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他提起那個被溺死的那個女兒,望著他,臉色蒼白,身體有些發冷,我望著他,語氣中有些顫抖“不是我”
他嘲諷的勾唇,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冷冷的看著我,說道“孤沒想到孤的王后,做事可比孤狠多了,連對襁褓中的孩子,都下得了手,這一點,孤無論怎樣都是做不了的”
原來他知道有那么一個孩子,他竟然會以為是我下的手,如此說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復我。
我看著他的臉,渴望著他能信我“不是我啊,她那么小,那么軟,我怎么舍得”
他嘴里有一絲嘲諷“你到現在還在狡辯,這些年,王后你可夢到過她死去的模樣?夢到她在你夢想啼哭,夢到過她叫你一聲母親”
他的話聲聲扎進我的心里,自我從印月臺上滾落下來恢復記憶之后,我曾無數個夜晚,在夢中看見那個孩子死去的模樣,從夢中驚醒,這也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痛。
他依舊繼續說著,而他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刀,將我的心一片片刨下。
我雙手捂著耳朵,不愿再聽他說起“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下去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別說了”
他扯開我捂著耳朵的雙手,嘲諷著“怎么?王后這就受不了了?你下手的時候那股狠勁兒呢?”
我狠狠的瞪著他許久,突然拿起他的手,用力的咬下,頓時,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只聽他悶哼一聲,一把將我推開,我腳步凌亂的往后退了幾步,背抵在柱子上,站穩身子后,我沿著柱子往下蹲下,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只見他抬起手,看著手背上的兩排牙印“長祿”
長祿聽到他的叫聲,立馬推門而進,見我靠著柱子蹲在地上一臉害怕的模樣,滯緩了一下,隨即走到南宮景玄身前“王,你這…”
他打斷了長祿的話,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著“將王后帶回清寧殿”
我渾渾噩噩的出了勤政殿,原來天已經黑了,天空中下著小雨。
長祿拿了一件他的輕裘披在我身上,隨后替我撐著傘送我回去。
我伸出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雨,只見雨水從我手指縫中流出,我輕輕呢喃著“那個孩子”
那年他從靖陽離開后不久,我便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他走的時候告訴我“等城外的梅花都開了,我就回來接你”
從夏天,等到了冬天,我等了好久,為了早些見到他,每日天還未亮,我就到城外的梅花下等著他,一等就是一天。
可是梅花都敗了,我還是未能等到他。
我發了瘋似的找他,可是卻突然發現,我對他一無所知,我不知道他家住何方,我不知道他家中有何人,我對他的一切都不了解。
我最終沒能等到他,等到的是父王的人,他們將我帶回衛國,回到王宮后,沒有幾天我便產下了那個孩子。
是個女兒,她眉眼間像及了他,她全身很軟,哭聲也很小。
我抱著她,心里悲喜交加,看著她的模樣,我想起了南宮景玄,我憂心他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沒能按我們的約定趕回來。
我給了父王一塊墨色的玉佩,讓他尋找著他,可是始終一無所獲。
生下那孩子一個月后,父王身邊的萬忠帶著人從我懷中抱走了孩子。
我追著萬忠來到父王的寢宮,父王告訴我,我的孩子是衛國王室的恥辱,這個孩子留不得。
無論我跪在地上怎么求父王,甚至以死威脅他,我沒能救下那個孩子,最終她被人丟進湖中活活溺死。
我將那個孩子撈起來,抱在懷里,她臉上發青,全身冰冷,沒有一點生氣。
我抱著她哭了一宿,最終抱著她從城樓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