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如此，滄禹堯神情趨于平靜，問道“不知那消息是？”

神情微凝重，白澤細想了下，問道：“滄宮主，可知封靈殿人魚族小姑娘傳聞一事，那事當年鬧得不可開交。”

“自然聽說過，滄某也深入細查，但并未發現封靈殿有人魚族女子，不知有何關系？”滄禹堯疑惑回道。

“這事有些難以說明，還請滄前輩離開此地，白某讓滄姑娘看一物，她自然明白。滄前輩大可不必擔心白某會加害滄姑娘，當年若不是滄姑娘，白某也活不到現在。”白澤神情認真，說道。

滄禹堯眼神微動，游離在三人身上，似一時做不了決定。

“爹爹放心吧，白師兄不會害我的，嘿嘿，當年白師兄早發現我模樣啦，他也沒將我抓了去。”滄音研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嬉笑說道。

她與白澤相處大半年，對白澤碩為信任，心知父親還有些疑慮，言語間微開脫之意，她也想知道白澤所說那消息是什么。

猶豫小一會滄禹堯神情復雜變幻過后，眉宇間微帶決絕之意，望著白澤，重重說道：“好！滄某相信白小友自有分寸。”

見其神情，聽其言語，白澤自能想到滄禹堯并不完全放心，但他卻不想滄禹堯知道青滄殘樓之事，至于滄禹堯有沒秘術能從陣法外看清一切，他卻考慮不了那么多。

輕笑了下，白澤頷首說道：“白某性命就在此，既然跟著滄前輩到此，白某還能使手段不成，若滄前輩有為難之處，白某大可此事情一一道出，只是這證據卻拿不出來。”

“滄禹堯，你覺得漁某會將性命留在這里，不要說你破陣法，再強上一倍，八兇海魂血陣也能將陣法撕裂，你既然敢請漁某二人到此，還說這些廢話有何意義？”漁寒光顯然覺得滄禹堯太過多疑，惱怒喝斥道。

滄禹堯臉色微有古怪，眼中帶著絲絲明悟，肯定說道：“好！滄某絕不會借陣偷看，二位大可放心。”隨之，他擲出幾道異光，禁制中現出一道裂口，踏出秘地。

眨眼間，秘地只剩下白澤三人。

斟酌一二后，白澤腰間輕拍，一團黑氣滾滾而出，將其籠罩，平靜聲音傳出：“滄姑娘，你一會放開神魂抵抗之力，白某送你到一個地方，你一看自會明白白某所說，漁兄也會跟隨一起。”

“恩。”滄音研重重點了下頭，說道。

短促秘言從黑氣中響起，白澤神情警惕催動青滄殘樓，借著秘言送滄音研、漁寒光二人進殘樓內。

幾個呼吸后，滄音研只覺一道異力牽引而來，似在引她到某個地方，她望了眼身側漁寒光，見他輕點了下頭，之后化作藍光遁入黑氣之中，晶眸中不由閃過一絲詭異。隨之她神魂抵抗松弛，那牽引之力竟沒感覺到一絲惡意，反而溫和地引她向某處，她臉上微喜，化作一道碧影遁入黑氣中。

見二人配合遁入青滄殘樓中，白澤心神松弛下來，連忙將九嬰也送入殘樓中，自己卻留在殘樓外面。

以滄禹堯對滄音研重視，白澤略一想，也能明白滄禹堯并不放心，至于何時失了耐心施展秘術刺探秘地中信息，他卻不知，只能將一切掩飾起來。而他留在殘樓外，正是為了給滄禹堯一個信號，他并沒逃跑，至于滄禹堯如何猜疑，他卻沒辦法左右。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澤神情平靜，靜站著，神識卻探入到青滄殘樓內，跟隨著漁寒光向著人魚湖而去。

滄音研在漁寒光指引下，很快來到人魚湖邊，之后略有些激動鉆入湖底。漁寒光未有跟隨進這恐怖人魚湖中，愣愣在湖邊站著。

一炷香后。

兩個腦袋浮出湖面，二人還低聲細說著什么，小師妹一臉嬉笑，滄音研似個大姐姐般，很是耐心細細解釋著，眉宇間流露出欣喜之色。

二人向湖邊漁寒光千來，滄音研神情帶著絲絲感激，望著漁寒光，恭敬說道：“漁師兄，小師妹已經和我細說了一切，這些線索非常有用，能不能將她帶出此地，爹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恐怕不行，你父親看似平和，可疑慮太多，漁某不愿意冒這個險，白兄想必也是這個意思。”漁寒光神情認真，望了眼小師妹，認真說道。

