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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風川寄琴錄,百年無一是

“這不就是偷嘛?”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咯。”子淵聳了聳肩膀,笑著說,“不然就算了。”

“不行不行,可不能算了!”雪月皺著眉頭。

“好。現(xiàn)在還是未時,不出意外的話,方端先生應(yīng)該還在宣武閣教書。”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去?”

“嗯。”

雪月半信半疑跟著他到了方端的住處。

正門有兩個書童守著,子淵只好拉著她來到了后院。這里雜草叢生,高墻遮目。

“這墻如此之高,我們?nèi)绾芜M得去?”

仰視久了,雪月摸了摸頸脖,還挺酸。

子淵沒有回答她,他蹲下來,撥開雜草,墻下有個小洞,大小剛好能進去一條狗。

“喏。這里。”子淵笑了起來,用手指了指這個洞口。

“子淵你認真的嗎?”

好吧,雪月確實被驚到了。

“正門進不去,這墻也翻不過去,只能走這個狗洞了。”

雪月看著他,子淵眉間幾分英氣,笑的俊秀。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雪月在心中默念著。

“輕功也翻不過去嗎?”

子淵搖搖頭:“翻不過去。”

最后一絲希望也沒了。雪月也沒了念想,靜靜看著子淵鉆過那個洞。

“快些進來吧。”子淵在里面招呼著。

雪月趴下身子,首先將頭探了進去,周邊的雜草蹭在她身上,癢癢的。子淵在另一邊小心指揮者她進來。

等到兩人灰頭土面相見時,雪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子淵,你鼻子都灰了。”

“還笑話我呢。”子淵隨意擦了兩下鼻子,“到時候方端回來了,還不把你拎出去。”

雪月這才想去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快!別耽擱了。”

兩人在院子里找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找到方端的書房。

“潤筆齋。”

雪月小聲念著。

潤筆是指毛筆泡在水中的過程。將此作為齋名,甚是少見。

子淵拉著她悄悄進了房內(nèi)。將門關(guān)上后,一股蕓香撲鼻而來——是慣有的書香。

方端先生的書齋好比藏書閣,格架上的書顏色統(tǒng)一偏灰調(diào),整齊劃一。

“這書也太多了吧。”雪月湊上前去,隨意拿了幾本看了起來。

“看什么書,別忘了正事。”子淵蹲在書架前,一本一本摸索著。

“哦哦!”

雪月也不浪費時間,一本一本地找。

半個時辰過去了,幾乎是把所有書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那本《風川琴錄》。雪月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看著子淵還堅持不懈地找著。

他束著高馬尾,佩了玉冠,白衣上有金色的暗紋。子淵見她不動了,也坐了過來。兩人比肩相坐,思索著。

“子淵,《風川琴錄》這么珍貴的東西,會不會藏在某個隱秘的機關(guān)里?”雪月手撐著下巴,問道。

“想來也是,如此稀罕的書,自然妥善保管。”

子淵轉(zhuǎn)頭看她,卻發(fā)現(xiàn)他身側(cè)早已空無一人。抬眼看去,雪月正靠在墻上,手不停在墻面摸索著。

他輕笑,走上前去:“丫頭,你在做什么?”

“機關(guān)多設(shè)在墻面,我試一試。”雪月不服氣,又拍了拍墻面,但什么都沒發(fā)生。

聽到這回答,子淵調(diào)侃道:“看來你挺了解。”

“沒有沒有!”雪月尷尬地笑了,“我小時喜歡跟蹤爹爹,就發(fā)現(xiàn)月澤好多機關(guān)都在墻上。”

“跟蹤你爹?”子淵挑眉。

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讓雪月覺得難堪:“爹爹事物繁忙,很少陪我,我就會偷偷跟著他,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會被發(fā)現(xiàn)。”

子淵不禁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只好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沒關(guān)系,小丫頭,師兄我以后護著你。”

“你別摸我頭,長不高的。”

雪月嘟著嘴,臉蛋紅紅的,一雙圓圓的杏眼緊緊瞪得他。

子淵松了手:“不摸你也長不高。”

“才不會!”雪月走上前幾步,想去捶他。

咔—嚓—

奇怪的聲響傳來,雪月止住了腳步,瞧見她身后那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凸出的正方形的墻塊。她伸手按了下去,在凸起的墻塊的下側(cè)縫隙里落下了一本書。

子淵拾起書一瞧,書上正用草書寫著“風川琴錄”四個大字。

“找到了!”兩人笑顏盛放。

“哦?找到了什么?”

