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想到的,除了皇權,沒有誰有那個膽子敢向一位王爺下殺手。
“需要我怎么做?”秦暖聽見自己平靜的問。
被人需要總是好的,哪怕是被利用,且看他們給自己按的身份,應當也會有人隨時保護她,至少不用擔心在這個沒有安全感的朝代隨時有丟掉小命的風險。
墨傾城給她系腰帶的手頓了頓,“你什么都不用做。你是我的妻子,只需要好好的站在我身后,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沒人能傷害你。”
秦暖懂了。
她只需要做個吉祥物就好了。
“能給我說說你的妻子,秦暖,嗎?”
墨傾城給她整理好衣擺,直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暖暖,你可能一時不能接受,也可能認為我是因為有著不可告人目的才讓你呆在我身邊。但不論什么時候,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就是我的妻子,墨傾城此生唯一的妻子。就算你不記得我,也沒有關系,我的心一如當初。就算你永遠也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所以先不要否定我好嗎?”
秦暖直直的看著墨傾城的眼睛,墨傾城的眼里有愛意,有真誠,沒有她所認為的欺騙和謊言。
他若不是真的發自內心,那就是演技太好,她連一絲異樣都沒有發現。
秦暖垂下眼簾,“我知道了。”
不說相信,也不說不相信,只是知道了。
墨傾城知道她依然不信,也沒再說多,只是牽起她的手。
秦暖手指下意識動了動,并沒有反抗,任由他牽著把自己帶到了外間,坐到了桌旁。
許是因為照顧自己還生著病,飯菜很清淡。
兩人沉默著用完了飯。
飯后,巧果上了一杯茶,兩人沉默的喝著。
半杯茶下肚,秦暖問:“我的人設是什么?”
“人設?”
“哦,就是人物設定,我要展示給別人的性格,性情,喜好之類的。”
墨傾城消化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你不用為了迎合任何人而做你不喜歡的事。”
秦暖歪頭看他,“那如果我一不小心捅破了天怎么辦?”
墨傾城勾唇一笑,“就算是捅破了天也有我替你扛著,我比你個高。”
秦暖的話在嘴邊轉了半晌,最后還是忍不住,道:“那我若想要當皇帝呢?”
墨傾城看她,“皇位給你,你要嗎?”
秦暖啞火。
她只是試探一下他對她的底線,沒想到,竟是毫無底線的嗎?
世上會有這么好的事?
又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又重新快馬加鞭的趕路。
因為這次走的是官道,所以速度雖快,馬車依然顛簸,卻已不是不能忍受。
再加上多了青梅與巧果伺候左右,一路上更是方便了許多。
至少對于梳妝廢的秦暖來說,每天梳妝變得簡單了很多,畢竟不用自己動手。
五天后。
京都郊外。
密林中。
墨傾城一劍劃過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喉嚨,一滴殷紅的鮮血自劍尖滴落。
四周散落著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尸體,一身淺色袍子立于當中的墨傾城眉目泠冽,如煞神降世。
隨意挑開一個黑衣人右胳膊處的衣裳,兩柄交叉著的青黑色短劍紋身露了出來。
又是絕殺堂。
墨傾城的臉上籠上一層冰霜,冷聲吩咐:“去挑四個分舵主給我好二哥送去。”
絕殺堂是一個江湖殺手組織,下分十二分舵,負責各種刺殺任務。
早在絕殺堂剛顯出聲望的時候,墨傾城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了,畢竟專注于刺殺朝廷中人的殺手組織獨一無二,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一查下去,背后竟牽扯出了二皇子墨瑾年。
“是。”
暗衛來得快,去得也快。
跨過尸橫遍地,一輛寬敞的馬車停在那里。
墨傾城一步跨了上去。
車簾從內里掀開。
墨傾城把手中長劍扔給聽風,進到馬車里。
“王妃如何了?”
墨傾城接過巧果遞上來的熱帕子擦拭了雙手,問道。
秦暖從三天前就開始莫名的高熱昏迷,沿途請了不少大夫,沒有一名大夫能說出個所以然。
墨傾城只得把馬車鋪得厚厚的讓她少受些顛簸,一路快馬加鞭日夜不休的往京都趕,只盼望早日到達京都。
誰成想,眼看京都在望,卻再次遇上了絕殺堂的埋伏。
當即墨傾城眸色一冷,拔劍就親自迎了上去。
也是絕殺堂的倒霉,偏偏撞在這個時候來,不拿它出氣簡直對不起這上趕著的這份心。
“燒比昨日退了些,只是還是沒有醒過。”青梅放下手中剛從秦暖額上替換下來的帕子,恭聲答道。
墨傾城眸中的憂色又沉了沉。
秦暖只第一日燒得厲害,一劑藥下去,燒就退了大半,雖說期間時有反復,但都很快降了下去。按說燒退下去人就該醒了,可秦暖一直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這讓墨傾城心里莫名的煩躁不安。
墨傾城摸了摸秦暖因高熱而暈紅的臉。
果然還是燙。
“聽雨到哪了?”墨傾城沉聲問。
“上次傳信說已快到西北邊境,此時應當已過云山。”聽風在車外回道。
云山,是申月國境內最大的一條山脈,距西北邊境一千余里,是申月國在西北的一道天然屏障。
太慢了!
墨傾城也知道千里迢迢從祁國國都匆匆趕來,不過兩三日,能達申月國境內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
但還是覺得太慢了,若是插翅能飛就好了!
“傳令回去,立刻去把陳太醫,張太醫,馮太醫和馬太醫請到府上去,若是反抗就綁了過去。”
“是。”
聽風領命。
打手勢喚來一名隱藏著的暗衛,“聽清楚了?”
“屬下明白。”
“去辦。”
暗衛抱拳,一個縱身就消失在原地。
馬車緩緩啟動,待轉入大道后,聽風握著韁繩的手一抖,“駕!”馬車便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車廂里,墨傾城接替了青梅,親自給秦暖取下額頭上的帕子,重新換上一張用冷水浸過的帕子。
心里祈禱:暖暖,你千萬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