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當皇帝的人也不一定就是蘇衍,姜曇也沒有殺害父兄的機會。
一步錯,步步錯。
“你近來可好?”我問出這句話,又覺得不妥。
永和的模樣,看著一點也不好。
在蘇衍之前,本朝是會選擇公主和親以示對周圍附屬國的友好。
有的時候是用宗室里的女子,有的時候便直接讓金尊玉貴的公主去。
因為是附屬國,所以對這些遠嫁而來的公主,自然是客氣的很。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
蘇衍登基之后,皇位并不穩定,因為周遭附屬國起先支持的人,并不是他。
就在豺狼虎豹圍堵時,他也從未想過用女子去安撫他們。
認真說起來,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當時唯一支持他的,便是我的父兄。
只可惜,是我瞎了眼,引狼入室。
我恨不得讓他被千刀萬剮,卻又知道他是個再合格不過的帝王。
唯一讓朝臣不滿的,便是他后宮沒有其他妃子,子嗣也只有睿兒一個。
我想了想,心里不知是希望他選妃納妾的情緒居多,還是不希望的情緒居多。
他選妃納妾,我就可以有一個理由去否定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可以硬下心腸不再對他心軟。
永和垂下眼眸,手中捧著茶盞,氤氳的熱氣使得她的眉眼都變得模糊起來。
我們不再是十五六歲時候那樣天真了。
我是因為經過家破人亡而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永和呢?她又是因為什么?
“嬌嬌,我后悔了。”
我捏著衣袖的手指不覺收緊。
永和繼續說道。
“那年我本不該任性,非要嫁給駙馬。”
我記得,永和嫁的那個人,是個才貌皆不算出眾的舉子。
“他確實沒有納妾,只是他家中母親接了一個表妹過來,因著他母親要求,他為了孝道常常要過去,一來二去,竟與他的表妹有了首尾。”
“他說是醉后無意之舉,可我心里聽著極難受,這幾年也……”
“瞧我,明明是過來看你的,卻非要說這些事情。”
永和反應了過來,牽強的笑了笑。
經過歲月的侵蝕,她已經不再同往常那樣天真無邪,也失去了那份年少時的快樂。
我緩緩開口,問她,“永和,你想和離嗎?”
“什么?”
“你本就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憑什么要為他而苦惱呢?他配嗎?”
永和怔了怔,似是因為我的話而驚詫,她垂下頭,怯怯道,“可是我的女兒,她與她父親親近,若是和離了,我便再沒機會見她了。”
“那便和離好了,她喜歡她父親,便讓她喜歡去,永和,你要清楚,他們之所以能有現在的生活,是因為那人是你的駙馬,是因為你是公主。”
“你不和離,他表妹若是有一天生下孩子,還得沾你的光,你就愿意讓他們得了這便宜嗎?”
我頓了頓,眉頭皺了皺,又換了個詞。
“和離不大好,你該休了他。”
女子休夫當世罕見,前所未有,可永和是公主,自然這些不尋常也可以變得尋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