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一起上車，從酒店過去搭好的棚。車上，編導老師不停地在強調紀律和秩序。參加節目有六十個練習生，加上工作人員，滿滿坐了兩輛大巴。到達的時候正好九點，入口處就有攝影師扛著機器在那里拍攝，直播正式開始。

剛才在車上還一個個像條咸魚似的人，現在，一個賽一個的精神抖擻的跳下車，笑容燦爛的朝著鏡頭招手，各種姿勢動作都有，只要能讓人印象深刻就行。姿勢要帥，笑容要流光溢彩，不管媽粉還是女友粉，統統都要。

曹燦坐最后一排，下車是先從前面來，看宋令文蠢蠢欲動，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宋令文歡歡喜喜的跑出去，曹燦慢悠悠地跟上，等宋令文跳下車，做完他設計好的動作后，曹燦才平靜地下車，對著懟過來的鏡頭，微微頷首，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

直播間里，偶爾冒出來幾條彈幕的屏幕，發出一條——

【這個哥哥畫風不同】

【畫風不同+1】

曹燦跟在隊伍后面，走過過道，進入演播廳——

舞臺設計的燈光明亮如白晝，一層又一層階梯，臺階正對著擺放著兩個橢圓的沙發。舞臺設計采用極簡風格，裝飾不繁復，看著簡約而又大氣，設計的人是個高手。看這個舞臺設計，節目制作方還是砸了錢的，就是不知道其他環節怎么樣。

“請練習生入座。”

六十個練習生在工作人員引領下，到大臺階就坐。也沒特定的位置，就按照進來的先后順序就坐。

“哦，我鞋帶散了。”

“聽說導師是林崑、蘇貞，他們今天會來嗎？”

“應該會吧。”

……

系鞋帶的，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的，反正各種理由都有，六十個人，最后，第一排階梯就擠了一半，實在擠不上了，才有人悻悻地去第二排，第三排就曹燦孤零零的坐著。

場面一時有點難看。工作人員竟然也聽之任之，一些小動作管也不管，甚至有些冷眼旁觀。曹燦聞到了白蓮、綠茶等等花兒盛開的氣息。

果然是敢開直播的制作方，除了牛逼，曹燦表示再沒別的感想，難怪星華把他塞來，感覺是廢物利用……嘖，難怪劉建國那么痛快借他二百，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練習生的圈子競爭很激烈，每一個能出道的愛豆，都是經歷過血雨腥風的勾心斗角的。

如果有愛豆說因為長得好看，因為練習努力才出道的話，聽過就好，那是忽悠粉絲的話，二十年前的偶像圈就喜歡販賣這種情節和人設，現在，這種手段換了個皮子，但其實本質并沒有什么不同。

曹燦在地球位面體驗過很多身份，有許多段經歷，做練習生還是第一次，這場面，感覺挺新鮮。

宋令文沒擠進第一排，坐到了第二排，屁股還沒坐下去，回頭看曹燦大佬坐姿一個獨占第三排，想了想，跨到第三排，在曹燦身邊坐下來。

曹燦瞟他一眼：“過來干嘛？前頭鏡頭里才更清楚。”

宋令文：“前面的氛圍……有些可怕。哥，俺還想出道咧。”

曹燦笑了笑，沒說什么，只繼續保持著大佬坐姿，靜待著節目開始——

“歡迎導師入場！”

舞臺上燈光變幻，制造出絢爛的效果，燈光變幻閃爍中，一個穿著又潮又酷，頭發染成銀灰色的青年男子跑出來：

“歡迎導師林崑。”

場上掌聲很熱烈，不是星華的藝人，曹燦也不認識。等林崑入座——

“歡迎導師蘇貞。”

這次是個女的，穿著短裙，頭發是金色的，戴著美瞳，二十出頭的樣子，像是走青春可愛風的。

導師只有兩個。

宋令文真心實意的鼓掌，一邊拍手，一邊道：“林崑跳舞很厲害，是舞擔，蘇貞唱歌不錯，唱功還不錯，聲線很好。”

曹燦依舊不認識，悄悄摸出手機來搜索，林崑出道兩年，蘇貞出道一年，都是目前小有名氣的男團、女團成員，小網綜也不指望能請來當紅大熱的流量。

直播間的彈幕因這兩人的出場，瞬間密密麻麻。節目直播過來看的，大多是這兩家的粉絲。

導師入場，選秀正式開始：“請練習生們按照叫號的順序表演，每個人有三分鐘，表演五分鐘后開始，第一個表演的是一號楊樹，2號李清做準備。”

開始叫號了。開場前的五分鐘是兩位導師的亮相和介紹時間，待介紹完導師，1號楊樹上場：“兩位導師好，我是1號楊樹，19歲，是練習時長一年半的個人練習生，我的愛好是唱跳、RAP、籃球……”

自我介紹完，開始表演：“wait……”

第一個音出來就跑調了。并且聲音也很薄，氣息也不足，唱個歌，有氣無力地。

2號上場，唱歌聲音時斷時續，跳舞很精準的沒踩中任何一個點；3號……上舞臺的時候憑空摔了個狗吃屎！4號……5號……輪到5號的時候，伴奏帶走不到了，直接清唱，歌沒唱完，跳下舞臺就和候場的6號干架，罵他偷了他的伴奏帶。

真是糟糕的開局。

前面幾人的表演，像一出拙劣的喜劇，曹燦悄悄刷了下直播間，聊天框蹦出來好幾行——

【哈哈哈哈哈】

【這節目到底是選什么的】

【這節目是來搞笑的嗎】

【打架現場直播】

……

彈幕不像在看選秀。

宋令文捂著臉嘆氣，曹燦面無表情。

宋令文膝蓋碰了碰他：“哥，你是幾號？”

曹燦摸出口袋里剛才在車上發的號碼牌，看了眼：“10號。”

“這么靠前？”

宋令文居然很是羨慕，他是三十多號，不前又不太后的位置：“那燦哥你不是可以早早放松休息了？”

曹燦側目：“你不想出道？”

“想啊！”

宋令文很誠實：“可是，這種小網綜，能紅才怪。”

太實誠了！

旁邊聽見的練習生紛紛回頭看他，曹燦咳嗽一聲，讓了讓，感覺繼續跟宋令文坐一起，有風評被害的可能。

兩人在這里吐槽，并不知道，開場的這一段混亂，被人直接剪輯了放到微博上。最近娛樂圈風平浪靜，沒什么大咖結婚、離婚，也沒什么偶像草粉、談戀愛塌房的新聞，沒瓜可吃的吃瓜群眾們太閑了，這么一段視頻發上去，沒一會兒就吸引了人進來看。

“導演，時總，請看最新數據。”

節目組的幕后數據監控很快發現，立即就報了上去，制作方的時總很果斷：“買個熱搜，叫運營的趕緊跟上。”

“好的。”

舞臺上還在表演鬧劇，幕后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