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云一把取了下來，道：“這是什么？”仔細一看，是一頂紅色的虎頭帽，不免得疑惑：“這不是小孩子才戴的帽子嗎？”

“所以你戴著正好。”康南拿過帽子，又重新戴在了溫亦云頭上。

“你說我是小孩子？”溫亦云無奈一笑，又反駁道：“我這哪是偷窺，我這是給他們倆創造獨處的時間。”

“所以說，你也在給我們創造獨處的時間？”康南挑眉戲謔道，伸出了手撥去她肩膀上的點點晶瑩。

“康南，你明知道……”

“我知道，但守得云開見月明嘛。”康南眼里有幾分復雜的神色，“大過年的，無須講這些令人不快。”

不知何時，李萬松與柳婉春并肩而來，見到溫亦云頭上的帽子不免得相視一笑。

“真挺適合。”李萬松忍俊不禁，“康南，許久未見，有時間去富江錦敘敘舊？”

康南點頭道：“那是自然。”目光不禁落在了膚如脂玉般的婉春臉上，雖感驚艷但卻不露聲色。

婉春似乎察覺了他的目光，只是落落大方的說了一句：“康南，新年好。”眼里沒了從前那般激動愛慕與羞怯，只剩如湖水般平靜的目光與從容。

“新年好。”康南回道。

這場大雪到了年夜飯后還沒有一絲要停的意思，愈來愈大，宛若要將這世間一切污濁凈化。

四人一同品茗守歲，婉春與亦云并肩而坐。

茶是白牡丹，湯色尚黃清澈。入口醇厚稠滑細膩，清甜淡雅，生津回甘。

溫亦云小口飲著，看著清澈的茶湯不免得又想起了那日夜里以茶代酒。

許承顏粗重的喘息，炙熱而濕潤的唇游走，因緊張而輕輕的顫抖，抓皺了的素色簾帳，隱忍著發出輕哼。

一幕幕宛若浮現眼前，溫亦云不禁紅了臉。

坐在對面的李萬松打趣道：“亦云你是怎的了？臉突然這么紅？”

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一跳，茶水灑了婉春一身。

“你在想什么？”婉春接過李萬松遞來的手帕，一邊擦拭一邊詢問。

“沒……沒想什么……”溫亦云有些慌亂，不過片刻便恢復鎮定。

康南又替她倒了一杯茶，“喝杯茶壓壓驚。”

“謝謝。”溫亦云兩口喝下，擦了擦嘴角，可那些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想來，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未見，不知他最近可好？

天早已黑了，雪映在竹窗上亮如白晝格外醒目。屋內亮著碧綠琉璃燈，燈色亮黃，墻上映出了他們四人的身影。

茶換成了暖胃的金駿眉，是一股濃郁的桂圓香，入口甘甜滑潤。

又坐了一會，亦云早已困了，手撐著下巴在那打著瞌睡。

“我先送亦云回房了。”康南站起了身，悄聲說。

李萬松點頭，婉春卻神色復雜。

“不如把她叫醒，自己回房睡吧？”她輕點了一下康南的袖子，示意道。

康南沒有理會，輕手輕腳的將亦云攬進懷里便出門了。

待他走后，李萬松這才道：“為何不讓他送？”

“這……”婉春低頭沉思一會，面露難色：“我恐怕不方便說與你聽。”

李萬松品茗一口，點了點頭輕聲說：“說要守歲的是她，第一個乏的也是她。”

“亦云終是沒有長大的小孩子。”婉春不由得感慨，只是怔怔的盯著琉璃燈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