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怎么樣了，可有什么消息傳來？”已經幾天沒有陳若希和安陽公主的消息了。就算是梁懷道在怎么有把握，再怎么有信心可畢竟安陽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還是忍不住不擔心。

安陽嬌生慣養的肯定是吃不了什么苦頭的。而那個陳若希雖然說自己是孤兒出身，雖然比安陽要堅強一些但是畢竟也還是個姑娘家。要是陳若希的父母在世知道自己的女兒現在生死未卜應該也會十分的傷心吧。

梁懷道越來越著急，恨不得將自己名下的所有勢力全部都派發出去尋找那兩個人的消息。卻被柴傲天給阻攔了。現在雖然是梁懷道的天下，但是不代表那些個大臣們沒有不臣之心啊。如果梁懷道過早的暴露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現在倒是可能能夠壓制住朝廷里哪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們，可這樣不也給了那些不臣之心的人防備的機會了嗎？

梁懷道的臉色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陰沉的多。如果不是今天在云安鎮遇險，他還不知道他的手下里居然還會被人安插了內鬼。

“貪狼，破月審問的如何了，他可有招供？”見到現在還沒有什么消息傳出來，梁懷道只能打那破月的主意。那破月在被梁懷道和柴傲天識破之后就已經收押了。

大概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在青詔國全國開遍的悅來客棧竟然會是當朝皇帝梁懷道開設的。目的就是想要利用客棧這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來收集民間的消息。而這個云安鎮的悅來客棧里更是設置了死牢。梁懷道原本以為這些沒有用處卻沒有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而且還是用在了他自己的人身上，這難道不能說是一種諷刺嗎？

“破月現在就在死牢之中，不過破月嘴硬什么都不肯說。”貪狼的面上露出無奈和苦澀來。

“你一直和破月一起執行任務，你對他信賴有加，又有兄弟情誼不錯。可是你不要忘記了，現在的破月已經不在是我們的人了。如果你敢對他心慈手軟那就是對我的狠毒！怎么，你現在是也想要跟他一樣背叛我了嗎？”梁懷道眼神冰冷，周身散發出凌厲的光芒。

“貪狼不敢！”貪狼趕緊跪下，“只是破月他實在不肯說。奴才擔心這其中恐怕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這個破月跟了主子至少也有十年了，他不像是那種隨便就會背叛主子的人。”

破月被查出來是奸細的時候貪狼真的嚇了一跳，這十年來他和破月并肩作戰一起合作，為梁懷道鏟除了多少在青詔國作惡的黑勢力。卻沒有想到今日破月卻成為了被他審問的人。他貪狼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他實在做不到對破月用刑。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說，可是那破月自從被抓住之后就一直緘默，看樣子倒是不想有意要背叛主子的。也因此貪狼才會冒險為破月求情。

“隱情？難道一句有隱情就可以這樣背叛主子了嗎？這世上是不是所有最后背叛了爺的人都可以用一句有隱情就帶過了。你們倒是說的輕松！要說隱情，誰沒有隱情。”梁懷道大怒。

貪狼瑟瑟發抖，卻依然道：“昨日抓捕破月的時候其實破月是有機會可以逃脫的。主子你也知道我的功夫其實是不如破月的，當時破月想要跑只怕憑我一個人根本就抓不住他。”

這一點貪狼說的倒是事實。

“也罷也罷。貪狼你馬上發消息將七殺召回來。他輕功好又擅長收集情報，我要讓他一天之內我必須知道公主和陳若希的消息。你先下去吧。”梁懷道揉了揉發痛的眉頭。

“陛下不要太過憂慮，不如我們就依貪狼所言去瞧瞧那破月到底有什么隱情。”柴傲飛剛剛一直在聽貪狼和梁懷道的對話，也一直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此時見梁懷道似乎冷靜下來了提議到。

“也好，去聽聽他到底有什么隱情居然要背叛朕！”梁懷道目光冰冷和柴傲天一起來到了地牢前。

那破月被抓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束手就擒的，所以雖然身在地牢但是身上卻沒有什么受傷的地方，人的神志也清楚。

地牢里燈光十分的昏暗，破月以為貪狼又下來游說他了，有些無奈道：“貪狼，你不要來勸我了。我既然已經背叛了主子，那么該得到什么樣的下場我破月都認了。反正我這條命是主子救的，早就是主子的了。如今我做了這等事兒，你也不必為我費心了。”

破月說完悠悠嘆氣。

“你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朕救得，為何還要背叛朕？”梁懷道從陰暗中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倒是比起之前要平靜了不少。

“主子。”破月沒有想到梁懷道會來地牢，撲通一下跪倒，道：“主子，破月有罪，破月背叛了主子，請主子賜死破月吧。”

“怎的，你和那貪狼到底玩的什么把戲。貪狼口口聲聲說你有隱情才會背叛。如今你一見到朕就說求死，看樣子你是存心想要背叛朕了。”

