹住不鳩,拉向自己,隨后抱住不鳩,癲狂的笑道“我怎么能夠讓你孤零零一個人活在世上,相公,妾身會一直陪著你,我們生死永不分離,你說過的,你我來生還做夫妻”

“啊——”“呃——”

金錐刺穿蜃紅燭的身體,哪怕蜃紅燭是螺妖,有最堅硬的外殼,在金錐面前,都脆如紙張。

蜃紅燭重傷,在一旁瀕死垂危。

不鳩垂眸,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你弄臟了我的衣服,妖,也配說感情,自以為是的感情么?你以為,偷來的感情,就是你的嗎?”

不鳩用洞悉一切的表情看著啼光“不要試圖玩弄你的聰明,蜃紅燭早就瘋了,幫不到你的”

啼光心下冰涼,將更加冰涼的橙花往自己懷中攬了攬。他本想著利用蜃紅燭打亂不鳩的心態,因為他發現不鳩在蜃紅燭面前容易情緒失控。

只是沒想到,不鳩的情緒平復的如此之快,就好像,好像所有情緒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不鳩又變成了個冷冰冰的機器。

啼光不敢再試了,他知道若是讓不鳩再察覺到自己同他作對,橙花此刻就會被剖腹取珠了,便直接同他說道“張生就葬在這片礁石群下,你往南邊走十丈,下面埋著的就是張生了,紅玉的鮫珠同張生一起,埋在那里。”

太陽西下,余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不鳩收起金錐,踏著太陽的余暉,走到張生的埋骨之地,開始挖掘起來。

另一邊的何焉背著何夢,在太陽落下海平面前,終于轉出了礁石群,還未走多遠,就遇到了半個身子被埋在沙子里的李如如。

何焉放下何夢,將如如挖出來。

何夢將人搖醒“如如姑娘,如如姑娘,你醒醒”

如如這才慢悠悠醒來,看清楚眼前的兩人,才急忙道“橙花姐姐!”

何夢和何焉對視一眼,問道“你找到他們了?”

如如搖搖頭“我記得,有個女妖的把我困在了迷霧里,我一直在霧里轉悠,但是好像聽見橙花姐姐和那位啼光公子的聲音,我聽的見他們在說什么”

何焉說“麻煩姑娘再想下,他們說了什么,天已經黑了,今夜是月圓之夜,那個鮫女,就是那位橙花姑娘,恐有麻煩”

如如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記起來了,橙花姐姐經常會去的那片礁石海灘,那里地勢險要,我只遠遠的看過,我知道在哪,我帶你們去”

何焉復背起何夢,跟著如如,往礁石群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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