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落趴坐在地上，顧不得膝蓋被撞擊的疼痛，她不停用手摸著出血的肘部，“嘶，真疼。”

屋子靜悄悄的，她摔倒在地的聲音被無限地放大著，可據鮫時臨所說門外的侍女并未出現。

也是，她方才口干想喝水，叫喚了老半天連應答的聲音都沒有，這時怎么倒期待起門外真的有人了呢？

良久，阿落正準備從地上起來就聽到了門開的聲音，她半跪在地上用耳朵去感受著這個世界，感受著來人。

“阿落小姐，您沒事吧？”利奉打開房門，看著半跪在地上的阿落，眼睛還泛著紅，一看就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他心虛地回頭看了看四周，沒有見到鮫時臨的身影，心才放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如此，絲毫不見一絲慌張和心虛。

“無事，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怎么了？”鮫時臨走了進來，他習慣地朝阿落身上掃視了一眼，見到她身上的傷口，不爽地掃了一眼利奉。

“阿落小姐，剛剛摔倒了。”

“好端端的怎么會摔了？”鮫時臨眉頭帶著戾氣，“還有，我不是讓你有事就喊人嗎？”

“我喊了幾次也沒有人出現幫我倒杯水。”阿落忍著喉嚨的干澀，無奈地解釋道。

“我現在去給您換一個侍女過來。”利奉笑瞇瞇地道，說著便大步地走了出去。

“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幾杯溫水下去，她喉嚨的干澀已經緩解，她摩挲著杯沿，眉眼間滿是鎖住的憂愁。

鮫時臨把玩著茶杯，困惑地說：““我對這個不是很清楚，我想大概你的身體長期處于虛弱的狀態加之急火攻心引起的。”

“那我……還有機會復明嗎？”阿落顫著眼睫毛，心口有些悶堵。

她總覺得他在騙她，她無法相信她的話，哪怕他讓她恢復了年輕。

“難說。”鮫時臨簡短的回道。

他從袖口取出一張黃色的棉麻帕子遞到阿落的手中，眼含柔情地道：“想哭就哭吧。”

“謝謝。”阿落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放到了桌子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存著平靜問：“您能和我講述一下關于鮫族的故事嗎？我在遇到您之前也見過鮫人，只是她離開南海過久，記憶慢慢開始被迫淡忘了。”

鮫人離開鮫族生存的南海時間過長（以年計數），會逐漸地忘記關于鮫人的事情。

利嬌姨離開南海有二十余年了，關于南海關于鮫族的事，她總是說得模模糊糊的，都讓她懷疑她是否真的曾經在鮫族生活過了。

鮫時臨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疏離的人兒，心里對他當年所做的錯事也不禁悔恨了起來。

鮫時臨說得很籠統，阿落困到打了個倦，可到底如此她還是不斷強迫著自己打起精神來。她的異能目前處于失靈的狀態，活下去這是她眼下最迫切的問題。

這是她離家前和家人達成的約定。

成為盲人后，阿落的感官靈敏了很多。哪怕她看不見，她也察覺到了鮫時臨的倦意。

她善解人意地展露著溫和的笑容，感激地說：“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早就死在了雪地里。”

“慚愧的是你們救了我，而我卻幫不上你們的忙。”鮫時臨向她交代了他們此處上岸的目的，現鮫族很多族人失蹤，事關鮫人被巫師囚禁一事。

“照顧好自己就好。等你身體好一點，我們再轉移到下一個地方去找人。”

“這是一個鮫人臨死前給我的。聽說她被賣到地之痕人販子之前還輾轉過幾家賣家，想必她也是被巫師下了藥才導致了后來的。”她沒有詳細地述說后面的事情，但想必大家都會明白，明白那些悲催的事情。

鮫時臨接過阿落遞來的鮫珠，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了桌子上。

“她喚雪柔。”

雪柔……鮫時臨眼神一縮，臉上的悲痛一閃而過，仿佛從未在他的臉上看到過。

去而復返的利奉不知何時從懷里掏出了一本魚皮制作而成的本子，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讓人擔心他是否能握得住他手中的毛筆。

鮫瀾受罰過后便賴了起來，耍賴著要鮫時臨親自來給他上藥才肯吃飯。

“哎～算了，算了……利奉叔幫我上點藥吧。”鮫瀾裸露著密布血痕的屁股，撅著嘴撒嬌道。

“你不是說不讓我給您上藥嗎？利奉鐵著臉，端正地品嘗著手里的茶水，“人族的飲料還挺好喝。”

鮫瀾見利奉不吃他這一套，別過臉撇過道：“她一個半鮫人，血緣微弱。誰能感受出來啊！”

利奉小口小口的品著茶，點了點頭附和著：“你剛成年不久，感受不到也是正常的。不過，你身為王族的一員，按照王族的血統來說感受是不正常的。所以，罰你是應該的，何況王已經吩咐我手下留情了，不然就鮫魂鞭的威力你的屁股就不僅僅是出血這么簡單了。”

利奉眼里眼神犀利地看向鮫瀾，見他躲到一旁去，無奈地笑了笑。

身為王族的一員，過于懶散可不是一件好事，人還是有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