“破月不敢！破月……”破月語無倫次地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也只是咬住了雙唇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好了，朕既然已經和傲天來了這地牢就是想要聽你開口說一說的。你如今這幅模樣難道是對朕有什么不滿不成。”梁懷道平靜的語調里帶著冰冷。

“奴才沒有。奴才不敢。”破月垂下了頭，“奴才的命是陛下給的，奴才便是陛下的人。只是如今奴才作出了這等下作的事情已經再也沒有什么面目留在這個世界上了，還請求陛下能夠成全。”

“你這刁奴少給朕說這些廢話。”

梁懷道目光冰冷的掃過破月的面頰。

“朕親自來審問你，省得那貪狼下不去手。”梁懷道說完坐在地牢旁邊的凳子上。雖然身在地牢卻依然無法掩蓋梁懷道身上的光彩。

“朕只想要問你，你為何要背叛朕。朕自問對你和貪狼、破月、七殺都不薄。你們雖然是朕的暗衛是朕的死士，但是朕從來沒有想過要你們真的為朕而死。”

破月聽到這句話臉上難免有些動容：“陛下……是奴才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說吧。朕倒是想要聽聽朕哪里做的不對讓你們辜負了朕。”梁懷道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像是個朋友一樣淡淡地看著破月。

破月被那樣的目光看著反而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寧愿陛下恨他，想要殺死他，也不想要看到陛下這樣心疼惋惜的看著自己。

“陛下，你知道的，上個月你排我和貪狼去監督河道修繕工作。那個時候奴才見河道已經修繕完成便自作主張地去看望了在巴兒胡同住著的老母親和我那剛滿兩歲的女兒。卻不曾想這一切卻被人瞧見了。那人擄走了我的母親和女兒，威脅我要我對他們效忠，否則就要殺死我的母親和女兒。陛下，我只有這么一個母親，我還沒有對她盡孝怎么忍心眼看她去死呢？我的女兒盼兒，今年也不過才兩歲而已，她還什么都不懂，叫我怎么舍得。這一切都是破月糊涂。破月現在別無所求，只希望陛下能夠念在我盡忠多年的份兒上救救我的母親和女兒。她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和記掛啊。”破月說著說著居然哽咽了起來。堂堂一個大男人那眼淚就在眼眶里轉啊轉，看的人心軟。

梁懷道的目光變得冰冷。破月這個事情一出倒是給他提醒了。他的這些奴才那個都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只要是人就會有軟肋，就會有親人。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若是有人拿安陽的性命來威脅他的話，只怕就是連他也會想要妥協。

想到這里梁懷道的目光不由得也柔軟了幾分。

“話雖然如此，你因為擔心你的女兒和母親其心讓朕很感動，可是這一切都不能夠掩蓋你背叛了朕的事實。如今朕要處置你，你可有什么話說？”梁懷道端起了茶啜飲著。

破月搖了搖頭：“奴才無話可說。只是奴才希望在奴才死前能夠見到母親和女兒的最后一面。”

話音一落，破月一臉鄭重地向著梁懷道所在的方向叩首。

梁懷道見已經沒有什么可問的了便和柴傲天離開了地牢。恰逢此時貪狼前來回稟說是破軍和七殺都回來了。

梁懷道一來到大堂就看到一個身著灰衣面容平凡的男人已經在大堂里等候了。那個男人的身材不高，但是目光里卻滿是狡猾和精明。

“屬下參見陛下。”

“破軍，你可算到了。”梁懷道點了點頭。這個破軍是他訓練出來的暗衛之一，這個破軍輕功了得，而且還會一手易容的功夫，還有著經商天賦。這青詔國大大小小的悅來客棧都是由破軍在暗中幫著梁懷道經營的。

“破軍來遲了，還請主子恕罪。”破軍低眉順眼地站在一側。

“破軍，你應該知道朕叫你來的目的是什么。你說說看這些日子你潛伏在云安鎮可得到了什么消息。”梁懷道的目光落在破軍的身上。

破軍挺直了背脊道：“這些日子我在城里的各個客棧、酒樓還有秦樓楚館都聽到了不少的傳聞。都是和那個百花節有關的。”

“和百花節有關？是什么？”柴傲天想到那天小二說的那番話頓生疑竇。

在梁懷道的示意下，破軍這才說道：“屬下聽聞那些參加過百花節的姑娘們很快就會被大官貴人給定親帶走。但是據說從頭一年開始哪些被帶走了遠嫁他方的姑娘們就再也沒有回過娘家甚至連一封信都不曾寄出過。”

“這到是有幾分的可疑。只是，這姑娘遠嫁這些娘家人既然得不到消息難道不會自己去尋找姑爺嗎？”柴傲天問道。

“柴公子有所不知，這云安鎮里選出來的百花仙子都是些佃戶們的女兒，哪些人一年四季都忙著在土地里耕種，哪里有什么時間去看望自己出嫁的女兒。而且，這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是沒有幾個鄉下人會去在乎的。而且，這些遠嫁的女人們每一家都得到了豐厚的彩禮，哪些當父母的高興都來不及怎么還會有心思去找自己的女兒呢？”