“魚頭怪，滄姐姐很善良呢，怎么不讓我出去玩一會啊？”小師妹惱怒盯著漁寒光，問道。

“這一時半會說不清，等形勢明朗，白兄覺得可行，自然會讓你出去，此時你出去風險太大，人心太過難測。”漁寒光認真想了想，解釋道。

“哦。”小師妹微有失望，但她顯然明白漁寒光是為她好，雖有些無奈，卻也沒反對。

“恩，我也理解，這樣吧小師妹還呆在這里，我和漁兄出去和爹爹解釋一番，或許能找到我娘的線索。”滄音研黛眉動了下，搖晃著魚尾巴，說道。

漁寒光頷首，兩手微掐訣，向著虛空中擲出幾道藍光。

片刻后。

莫名牽引力傳來，滄音研微有不舍，細聲叮囑幾句小師妹，化作碧影消失在虛空中，漁寒光也化作藍光遁向天際。

小師妹看著那兩道影子消失，俏臉微有些黯淡，忽而噗嗤一笑，激動道：“嘿，我不是怪物，哈哈，白師兄果然沒有騙我！”嬉笑一陣后，她悄然覺入人魚湖中，不知游向哪里去了。

秘地中，兩道異光激射而出，落在黑氣里，現出漁寒光二人身形，白澤白袖微震收起青滄殘樓，隨之又將黑氣收起。

“漁兄，都說明白了？”白澤平靜問道。

“恩，小師妹與滄公主想必將事情交待清楚了，漁某可沒偷聽。”漁寒光一臉認真點頭道。

“白師兄，小師妹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氣息，與我有些不同，可能是我妹妹。”滄音研頷首，晶眸盯著白澤，認真說道。

“不會吧？”漁寒光瞳孔微縮，驚詫出聲。

神情微有動蕩，白澤嘴角微動，仔細斟酌后，說道：“這……單是一種感覺很難說明問題，白某也覺得小師妹幾分親切。”

他也猜測過，但覺得這事沒什么證據，又有些荒謬，并沒多想，如今滄音研道出，驚詫之余不由讓他想起兩族那段傳聞，或者并不是傳聞那么簡單。

“恩，我也沒把握，我和父親細商一下，再想此事。”滄音研頷首說道。

白澤二人自然沒有意見，事情到這份上，想躲也躲不了。

滄音研神情認真，白皙玉手輕盈舞動，劃出幾道異樣光芒射入陣法中。

片刻后。

陣法現出一道裂口，滄禹堯神情平靜站在陣法外，微望幾眼滄音研，平靜道：“二位貴客也一同出來吧，這秘地有點似囚籠，確是滄某招待不周。”

白澤二人自然沒意見，跟隨著滄音研出了秘地。

之后，滄音研安排白澤二人在一座華麗宮殿住下，便跟隨滄禹堯離去。

接下來一天，滄音研、滄禹堯并沒出現。碧海宮似真當白澤二人貴客一般，送上無數靈酒靈果，漁寒光倒是坦然，大吃大喝來都不拒。

以白澤看來，漁寒光如此狼吞虎咽，似乎將這幾年來受的苦全發泄在了這些靈酒靈果上。

這些靈酒極烈，蠻魚體魄的漁寒光喝得搖搖欲墜，醉酒之時，漁寒光不時惱怒指著白澤，喝斥道：“白兄，美酒佳人在眼前，你竟為理會，莫非你真想登那仙門？呃……登仙門可以，另忘了漁某……呃……漁某也要登仙門，對！對！還有郁仙子……”

“白兄，你喜歡魚師姐多一點呢，還是喜歡小師妹呢，還是喜歡滄公主呢，對了，還有一個白衣女子，叫什么來著？”

“白兄，我跟你說啊，這人族、妖族有一段往事，難以抹去，那是不知多少萬年前……”

除了一些胡話，漁寒光還斷斷續續說著人族、妖族一段往事，細聽著，白澤一陣啞然，目光變得空洞。

白澤斟酌總結，得出一些驚駭片段。

妖獸天生便會自行修練，但靈智難開。幼年時，資質上佳被妖族老輩修士看上，才會引入開靈秘地，助其開靈，一旦開靈，便可化作人形。破空境之后，除了似人類一般存在血核外，還會孕育出一枚妖丹。

人族、妖族相斗不知多少年，原因無他，皆是貪婪引起。人族修士斬殺妖獸取精血、妖丹煉制丹藥，妖族修士斬殺人族修士，吞其神魂強大己身。

爭執愈演愈烈，以至連仙門開啟都打得難舍難分，無數修士在仙門中魂燈熄滅，隕落與否沒人知道。傳聞仙門每次開啟，都會引來人、妖兩族老怪物驚天大戰，門內門外皆是如此。

漁寒光依稀還提到“仙道封印”，不過聲音太過模糊，難以聽得清楚。除此外，漁寒光還泄露了一些東海妖族秘辛。

“漁師兄醉言半真半假，人族妖族相爭確有傳聞，但沒那么浩大，沒有實力是踏不入仙門的，老怪物爭斗倒有可能。”

沉默時，嬌弱聲音白澤思緒打斷，隨聲望去，見那碧發碧眼傳俏美女子微笑望來，他淡笑了下，自嘲道：“仙門這等飄渺之物，與白某一小修有何關系？”

海水隨滄音研涌來，她游至白澤身側，柔聲道：“也不一定，你連紫霄魔雷都劈不死，說不定真能踏進仙門呢。”

側身望著那俏美女子，白澤輕搖了下頭，回想著昔年之事，苦笑道：“差點劈死了，還得多謝你那烏龜殼。”

滄音研會心一笑，似想著那半年時光，笑容似花般綻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