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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端親王府

見老王妃走了,落雪才聽著里面的動靜一臉擔憂的問道:“尊上,這冬日寒涼,地上更是冷的不得了,王妃才醒過來身體還虛弱得很,怎么經(jīng)得起這么久跪啊,奴婢送些東西過去給她吧。”

凌晗眸光幾經(jīng)變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冷一冷更好,也讓她的頭腦跟著冷靜下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趁此機會好好的想清楚。”

“是。”聽凌晗都如此說了,落雪只好咬咬唇答道。又有些疑惑的看著老王妃離開的方向,面露不解:“尊上,老王妃跟王妃說的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啊?武王府從不為私心而動,這跟主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是怕離兒一時沖動,動了殺掉皇甫銳那個昏君的心思。”凌晗聞言眼底幽光一閃,冷冷說道。

落雪立即氣恨難平,忿忿道:“殺便殺了,那個昏君無道暴虐,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他,閣主跟武王爺不會有今日之難,尊上您跟靳王爺也不用受這么多年的分別之苦。”

凌晗淡淡的看了落雪一眼,沒有說話。

殺了皇甫銳?

對別人來說是天方夜譚,但對于手握暗殿、縹緲宮還有天下奇珍閣三大勢力的凌晗而言,卻十分容易。

可這么容易的事情,她卻偏偏不能去做。

皇甫銳一死,皇甫靳的下落就徹底斷了線,此其一。且這天下也就真的亂了套,皇甫銳膝下幾個皇子都不是堪為君主的人,端王老實木訥,做個守成之君都困難,很容易成為傀儡被有心之人利用。

到時候群雄紛亂,爭權(quán)奪位,受苦的還是無辜百姓,生靈涂炭。

于國于家,皇甫銳都不能死。

除非……

凌晗心中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眼中的情緒化作清冷無形:“離兒這邊你跟笑晴在外面守好不讓人打擾便是,我今夜要回一趟暗殿。”

“尊上是要……”落雪驚訝的看著凌晗,隨即神情堅定的點頭:“尊上放心,我一定會守好閣主。”

夜色降臨,武王府內(nèi)一片寂靜,因為主家的意外,整個王府都被籠罩在陰云里,仆從們即便是行走了都刻意放輕了力道,怕驚醒了主子們的悲傷。

相比之下,與武王府相隔了半個城的端親王府,卻是熱鬧的另一番景象。

一眾女眷們歡笑著圍坐在王府西南角的一處亭子里,銀炭被燒的通紅,四周厚重的簾帳被放下,遮住了外面的風霜寒冷。

桌上碩大的明珠,將簾內(nèi)景象照的亮如白晝,正中間放著兩個白瓷的花盆,里面是兩株含苞待放的夜曇。

“據(jù)說這夜曇產(chǎn)自西域,離了故土就不再開花,不成想竟是在端親王府里盛開,當真是王府人杰地靈,才能有這么大的福蔭啊。”坐在一旁的中年女子淺笑著開口,眸光含笑的望著上位,此人,正是被老王妃逐客的宓家夫人。

話音一落,就聽見眾人隨之而起的附和聲。

“可不是,咱們王府里福氣最大的就是王妃了,若是養(yǎng)在別人的院子里,肯定也不會有這般光景了。”端王的一位侍妾諂媚的看著端王妃笑道。

坐在首位的中年婦人衣著華貴,保養(yǎng)得宜的容貌可以窺得曾經(jīng)也是一位傾國傾城得絕色美人,聽到宓夫人與眾人的話,微微挑起的鳳眸含著一抹淺淡笑意望過來,“宓夫人說笑了,若說福氣,宓夫人才是最有福氣的人,生了綺霜這么好的女兒。”

說罷,慈愛的看向宓氏身邊一身淡紅色冬裝的宓綺霜,眼底盡是滿意之色。

而一眾侍妾聞言,自然也都討好的附和端王妃的話,聯(lián)合起來將宓綺霜夸了個天上有地上無。

宓夫人見此,眼底的笑意更濃,心道,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原本她是聽說沈傾瑤死了,武王府的女主人位置空了出來,才帶著兩個女兒入京,想要借著親上加親的關(guān)系,給大女兒博一個武王妃的名位。

說是兩女招贅,可這樣招來招去,肯入贅的那些人,不是平民苦寒人家的兒子,就是莽夫士兵家的子嗣,都不是她的理想女婿。

且就憑著那些人,也能撐得起他們偌大的宓府?

小女兒自小就被他們嬌慣的不成樣子,嫁去夫家難免受磋磨,入贅已成必然之勢,可長女容貌出眾,琴棋書畫更是樣樣不輸名門閨秀,就這樣招贅一個平凡夫君,豈不是將一顆明珠掩進塵土中去?

再者,如果長女嫁進了王府,成為了新一任的主母,那些望門貴族難保不會犧牲一個兒子來與王府聯(lián)絡感情,到時候,想要招贅一個能撐起宓府的女婿也就水到渠成,她們?nèi)蘸笠簿陀辛艘揽俊?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個沈傾瑤竟然是詐死!

