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微紅著眼眶，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很自覺的后退幾步，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風堇看向風聽雨，充滿淚光的眼中帶著些許希冀。

風聽雨沒有猶豫，坐得距離她更近一些，動作小心的抬起她，將她攬在自己臂彎里，讓她安心的倚靠住自己。

而風堇，盡管這個動作牽動得傷口劇痛，她卻宛若沒事人一樣，面上笑的不動聲色。

因為……她想在最后時刻，把自己好的一面留給她……他們。

風堇靠在她的臂彎下，傷口疼的要死，她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卻帶上了幾分舒適與愜意。

似乎有什么心愿達成了一般，還帶著醉人的滿足。

“……真好啊。”

風堇渾身越來越使不上力氣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小很小了。

“知道嘛……當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害了你的一輩子時，我便夢想著，要是有一天，死……死在你懷里，該有……多好啊……”

“這樣……我就可以……可以將贖罪與心……心中隱藏多年的……意一并……交給……你……了……”

說完，風堇那雙平日里風情的眸，正在緩緩合上。

“……好累……讓我……休息會兒吧……”

……

不知道什么時候，風堇整個人已經徹底是冰冷的了。

她傷口處的血跡，亦是干涸凝固。

她的呼吸脈搏，盡數消失。

那雙充滿風情的眸，再也不會睜開，用不滿的眼神控訴她們之間的誰“欺負”她了。

那張美艷絕倫的臉上，再也不會做出夸張古怪的表情，來當戲精讓他們無語了。

那個人……她……

再也起不來了。

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生活夠啊，就……永別了呢。

背過身子僵站許久的風純終于顫抖著身子重新轉過身來。

那張臉上，卻盡是淚水。

言楚亦是赤紅著眼眶，不但為風堇，很明顯，他還聯想到了別的。

但是，風堇的死，卻給他頭一次如此清晰而直觀的帶來一種難過。

一種看著熟悉親近之人就這樣逝去，卻只能悲痛看著的令人難過的無力感。

阿風……阿風的毒……她會不會也……

不，不會的！不會！！

不過……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會毫不猶豫的與她一起。

他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孤獨。

風聽雨垂眸，看著像是睡著了一樣的風堇，目光深沉，面無表情，誰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偌大的屋子一千安靜。

良久，風聽雨第一個起身開口，“好了，都……振作一點吧，師傅的遺體……我們帶回風雨閣后再好好安置。”

“雨雨……”

風純忽然開口，語氣哽咽，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滿是復雜的悲傷。

“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再最后與她單獨一起待會兒……我想……我想跟她說說話……”

風聽雨定定看了她幾秒，輕輕點了點頭，“好。”

她看向言楚，“我們出去吧。”

言楚輕輕“嗯”了一聲，率先轉身離去了。

風聽雨緊隨其后，卻在即將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住。

“……那個在最后關頭出暗器的人，會如你所愿留給你。”

此話一出，風純猛的看向她，眼底情緒復雜而不明，嗓音沙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