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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隱藏的真相

秦芒輕笑著附和,聲音里也帶足了笑意,眉眼柔軟溫情的與馬車上那位判若兩人:“是,王妃大人最英明,小的佩服?!?

沈傾瑤立時就紅了臉,嗔惱的瞪了秦芒一眼:“你少忽悠我啊,明明心里是在腹誹我怎么連個善后都沒做好,口是心非。”

“這回王妃大人可冤枉本王了。”秦芒低低一笑,繞到沈傾瑤的身后,修長的手臂從后面輕輕的環抱住她,磁性的嗓音里透著低啞與暗沉:“無論王妃大人做什么決定,在本王眼里,都好。”

沈傾瑤被秦芒口中呼出的熱氣癢得一縮脖子,心里暗惱這家伙不知道跟誰學的,動不動就引誘她,當她不懂得反撲的么。

素手一抬,推了推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沈傾瑤眼里閃過一絲戲謔的光亮,嬌聲道:“其實啊,我當時是該提前安排好偷梁換柱的尸體的,這樣可以省了好多麻煩,嗯,就像當初百翎閣失火那次,戚季光騙你的那種?!?

秦芒一聽,臉立即就黑了下來,懲罰似的在沈傾瑤粉嫩的臉頰上咬了一口泄憤。

這壞丫頭也忒會煞風景了吧。

沒事提這陳年舊茬算什么?

沈傾瑤輕輕的笑,她當然是故意說出來逗秦芒玩兒的,一個扭身從秦芒懷里靈巧的跳脫出來,姣美的臉上還掛著幾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不過她倒是真有些后悔自己當時的思慮不周,第二次進密道時,她主要的心思都放在救凌晗身上了,沒能提前安排一具跟皇甫靳身形相似的尸體掩人耳目。

等她后來看到皇甫靳的時候想起來,也已經晚了。

如果皇甫銳也能像蒙地的那個老汗王那樣,因為身體吃不消,肯讓權給他身后的幾個皇子就好了。

都吐血了也不肯消停呆著。

這么想著,沈傾瑤撇了撇嘴,啟聲道:“皇甫銳今天被行宮坍塌的消息這么一刺激,是不是又要臥病一陣子,讓幾位皇子跟王爺聯合當政啊?他的身體還真不怎么樣,動不動就生病。我看干脆隱退幕后算了。”

秦芒低低一笑,對沈傾瑤的話不置可否,想皇甫銳讓位,簡直是天方夜譚,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容易。

沈傾瑤卻是越說越起勁:“我記得之前看過先皇那朝的記載,皇甫銳做太子的時候,先皇就是因為身體不適讓他暫代朝政的,沒成想就這么一病不起,徹底交代了?!?

秦芒倒了杯茶遞到沈傾瑤手上,解釋道:“皇甫銳是絕不可能允許發生權柄下移的事的,他自己就經歷過,一旦嘗到了權力的好處,能真正放開手的又有幾個?何況三、四兩位皇子野心昭著,皇甫銳為了防止意外,從被你裝鬼嚇到臥病讓皇子代理朝政那次開始,就把玉璽藏了起來,生怕誰在他養病期間錯亂心思。”

“切,在瘋子眼里其他人都是瘋子,明明是他自己心虛有鬼,真想對付他,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趁他病要他命,偷玉璽那種死物有什么用?”沈傾瑤鄙視的翻了個白眼,疑惑道:“說起來皇甫銳的身體還真挺嬌弱的,我嫁過來才一年半,他都讓皇子代政好幾回了,倒是跟以前的你有一拼?!?

“什么跟我拼?我那是被人下毒?!?

秦芒失笑的反駁了一句。相處這么久,他對沈傾瑤偶爾冒出來的現代用語已經十分習慣了,還能腦補的立即想到它的意思。

“先帝的子嗣比較多,在位期間除了因為偏愛你父親,對靳王格外照顧之外,其他的皇子都是經歷了一番宮廷傾軋的陰謀掙扎的,尤其是皇甫銳,生母不僅不受寵,甚至還是先帝懷疑謀害香妃的罪魁,因此他身邊照顧的人也不大上心,如果不是岳父大人那時候對他一路護持,恐怕他早就被害死了?!?