但詐死也好,真死也罷,王妃的位子倒是的的確確空出來了。

既然空出來了,就沒有白白拱手讓人的道理。

綺霜自小跟秦芒一起長大,情分深厚自不必說,若不是當初老太爺再世的時候非要說什么招贅入贅,兩個孩子早就是一對了。

沈傾瑤算什么,即使她后來得了秦芒的寵,這王妃之位也是她們家大女兒讓給她坐的,如今一年過去,也該是物歸原主。

她就不信,綺霜會輸給誰。

只是,沒成想不等人回來選擇,秦芒失蹤的消息就先傳進了京城,自家小姑為了安慰兒媳婦的情緒,還不留情面的將她們母子趕出了王府!

宓夫人冷笑,也虧得她這一趕,倒是讓她有了下一個目標。

端親王,皇帝的兄弟,真正的王孫貴族。

論身份,武王府不過是靠著世襲恩賜的王侯,人家端親王府才是真真正正的皇室血脈,論人品,既皇甫星之后,端王府世子文武兼修,是皇帝寵臣。

最重要的是,端王府的世子身體健康,不像武王府那么多災多難,更沒有代代早殤的詛咒傳聞!

宓夫人越想越滿意,若是宓綺霜能得了端王妃的喜歡,入主端親王府,什么沈傾瑤,什么武王妃,不都是要看自己的臉色?

相比宓夫人眼淚不加掩飾的高興,宓綺霜則表現(xiàn)的淡然穩(wěn)重得多,而宓綺玉則是跟端王府的小郡主明珠偷溜到角落說悄悄話,兩人年紀相仿,興趣也相投。

聽到端王妃夸獎宓綺霜,明珠郡主忽然起身沖進王妃的懷里,愛嬌的仰頭道:“母妃羨慕宓夫人有霜姐姐,那珠兒呢?珠兒難道就不好么?”

端王妃寵溺一笑,素手抬起在明珠郡主的頭上點了點:“你哪里好?整個一皮猴兒,哪像你霜兒姐姐穩(wěn)重乖巧?”

說罷,又看向宓夫人:“家里就這么一個女兒,平日里她總吵著說府里悶,難得這孩子跟府上二小姐如此投緣。”

“郡主活潑可愛,能得到郡主的喜愛,是玉兒的福氣。”宓夫人笑著客氣道。

端王妃笑而不語,轉(zhuǎn)頭在眾人中掃了一圈,秀眉微蹙,“君側(cè)妃去哪兒了?這夜曇還是她的娘家送來的,怎好我們觀賞了一陣,她卻不露面的?”

身后的嬤嬤立即出去,不到少頃便返回,附在端王妃的耳邊低聲道:“稟王妃,君側(cè)妃知道王爺今晚用的不多,親自下廚做了夜宵送去書房,此刻正跟王爺在一起。”

啪!

端王妃手里的茶一時不穩(wěn),磕碰在桌角,幸好坐在她最近的宓綺霜手疾眼快,一伸手險險扶住,含笑道:“王妃請小心。”

端王妃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低頭去看宓綺霜被熱茶燙紅的手,心疼道:“這是怎么說的,本王妃不留神,竟是傷到了霜兒的手,方嬤嬤,快帶著宓小姐去上藥,換身衣服,如今天寒地凍的,可別著涼了。”

“不礙事的,是霜兒不好,不小心碰到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宓綺霜淡淡一笑,將端王妃失手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又行了一禮之后才起身隨著方嬤嬤走了出去。

方嬤嬤稟報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眾人也都心知肚明王妃剛剛是因何失態(tài),無外乎妻妾之間那點事兒,倒是宓綺霜這樣一解圍,給端王妃找回了臺階。

宓夫人在一旁瞧著,心中的滿意更甚,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不成為大家主母,實在是太可惜了。

“各位實在抱歉,我竟是來晚了。”

忽然,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從外面飄了進來,簾子一掀,一個窈窕明艷的身影款款走進來。

只見來人二十左右歲,一身玫紅色對襟長裙,肌膚白嫩如雪,柳眉不畫而黛,眉眼脫俗,容貌艷麗,未語先笑,當真是一代佳人。

見她入內(nèi),除了端王妃以外的女眷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君側(cè)妃。”

君側(cè)妃淺淺一笑,朝著端王妃的方向款款行禮:“顏兒見過王妃姐姐。”

“君妹妹不必多禮。”端王妃淡淡道:“今日我們能在這園中欣賞到如此珍貴的夜曇,還要多虧了妹妹的兄長,竟能將此物養(yǎng)的如此好。”

這句話,明夸實貶,暗諷君側(cè)妃的哥哥不務正業(yè),與花匠無異。

眾人都聽得出來,卻也都裝著不懂。

君側(cè)妃則是笑容燦爛的搖頭:“這個妾身可不敢讓哥哥居功,妾身的哥哥只是負責將此花帶回來,之后培植都是王府的嬤嬤們在打理,真要是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王爺曾一時興起給它們換過一次土,大概是因此才沾了咱們王爺?shù)母狻!?

說罷,自己先拿著帕子捂唇笑了。

端王妃臉色有些不好,但身為當家主母,與妾室分辨本就是有失身份的事,她當然不會去做。

而君側(cè)妃也無意去一再挑釁王妃的耐心,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宓夫人母女身上。

“這便是王妃姐姐帶回來的宓家夫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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