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沒有死去,一名侍衛用命救下了我。
父王不忍我每日痛不欲生,找來了衛國最有名的巫師,藏了我那一段的記憶,若不是從印月臺的臺階上滾下,或許到現在我還沒能記起那段往事。
自恢復記憶之后,我夜夜夢到那個孩子,每次醒來,總是大汗淋漓。
除夕,太后在梅園設宴,宴請大臣家眷,我沒有打算前去,我不喜歡參加那種莊重的場合,我能感覺到每個人,都帶著厚厚的面具,一層又一層,讓人看不到內心。
我在他的書房中練字,在衛國時,我最討厭的便是讀書習字,到了北辰后,倒也能寫出一手秀麗的北辰文字。
我病后精神渙散,注意力不能集中,許久不能寫字,這幾日倒能勉強靜下心來。
所以我來到這里練著,希望練字的時間里,心里安靜起來,對自己的病情恢復好一些。
練了許久,我手腕有些酸澀,雪融推門進來“王后,太后身旁的夏姑姑來了,邀王后前去梅園赴宴”
我不想和她們在一起,若是以前,我還會做個樣子前去,可現在,我連樣子也不想做了“說我染了風寒,回了吧”
雪融沒有離去,她表情有些為難“王后,若你不去恐怕太后會不滿的”
“隨她”反正她看自己不爽也不是這一日兩日了,這點小事算什么。
我突然想起傅旦,抬頭問著雪融“傅旦可在梅園”
傅旦是商人之女,我在安定遇見她,因家中變故,父親被后母毒殺,衙門收了錢,她狀告無門,跳水自殺,被我救了下來。
隨后我同她一起回到王都,我給了她一封信,讓她拿到史部,讓史部從新調查父親的死因。
后來因為我結識了軒王,因為她身份是商人之女,無法成為軒王的王妃,是我求南宮景玄,讓她認丞相為義父,以丞相長女的身份成為了軒王妃,所以她一直對我很是感激。
雪融微微低頭,輕輕的說著“軒王妃自然是在的”
我放下手中的筆,繞過書案吩咐著雪融“你拿件輕裘來,和我一起去梅園”
我到梅園時,她們正傳酒作詩,她們見我姍姍來遲也就停了下來。
而南宮景玄也在,自從勤政殿爭吵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而他似乎也避著我,我在清寧殿中并沒有再見過他。
他見我出現,鄒起眉頭,先是有些不悅的看了眼太后,隨后又看向我,淡淡的說著“外面涼,王后你身子不好,回去吧”
我沒有理會他,將目光掃了一遍高臺下的所有人,看到下面坐著的傅旦,她對我笑著。
她的笑容依舊很溫柔,仿佛如一縷陽光,照進我的心間。
我也對著她輕輕的笑著,隨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而宴會中她們說的什么,我并不在意,也沒有認真聽,我始終端莊的坐在高臺,臉上掛著淺笑,卻覺得度日如年。
我期待著宴會早些結束,我要拜托傅旦替我悄悄的去查印月臺之事。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那個太監也已經自盡,可我相信,只要發生過的事,無論怎樣抹凈,始終會有蛛絲馬跡。
我不能保證傅旦是否會冒著南宮景玄怪罪的風險來幫我,但是也只能試一試,否則那段往事或許就真的永遠埋藏在灰塵底下。
可是我未能如愿讓傅旦調查印月臺之事。
因為在宴會中,我的病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