“怎么這百花仙子居然都找的是一些佃戶的女兒？前些年不是還說這云安鎮的一個趙員外也讓女兒參加了嗎？這鎮子上的人不都傳聞說只要參加百花節女兒就會嫁的的好，怎么可能只讓些農戶的女兒參加。”柴傲天結合著那天在酒樓里聽到的小二的介紹只覺得這個百花節更加可疑了起來。

“柴公子知道得倒是很多啊。不過柴公子卻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這百花節里原先是只有百花仙子的，后來加上了百花侍女的角色。如今這些侍女的角色都是從農戶里選的，而百花仙子才是從云安鎮有頭有臉的人家里挑選的。只是只有一條就是這云安鎮里的官員們的女兒都很少參加這百花節。雖然坊間是說這些官宦人家的女兒怕被說閑話才不參與的，可是要屬下看只怕里面的問題可藏著太多太多了呢。”破軍只要一談到涉及到情報的事情就忍不住賣弄。

“好了，你知道些什么只管說下去就試了，不要在這里賣弄。”這個破軍也許是經常收集情報的緣故所以為人十分的圓滑，可對梁懷道確實忠心。

“是，屬下知錯了。屬下聽說這些傳聞之后刻意去找過以往參加過百花節的姑娘的娘家，并且從哪些姑娘家的口中得到了不少哪些女子遠嫁之后夫家的地址，不過奇怪的是，哪些人家的地址距離云安最近的幾百里，遠的也有上千里，而且不乏富庶的地方。屬下不才就派人去最進的一個鎮上調查過了，卻沒有想到那戶人家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屬下還聽聞哪些在客棧里住宿的商人說曾經在一些秦樓楚館里看見過這些姑娘。只是在云安鎮誰都知道這些姑娘是嫁了人家的，是斷斷不可能成為風塵女子的。”破軍說了這么多話口也有些渴了，吞咽了口口水等著梁懷道發話。

“看來這個百花節果然是有問題。真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的簡單。難怪哪些人說參加了的姑娘都會家給別個鎮子上的員外人人都羨慕呢。看來是有人為這百花節作保造勢！不然這百花節不會這么的熱鬧。只是苦了云安鎮的這些姑娘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利用了。”柴傲天說著還有些惋惜。卻沒有想到灌了幾口茶水的破軍卻再度開口道：“只怕公子不知道。這些被騙了的姑娘的家人各個都高興著呢，才沒有像公子這般為她們難過。這農戶家誰不是稀罕兒子。那有生了姑娘是會在村子里被人看不起的。就算有精明的農戶覺得這事情有問題，可看著那么多的銀錢的份兒上也就算了。要知道，那些說是來求娶哪些姑娘的人家，每人都至少給了哪些農戶一兩銀子呢。”

“才不過一兩銀子而已，至于就這樣把女兒交給不知名的人嗎。”柴傲天鍵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連梁懷道也不敢置信的長大了雙眼。他知道這鄉下人喜歡男孩，哪怕城里人也都是喜歡男孩的，卻沒有想到這女兒的性命居然如此的廉價。

破軍無所謂的聳肩：“不少的農家為了養活兒子把姑娘發賣給別人做小也是常有的事情呢。”

梁懷道聽聞無奈的嘆息。這重男輕女的觀念只怕幾百年乃至幾千年都不會改變吧。雖說這男人可以打仗、出工、勞作，可是若是長此以往，大家都只稀罕男孩不愿意養育女孩那么以后青詔國豈不會形成男多女少的尷尬局面。到時候一家女百家求，甚至還求不得。等到那個時候有再多的男丁又有什么用呢？

不信，絕對不能讓這樣的風氣再繼續惡化下去了。梁懷道打定了主意決心等安陽公主和陳若希的事情解決了之后一定要想個好方法，好讓這青詔國的重男輕女的風氣好好的變一變。

就在梁懷道尋思著改革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了貪狼的聲音：“主子，七殺醒了。主子可要去瞧。”

“當真？七殺真的醒了？”一聽到七殺醒了，梁懷道當即從座位上一躍而起，由著貪狼帶領著來到了客棧后院里的一間廂房前。

“七殺，你可算醒了。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見七殺終于蘇醒了過來，梁懷道的臉上這些天第一次露出笑容來。

那被叫做七殺的男人只身著白色的褻衣，隱約可以在他的胸口處看到一點殷紅。

“七殺不敢。”七殺想要起身行李卻被梁懷道阻攔了。

“你別動，你身上有傷還需要休息，萬幸你已經醒了。”梁懷道扶著七殺躺下。

“主子真是折煞奴才了。”七殺虛弱地說道。

如果此時此刻安陽公主和陳若希在的話，她們一定會驚叫起來。因為眼前的這個七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擄走了她們兩人其中之一的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