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哥哥。”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們，父親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兄長則費勁氣力轉過身，將我抱住。

聲音斷斷續續而又微弱，“嬌嬌，一定……一定要活下來，開開心心的活著，不……不要自責……”

他的唇角溢出血，不再說話，只笑著摸著我的臉頰。

不知道過了多久，兄長的手無力的垂下，而父親，也早已經沒了呼吸。

我看向姜曇，她笑得很開心，走到我的面前，十分得意。

“今日過后，京城再無蕭家。”

“我會將她關進佛堂，這輩子都不讓她出來。”蘇衍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我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回憶。

關進佛堂嗎？

原來這便是對姜曇的處罰，我笑了笑，沒有答話。

轉過身，聲音悶悶的傳到蘇衍的耳中，“如果你還愛我，如果還希望我最后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就不要再來打擾我，包括睿兒，都不要再來了。”

我沒有再回頭看他，我知道他的眼中定是浸了哀傷，我怕自己會后悔，會原諒他。

父兄不是他所殺，可殺人的卻是他的母親。

我不能報仇，姜曇貪生怕死，慈寧宮里里外外皆是侍衛，我動不了手。

而對蘇衍，他是大魏的國君，若是死了，大魏必定動亂。

我更不能讓父兄生前一直護著的大魏江山動亂。

“嬌嬌，你不要我了嗎？”蘇衍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卻又怯怕的停下。

淚水從他的眼角劃了下來，眼圈通紅。

我依舊笑著，“是，我不要你了。”

真是可笑，就是父兄的血海深仇在前，我卻還是恨不了他。

甚至，他站在我面前，我還是會感到開心，也會感到悲傷，我的這顆心，還是會為他跳動著。

他若是三宮六院，若是對我虛情假意該多好，至少，我還能找出一個恨他的理由。

可是，都沒有，這樣難過的處境，我只能深陷其中，沒有辦法逃脫。

他似乎終于忍不住一般，走上前抓住我的手，俯下身吻住我的唇，他眼角的淚珠也滴落在我的臉上。

察覺到我的身體徹底僵硬，他才緩緩退開。

我看向他，眼神不悲不喜，“你滿意了嗎？”

他將整個人都壓在我的身上，嘴唇伏在我的耳邊，灼熱的氣息肆虐，“嬌嬌，我們兩個，明明可以攜手一生一世的。”

我沒有推開他，語氣十分平靜，“姜曇殺死我父兄那天，曾經對我說過，你與我從始至終，都是算計。”

“我被大皇子找的人刺殺，你早就知道，只會想尋個機會英雄救美，好讓我死心塌地的同父兄說非你不可對不對。”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蘇衍，你不用這樣算計，我從來對于都是愿意死心塌地的，只要你說，我都愿意做，就算在你救我之前也是一樣的。”

“你是算計著算計著，弄假成真了嗎？”

蘇衍雙手攥的極緊，他壓著嗓子，“嬌嬌，不管你信不信，在算計之前，我便已經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