“然后他活下來了還恩將仇報的軟禁了我父親,還想要強娶我娘,這分明就是農夫與蛇的現實樣板嘛。還有那個老皇帝,明明他才是害死羅香的真正罪魁禍首,羅香被他囚禁在密室里抑郁那么多年,死說不定還是種解脫呢,真是一對兒父子倆,連兩人賊喊捉賊的本事如出一轍。”

沈傾瑤不屑的哼了一聲,將之前在密室里發現墻上那些畫的事情跟秦芒說了一遍,她原本也就是發發牢騷,卻腦中靈光一現,下意識的望向秦芒,發現他似乎和自己一樣發現了不尋常,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幾絲疑慮。

“皇甫銳不從皇宮的密室里入口走,反而繞路走行宮……”

沈傾瑤的指尖在玉質的杯子上來回滑動,緩緩說出心里的疑問:“他如果從來沒進過密室,怎么會知道先帝留下的逃生路上其實有羅香布下的重重殺機?如果他進去過了,那他應該也知道先帝當年不待見他們母子,只是遷怒。”

羅香留下的那些圖案并不難懂,只要看得仔細,里面的內容很容易明白。

“應該是這樣?!鼻孛Ⅻc點頭沉聲道,墨色黑瞳中微透出些許流光,劍眉微擰。

沈傾瑤對皇甫銳可以說是厭惡到了極致,每每提起自然語氣不善:“以皇甫銳那個小肚雞腸的記仇秉性,難保不會心存怨恨,怨怪先帝之前薄待了他,說不定還動了些不該有的罪孽心思,就像我剛才說的,趁人病要人……”

話音一頓,沈傾瑤看著秦芒越來越嚴肅的臉色,心下一沉,脫口道:“不是吧,先帝的死,真有疑點?”

她也就是信口開河的發發牢騷抱怨幾句而已,該不會真的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撞到真相上來了吧。

趁他病要他命,先皇可不就是在病中死掉,皇甫銳繼位的么。

秦芒深吸了一口氣,顯然這事在他心里也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畢竟皇位更替,在這個世界來說就是頂級的大事。

“我也只是以前聽娘偶爾提起過,說先帝一向身體很好,后宮子嗣也繁多,且人正值壯年,那場逼宮動亂雖然讓他折了好幾位年幼的皇子,但他對子嗣一向不是很重視,傷心之余還不至于到后來一病不起的地步,病來山倒的架勢,讓當時的太醫也覺得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查不出病因。”

沈傾瑤唏噓:“當時的皇甫銳已經是太子,朝政把持在他手里,就像你說的,人一旦超過了權力的好處,再想放手就難了,再加上先帝幾次遲疑易儲,他又知道了羅香之死的真相,對先皇心存不滿……”

皇甫銳要弒父奪位,這些理由已經足夠了。

身為皇子的他,對先皇行孝侍藥是人之常情,而身為太子的他,想要收買幾名宮婢內侍或者太醫大臣,都是難事。

秦芒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沈傾瑤的話。

沈傾瑤喝了口茶算是給自己壓壓驚,這消息未免太驚悚了點兒。

“天下奇珍閣的寶物可以算是國朝開國后的歷代積攢,足以動搖國本,再建一個王朝,先帝彌留之際不傳給繼承人的皇甫銳,卻交給了我父親,我原本認為是因為他知道皇甫銳的秉性想保護愛子,現在看來,這也只是其中一個理由。”

不過要是照這么看來,皇甫銳一個連親爹都毫不手軟的冷血家伙,卻能容下她爹皇甫靳安穩的活了這么多年,也真心算是不容易了。

這樣想著,沈傾瑤聳聳肩:“本來還想讓人今晚在皇甫銳的補藥里面加點料呢,看在他沒有對我爹娘動殺心的份上,免了。”

秦芒原本緊擰的眉心,在聽到沈傾瑤這句話之后忍不住含笑的舒展開,屈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這些也只是我們的猜測,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究竟如何,有一個人肯定有答案?!?

“誰???”沈傾瑤一邊伸手揉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還有人這么命大,沒被皇甫銳這個瘋子給滅口么。

秦芒失笑,淡淡道:“就是岳父大人。”

沈傾瑤一愣:“我爹?”

秦芒點頭,伸出手將沈傾瑤的手移開,代替她在額頭上揉了揉。

“岳父大人是先皇最疼愛的兒子,幾次想要易儲改立的對象都是他,先皇彌留之際將手中寶藏交托,岳父就是再無心政事,身為皇子的政治敏銳度還是有的,他不可能沒有察覺,而且以當時岳父對兄長的信賴,如果不是心里有所懷疑,這個寶藏恐怕早就在某次天災重難時交出去了。”

“也對?!鄙騼A瑤聞言立即轉身要往外走,口中道:“我這就過去問問我爹,皇甫銳狼子野心,如果先皇是他害的,那還真個是天理不容的畜生!”

秦芒趕緊伸手將自家沖動的小妻子給拉回來,無奈搖頭,寵溺笑道:“你別急,不急在這一時,忘了街上現在正戒嚴著呢。何況你才從岳母那邊回來就又匆匆趕過去,他們會誤會咱們出了什么大事而擔心的?!?

“這還不算大事啊。”沈傾瑤歪著腦袋反駁了一句,倒是沒再繼續堅持要出門,外面那個皇甫榮,跟皇甫銳一樣的討厭。

秦芒一笑,將嬌人兒攬在懷里,淡淡的揚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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