書齋的們被打開,光線透了進來,有些刺眼。雪月看到門前正皺著眉頭,撫著須的方端,她嚇了一跳。子淵似乎也料不到,怔然站著。

“子淵啊子淵,我讓你去看看這丫頭的病情,你倒好,還教她來我這偷東西了。”方端走了過來,將書從他手里狠狠抽了出來。

看到書封,方端心疼地摸了起來:“你們兩個啊,真是不知輕重,我這書可是你們能偷的?哎喲喲,都皺了。”嘀咕著,他突然朝子淵兇道:“子淵,你可是少教主,這件事情,我一定要讓教主好好聽聽。”

“唉?先生我錯了!”子淵傻眼了,要是被教主知道了這件事,他還有好日子過?

“先生,這書是我要拿的,怪我。你要罰就告,就沖著我一個人來。”

“嘖,兩個人還真是重情重義。”

方端見此,慍色顯然,火氣高上眉間:“好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罰你一人!”

“先生,這件事是我提議的,怪我,你別罰她了。”子淵知道先生是真的生氣了,方端好體罰,這小丫頭如何經(jīng)得住。

“我方端向來不喜歡連坐治罪。既然這書是她要偷,那么我便只罰她一人。”

這么多年了,方端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犟,說一不二,子淵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他的想法,故不做聲了。

方端看向雪月,她正低著頭,手指緊緊捏住了衣裙一角。

“我問你,你偷這書做什么?怎么不自己向我要,要用偷?”方端神色平靜下來。

雪月微微抬頭,有些為難:“這書太稀罕,我怕你不舍得借給我。這書,我就想看看嘛。”

“我方端向來大方,……”說到這里,子淵咧嘴笑出聲來,“子淵,你笑什么,我說得不對嗎?”

“沒有沒有,先生是大方之人,我們弟子都知道。”子淵連忙搖頭。

“雪月啊,你上午還在發(fā)燒,下午就想看琴譜了?嘖嘖真是好雅致,為師我都不若。”方端說話腔調(diào)陰陽怪氣,雪月覺得好笑,但不敢出聲。

“我就看看嘛。”

“會彈琴?”

“不會。”

“不會你還看這個?”方端疑惑。

“早聞此書難得一見,我雖不懂樂,但附庸風雅之心還是有的嘛。”

附庸風雅并不是什么好詞。

“好。我可以不罰你。”

雪月暗喜。

“這本書我可以借你一個月,但一個月后,你需將這譜中三首曲子學會,并且彈給我聽。我便放過你。”

“如果學不會呢?”

“那我不但要罰你,我還要罰他。”方端指著她身側(cè)的子淵,“我還要將你們的光榮事跡具陳于教主。”

雪月根本不會彈琴,一個月學會三首曲子,這不是在為難她嗎?

長嘆口氣,雪月接過《風川琴錄》。明明很薄的一本書,此時卻壓得她喘不過氣兒來。

兩個人在書童詫異的眼光中,狼狽地走出了正門。雪月邊走邊翻閱著譜子,一堆看不懂的符號堆砌。

“丫頭,你學的會嗎?”子淵關(guān)心問道。

“學不會!”

怎么可能學得會!這本書所收錄的都是罕見珍貴的譜子,每一首曲子都極為考驗彈琴之人的技藝。

“實在不行,我們?nèi)ソo先生認個錯吧。”子淵不指望她能學的會,畢竟這書里每一首琴譜,他聽都沒聽過。

“不行!我就不信了這琴譜有這么難!”

看著雪月滿臉信心,他覺得好笑:“管理‘樂坊’的阿昭師姐善琴,你可以抽空去她那學一下基本功。”

基本功……

她不曉得這個基本功她到底要練多久。

“基本功要練多久啊?”雪月誠心問道,兩只黑褐色的眼珠打著轉(zhuǎn)兒。

“我也不知道。或許一個月?”子淵摸著下巴,認真回答道。

一個月?

雪月感覺頭巨疼。

秋風蕭瑟,吹起了她的群袂,雪月打了個哈欠。

“你沒事吧?”子淵抬手摸著她的額頭,“這也沒燒啊。”

“就是打個哈欠,沒事啦……”

“小丫頭,有事不要總擔著,你上午不就是這樣說的嗎?結(jié)果人都暈過去了,喏,我?guī)湍闳ツ玫乃帯!弊訙Y抬起她的手,將幾包藥包塞進她的手中。

雪月覺得眼睛有點熱熱的,輕輕吸著鼻子。

子淵瞧見她眼中有淚水在打轉(zhuǎn)兒,覺得好笑:“小丫頭,不至于這么感動吧。”

雪月用袖子擦了眼淚。

“謝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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