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醒來
- 一九二四:從繼承詭異遺產開始
- 長衫二十萬
- 2403字
- 2025-04-06 23:28:23
話題拋出,卻沒人回答。
見狀,愛爾蘭只好尬笑了兩聲,自問自答道:“誰知道呢?”
應和他的當然只有費萊那不斷的呢喃聲。
之后幾人又隨意聊上了幾句,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內容。
時間一晃,來到了下午。
沒再得到任何有用信息的莉蓮·海德早早便離開了。
她說要趕稿子,還要再去尋找些新線索。
莉蓮走后,三個并不是很熟悉的男人擠在了一間病房里。
紐森醫生開始還沒話找話般對著傷還沒好完全的愛爾蘭多囑咐了幾句。
隨后,在無話可談的尷尬里,他表示還有工作要處理,也離開了病房。
兩人走后,愛爾蘭找了個靠墻邊的位置坐下,靜靜聽著囈語。
直到傍晚,臉色不太好的紐森帶著護士重新回來視察病房時,他依舊闔眼坐在原地。
注意到病房里多出來的愛爾蘭,護士小聲出言提醒道:“先生,這是貴賓病房,請您......”
“不用理會他,你做你的事去。”
紐森制止了護士的提醒行為。
兩人照例做完對費萊身體狀況的檢查。
確認無誤后,紐森特地和愛爾蘭交代了幾句,說是最晚不能過夜。
因為貴賓病房沒有備有多余的病床,也沒有讓人留守的規矩。
還要求愛爾蘭要是有什么新發現一定要及時告知。
愛爾蘭點頭表示知曉,目送紐森離開。
他一直待到了晚上。
期間費萊的囈語一直是那種斷斷續續的,聽不出到底有何含義。
巧合的是,直到愛爾蘭一瘸一拐的離開后,費萊的囈語終于有了點邏輯。
但已是深夜,無人知道這樣的變化。
.....
費萊做了一個長久的夢。
意識到是夢的前一刻,他的意識還停留在與灰耗子搏斗的場景。
視野由那個長發身影一直拉近,一點一點湊近到面對面的距離。
眼前霧蒙蒙的一片消散之后。
聲音傳進了耳朵里。
他對面的人有些生氣的對他喊道:“費禮藹,你到底聽沒聽我講話!”
費禮藹?費禮藹!
費萊思維終于從搏斗中解脫出來。
他的喉嚨里開始擠出聲音,如同設定好的程序:“你剛剛說什么?”
那熟悉的嗓音回蕩在顱腔,費萊總算清醒過來。
他在做夢,做那個困擾他已久的東方夢。
隨即,費萊反應過來,這次的經歷不同于往常。
過往里,他總是以第一人稱代入這個重復的夢境,以至于醒來后會模糊掉自己的身份。
但這次變成了困在軀殼里的第三人稱視角,就像是在木偶里的靈魂。
“我說,我們分手吧。”
爛俗的橋段。
費萊下意識吐槽,下一秒,他才注意起眼前的女人。
她披頭散發,紅著眼眶,視線往下,還有個微隆起的腹部。
費萊一驚,這以前千百遍重復過程里從未出現過的回憶。
“你說什么?”名為費禮藹的軀殼重復道。
面前的女人不忍心地撫著自己的腹部,再次堅決的說道:“我說,我們分手吧。”
身體有一瞬間的哽咽,傳到第三人稱的意識里,是如此怪異。
意識到是夢的費萊想拒絕,想在夢里做些改變。
但他怎么使勁,也只能眼睜睜地體會軀殼糾結著將所有情緒變成了一個“好”字。
女人愣了兩秒,哭著推門離開。
他站起身來,長嘆了口氣。
視野拉高,困在軀殼里的費萊才注意到這場夢境的地點,一間熟悉的出租屋。
這場景他自然認得,是費禮藹出來工作后常住的地方。
與尋常不同,現在客廳的整座墻都用圖釘釘滿了剪報,上面密密麻麻畫了許多的線。
費萊想一探究竟。
但礙于視野與夢里軀殼的視野共享,他什么都沒看清。
接著起身,直接走向了臥房。
僅有一床一桌的臥房此刻凌亂的很,地上隨意丟棄些紙稿,某些污穢發霉的衣物層疊在床上。在更上面還有一團團泛青色的棉絮。
直至進了房間,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沓厚稿紙。
某種莫名的恐懼通感到了費萊的意識里。
夢里的他開始將厚稿紙打包裝釘,然后塞進了床底的一個保險柜里。
做完一切,他坐在椅子上突然開始啜泣起來,身體不住的顫抖。
啜泣的他看向了鏡子,鏡子里那張與與費萊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疲態。
泛黑的眼瞼之上,那一道道的血絲直鉆瞳孔。
臉部兩頰陷進去,顴骨在青黃色的臉皮上尤為高聳。
在費萊的視野里,鏡子里的軀殼慢慢的停下了啜泣,嘴角莫名揚起,像是發出了癡癡的笑。
頸部關節發出了細微的咔噠聲,一點點將頭揚起。
雙手忽如其來的揪住下頜皮膚的外沿,指甲在其中扣些出帶血的溝壑。
“停下!費禮藹,停下!!!”
那是費禮藹的心里話,同樣響在了費萊的心里。
“看,你已經無法自拔了。”
“不,不,我還有救,不對,是他們還有救!”
歪曲的身體在心里的喝止下停下了奇怪舉動,一個向后的踉蹌連帶著椅子一齊摔在了地上。
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惶恐。
費萊聽見了“自己”的那種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原因從而產生的抽氣聲。
之后,他爬到了垃圾桶旁,將一張褶皺的紙團從中撿起。
將紙張攤開,上面潦草凌亂的字跡填滿了半張紙。
明顯,這張紙已經被寫過了一次。
現在,他第二次開始書寫。
圓珠筆在粗糙紙面上另起了一行,費萊感受到了一種決絕。
但此刻更強烈更明顯的是軀殼右臂同步出的不可控。
某種微妙的,難言的,離奇的東西在思維里影響著它。
致使稍微的偏離,連帶著將右臂揮動的頻率改寫成固定式。
就像是兩種文章同時要擠占一個右臂的使用權。
最后呈現的結果就是,筆觸抵在紙上翩躚寫下字跡,然而在某些完整的字與字之間生硬地曲折出了腦子里沒有出現的字體符號。
那夾雜在想表達的字體中央,在字與字間間隔著的墨跡,此刻如此礙眼。
但漸漸的,那墨跡又如此的迷人,讓整個大腦想偏離出些許不存在的想法。
當下的夢里,費萊感受到了,軀殼思維和行動是沖突的。
最后,他不得不用顫抖的聲音大聲念誦,以確定之后寫下的主體文字沒有偏離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我叫費禮藹,我是一名記者,因調查《玄君七章秘經》而深陷囹圄。
還有大部分人受到它和操縱它的人的影響,現在我將已知道的所有罪證放到了我的保險柜里。
至于我自己,我沒救了,我沒救了,我沒救了!”
寫到這,淚水啪嗒啪嗒的掉。
目光的最后,那文字近乎潦草到要與墨跡融合一起。
但費萊卻可以清晰的感同身受出想表達的意思。
“我將用自己的方式,揭開這一切,同時也結束我深陷其中的命運。”
......
“克利尼亞醫生,他講的東西變得有點邪乎,你看他是不是快醒了。”
愛爾蘭在門口高喊道。
隨著喊聲,紐森·克利尼亞趕忙走了進來。
接著,對上了費萊的目光。
四目相對下,對面那個白大褂的醫生率先開始說道:“你終于醒了,特倫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