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局外人
- 一九二四:從繼承詭異遺產開始
- 長衫二十萬
- 2482字
- 2025-04-11 23:55:59
晚宴席間的歡笑聲不斷,但都故意避開詢問費萊失蹤幾天里發生的事。
在有些人的骨子里,對這些難以啟齒的事情閉口不談是一種禮貌。
而有些人是單純地不在乎。
一張長桌,笑容相同,心思各異。
對于費萊,這個宴會主角,大家流露最多的情緒還是對于他這些年在波士頓的經歷產生的濃厚興趣。
不過這些也都是恭維的表面。
畢竟,是老莫羅蒂與費萊產生了隔閡,又不是在座的各位。當然這個各位并不包括理察爾。
誰又沒有在這七年里去上一趟波士頓呢?
無論是出于業務所需,還是去求學進修。
費萊也沒戳穿,轉而言笑晏晏地談論起過去。
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最最先學會也是最該學會的就是表里不一。
是誰說的來著:特倫奇家都是些虛偽的孤鬼。
如今也只是這句話的一個片面體現罷了。
在這歡聲笑語里,半個小時過去了。
理察爾是最先吃完的,他吃的少說的多,在某些舉動上更像是不喜歡這些美食。
吃完后,他便借口有事離開。
反常得讓費萊都不禁側目看去。
因為理察爾總會在吃完后還要俏皮地展現一下自己最近的見識。
聽聞理察爾要離去,西奧多臉色有忽然一閃而過的不悅。
見他說的真誠,這位好大哥也沒強留,只是起身說送理察爾一程。
兩人肩靠著肩離開,在他們走后,費萊說要上廁所也暫時離開了宴席。
看穿一切的弗蘭克笑了笑,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般低下頭去安靜吃飯。
理察爾兩人是往側門去的。
出了門后,費萊也跟著繞道去了側門一側的雜物間,那兒正好能背著兩人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不過他只聽到了簡單幾句。
“你這兩周去哪了?”
“哦,我的好哥哥,你連我的人生自由也要管嗎?”
“別說這些上不了臺面的話了,你我都清楚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西奧多,你可真嚴肅。好吧,和你說實話,我去了一座美麗的鄉村,那里住著位被你買通從而辭職的可憐律師。我花了雙倍的價錢從他手里買來了被你藏起的遺囑,說實話,你出的價錢可真不少。等著吧,我會從官司里賺回這些的。”
對話順著風傳入耳朵,透過雜物掩住的老窗欞縫隙,費萊瞧著兩人離去。
回到席間,費萊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晚餐很快就結束了。
而在西奧多的提議下,所有人都留在了這座久違的家里。
宴席散去后,老戈林領著琳恩和珍妮特兩位女性大家長去準備過夜所需的換洗衣物和床被。
而因年齡相差不大,費萊、萊恩以及小輩們去頂樓閣樓里打發時間,順便照顧晚餐后又精神起來的小露比。
消失在眾人視野里的,也唯獨三人而已。
特倫奇堡的二樓,靠書房的一側有個小露天陽臺。
這兒往往是老莫羅蒂平時無聊時歇腳的地方。
而今晚,它迎來了一批新客人。
不知何時,弗蘭克攜著他的未婚妻金斯頓小姐來到了此地。
兩人開了一瓶私窖的紅酒,坐在搖椅上卿卿我我。
橘黃色的墻燈映照著兩人,還有天上飄落的細小雪花作陪襯,尤為曖昧。
不過很快就被有意前來的西奧多打攪了這樣的氛圍。
“真是不好意思,金斯頓小姐,”西奧多歉然說道,“能將您的丈夫借我聊一會天兒嗎?”
“請便。”
弗蘭克懷里的金斯頓小姐在見到西奧多出現的一刻便懂事地起身,說完后便拿起兩人的酒杯離開。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后,西奧多才冷聲說道:“為什么不按我表達的意思去做。”
“做什么?”弗蘭克反問,“現在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嗯?”
西奧多什么都沒說,只從牙縫里蹦出一個疑惑的音節,不怒自威。
“西奧多,你是不是當上位者當的太過習慣了?”弗蘭克絲毫不懼,盯著他,“你有親自過來表達過你準確的意思嗎?你借了兩位朋友的嘴過來說要我看管費萊,然后現在又跑來質問我,怎么,鐵銹鑲進腦子里了嗎?”
如果說作為一母同胞的弗蘭克身上有什么是和理察爾共通的。
可見的是他們如出一轍的鋒利語言。
往往理察爾流連于表面,弗蘭克將其藏起必要時才拿出。
“是你被走私的酒水蒙住眼,”西奧多譏諷道,這些言語遠不如對方凌冽,“你看看你所謂的方法,就是差點將人變成癡呆?”
“你不派人去找費萊時就該想到的,我做的又不是什么良善生意,而不是現在像個野蠻人一樣過來毫無緣由的質問我。”
西奧多冷笑兩聲,沒回復,從懷里拿出根開好口的雪茄,點燃后吸啜上了一口。
弗蘭克見他這樣,沒繼續再言語攻擊,反而伸手往西奧多將蓋上蓋的雪茄盒里。
然后照著他的樣子點上了一根。
一口煙后,弗蘭克才問道:“說說吧,為什么要求我看管費萊?”
西奧多眼神深邃,低聲道:“費萊手里有個父親單獨留給他的遺產。”
“你怎么知道?”
弗蘭克眼神變化一瞬,說不上是驚訝還是惶恐。
西奧多并沒有注意到,他接著解釋:“萊恩無意間提起的,說守靈那天晚上老戈林給費萊的。我結合費萊回來后的行蹤,覺得是老頭子留了些線索,至于藏起的謎底是什么,我只能往壞的想。
還有理察爾,他總喜歡做些讓人發笑的事,話說你能不能管管他?”
弗蘭克沒有回復他最后的問題,只是問道:“所以,你現在是在和誰博弈?費萊?還是理察爾?亦或者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
雪茄夾在手里,望著黑夜里看不出顏色的雪花,西奧多緩慢而有力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莫羅蒂·倫納德·特倫奇。”
“那你這輩子都贏不了他。”
西奧多將頭轉過來,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從沒想過贏下他,我只是想讓費萊在探索的過程中偏離一個父親設定的既定結果。”
弗蘭克笑兩聲,說:“沒差。”
西奧多斜睨他,語氣冷冷的。
“令人討厭的說法。”
“這是實話,”弗蘭克頭也不抬,接著說道,“很多時候不是你想把控就能把控的。你看父親因病困于床上的時候,你買通了所有人,但是他還是靠著老戈林給費萊留下了隱私。就連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藏起了什么東西。”
西奧多不知想到什么,眼里的陰郁更甚。
弗蘭克看著他的樣子,莫名說道:“有人和你說過,你越來越像父親了嗎?”
“嗯?!”
西奧多習慣用那種冷冽的哼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實際上,就連這種小習慣都與老莫羅蒂相仿。
弗蘭克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沒有拆穿。
良久后,雪茄抽完,弗蘭克將煙頭從往樓下拋去。
接著推了推眼鏡,說道:“只要不打擾到我的生意,我沒興趣參與這些事情。
不過我得提醒你,小心些吧,家里可沒有十足的蠢貨。還有給你個忠告,別把費萊當作當初那個小孩子了,他的變化比誰都大。”
西奧多細細品味著,等他反應過來時,弗蘭克只給他留下了一個背影。
以及一句回蕩在廊道里的話。
“這就是個關于遺產的局,不到最后誰都說不清楚,究竟誰會是局外人,或許都是局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