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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 尾聲

沒有什么比時間更具有說服力了,因為時間無須通知我們就可以改變一切。

“嚴寒,忙啥呢?”是馮斌打來的電話。

“啥也不忙,發(fā)呆中。”嚴寒說。

“最近都沒你消息了,怎么?一個人躲著悶聲發(fā)大財去了?”馮斌問。

“發(fā)個屁的財,唉,最近在思考人生。”嚴寒說。

“女人嘛,想開點吧,我真的特別理解你。”馮斌說。

“找我啥事?”嚴寒問。

“剛剛汪書記打了個電話給我,最近學(xué)校想搞一次畢業(yè)10周年的學(xué)生干部校友返校聚會活動,要我組織一下當(dāng)年咱們院的學(xué)生會干部以及社團干部,這不,我第一個打電話的就是你,你丫必須來啊,我們好久沒見了,回母校好好喝幾杯。”馮斌說。

“還有誰去啊?”嚴寒問。

“我這不剛開始通知嗎?我知道你顧慮什么,我到時候問問她,看看她去不去。”馮斌說。

“好,那到時候再說吧。”嚴寒一方面希望小南會去,但另一方面又害怕與小南見面。

“好,那先這樣,我再去通知其他人了,哦對了,你通知一下當(dāng)年你們協(xié)會那幾個,反正通知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馮斌說。

掛了馮斌電話,嚴寒就按馮斌說的給劉志彬、李沛、楊菁菁分別打了電話告知此事,劉志彬和李沛都一口答應(yīng)沒問題,楊菁菁因為懷孕不便回去參加。

嚴寒又給何帆打了個電話:“在哪兒呢?”

“公司加班呢,正愁沒人說話,你就打電話來了,心有靈犀啊。”何帆說。

“你這是從良了啊,晚上8點半,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你居然在公司加班?”嚴寒說。

“哎,我早就對那些燈紅酒綠的沒什么興趣了,玩兒膩了,這么說吧,現(xiàn)在就算一個女人脫光了躺那兒我可能都硬不起來,沒那想法。現(xiàn)在啊,就想好好做事業(yè)。”何帆說。

“改邪歸正?不像你啊,你丫是不是陽痿了?”嚴寒說。

“扯淡,我像是陽痿的人嗎?現(xiàn)在依然迎風(fēng)尿三丈!哈哈……對了,我們嚴總要是有需要,我還是隨時奉陪的啊。”何帆說。

“好了,不跟你開玩兒笑了,我打電話給你是跟你說學(xué)校有個校友十周年返校聚會的活動,院領(lǐng)導(dǎo)點名要當(dāng)年的學(xué)生干部回去參加,反正我通知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嚴寒說。

“你去嗎?”何帆問。

“我還沒定,我要看那個人去不去。”嚴寒說。

“你要是不去我去干嗎?我又不認識其他人。再說了,學(xué)生干部不應(yīng)該是指學(xué)生會那幫人嗎?關(guān)我們什么事?”何帆說。

“他們說學(xué)生社團的干部也算學(xué)生干部。”嚴寒說。

“你別說,我們還真是干部,倒是學(xué)生會那幫家伙不算,干部是干嗎的?干部不就應(yīng)該為人民服務(wù)嗎?你想想,我們那時候,為同學(xué)們服了多少務(wù)?學(xué)生會那幫家伙,搞腐敗一流,搞服務(wù)一般。”何帆說。

“呵呵,你現(xiàn)在理論水平很高嘛,隨你啦,反正我興趣也不大。”嚴寒說。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吧,回去干嗎?一幫校友在一起吹牛皮?顯擺自己混得有多好?喝著虛情假意的酒,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何帆說。

“好好好,找時間我來廣州找你玩兒。”嚴寒說。

“好,這個沒問題。”何帆說。

走在蓮城大學(xué)的校園里,嚴寒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熟悉的氣息,沒錯,這就是那年夏天的感覺,炙熱的地面快要把鞋底烤焦,茉莉花的香味忽遠忽近,遠處球場規(guī)律的拍球聲,仿佛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穿越時光,回到過去。

“來,同學(xué)們,為我們十年后的再聚首,干杯!”院黨委副書記站起來,環(huán)顧四周,坐著的都是自己曾經(jīng)帶過的學(xué)生干部,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

“干杯!”大家也都站起來舉杯應(yīng)和著。

“王允呢?怎么沒和你一起來?”嚴寒側(cè)過身問旁邊的馮斌。

“她說這樣的場合不是很想來,我也就沒勉強了。”見嚴寒欲言又止,馮斌又說道:“小南沒來,其實是因為懷孕了,我在電話里沒好跟你說,她問起了你,聽說你要回來,要我代她向你問好。”

嚴寒的腦袋嗡的一聲,他拿起酒杯,猛地一飲而盡,心想:“唉,都快兩年了,什么事都可以發(fā)生了,難道自己還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嗎?唉……我的小南……小南……”

這時,一個人提著個手提包出現(xiàn)在包廂門口,大家把目光投去,有人率先喊出了他的名字:“王健!”兩個同學(xué)過去跟王健握手寒暄,王健顯得有些拘謹,樣子憨態(tài)可掬,跟他當(dāng)年做學(xué)生會主席時候的感覺大不一樣,不停地說著:“不好意思,來晚了一點兒,來晚了一點兒。”副書記瞧見了王健,立馬招呼著:“王健!哈哈,沒事沒事,我們也才剛開始,你自覺自罰三杯啊。”

“嚴寒,接下來準備做啥大項目?還計劃夢想改變世界嗎?”馮斌舉著酒杯湊了過來。

“呵呵,你沒聽見歌里唱的嘛,‘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我們模樣’。先賺夠錢再說吧。當(dāng)然,夢想也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xiàn)了呢?”嚴寒說。

“好!嚴寒,我就是欣賞你這點。來!為我們的青春和夢想干杯!”馮斌說。

“馮斌,你也是不容易,和王允能從大學(xué)最終走到婚姻,這段旅程多的是岔路口,隨便哪個路口走偏了,也許人生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嚴寒有感而發(fā)。

“都不容易,真的,都不容易……”馮斌耷拉著臉,一副喪氣的樣子。

“喝酒,一切都在酒里,一切盡在不言中……”嚴寒知道馮斌有故事、有苦衷,便心領(lǐng)神會道。

這頓飯,喝趴下的不在少數(shù)。有的人是借酒發(fā)揮,有的人是借酒消愁,馮斌當(dāng)場就倒在桌上,王健遲到,被罰酒三杯后,又挨個兒敬酒,而后說去上個廁所就再沒見人回來。嚴寒酒量稍好一些,可剛走出餐廳,風(fēng)一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見一旁剛好有把長椅,一屁股靠了上去。醉清風(fēng),月朦朧,時光如水,歲月如歌。琴湖倒影,映出一雙人影婆娑。

走不完的旅程,躲不完的寂寞,流不完的眼淚,忘不了的昨天,忙不完的今天,想不到的明天,這就是人生吧……

嚴寒斜倚著,囈語著,一縷眼淚從他右側(cè)臉頰上流了下來,他依稀看見不遠處有一團光,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只見一個上身套了一件白色長袖T恤,下身穿著牛仔長褲,踩著白色圓頭運動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徑直走進時光書店。“你們好,我是葉小南,這么晚叫你們過來開會真不好意思……”

The End。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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