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麥克爾感覺自覺可以掙斷纏繞在自覺手臂上的舌頭。
但緊接著,舌頭上的毛刺慢慢刺進了他的皮膚,麥克爾感覺自覺街道手臂在腫脹、無力。杰特的舌頭可以分泌讓獵物麻痹的液體。
“給我......松開!”麥克爾打算趁著整條手臂失去知覺之前,再做些什么——他把左臂盡量舉到最高,然后狠狠向長椅靠背的頂端砸下去。
毛刺分泌的液體麻痹了麥克爾手臂上的神經,但是那舌頭依然會感受到痛覺——杰特沒有了理智是一回事,忍得了疼痛則又是另一回事。
這樣做并沒有在一開始就取得了明顯的效果,舌頭的長度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杰特自己對痛覺的感知。他的舌頭已經延伸了足足有十米,那么位于舌頭上用來感知痛覺的神經也隨其變得不那么敏感了。
“見鬼。”把手臂砸向椅背的時候,麥克爾的確沒有感覺到明顯的疼痛。他的肩膀倒是像被用來敲了鐘一般震動著,也許下一秒他連這種感覺也接收不到了。
第二下,第三下......麥克爾幾乎是在機械地重復著同一個動作。但這還不夠,手臂上的舌頭沒有一絲松開的跡象。
就在麥克爾沒有任何猶豫地繼續抬起手臂的時候,他感到整個人的身體都隨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拉了一把——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機會了,只要杰特用舌頭把他拉過去,那幾乎是在瞎揮舞的爪子就會把自己拍成肉泥。
麥克爾本能地想用右手抓住些什么,但這教堂里除了一排排的長椅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他想找到比椅背更容易抓住的東西,而離他最近的那個長椅已經在一瞬間的猶豫中錯過了。
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快要接受死亡的時候,時間仿佛會過得特別慢。麥克爾無能為力地由舌頭向杰特那邊牽引著,雙腳也無法觸碰到地面來獲取一絲絲的安全感。
“我討厭跳傘。”麥克爾站在艙門邊緣,眼睜睜看著最后一個同伴在空中拉開了降落傘。
“你認真的?”夕有些不可思議,同時用一種打量新鮮事物的眼光看著麥克爾。
“你只要一閉眼,然后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拉開這個......”夕還沒有解釋完,突然把麥克爾推了下去。
由于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墜落下去,氣流推動著麥克爾的身體在急速的氣流中旋轉著——他已經覺得頭像炸開了一樣,同時自己的肺正拼了命地想要從嗓子眼里竄出來。
再不掉下去我真就憋死了。麥克爾曾多少次地想要拉開降落傘,但他同樣提醒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讓夕笑話,因為他知道夕現在就在自己的上方下墜著。
于是麥克爾開始放棄與那種窒息感相抵抗,取而代之的是選擇把眼睛閉上。雖然這樣做多多少少有些門外漢的模樣,但是卻能讓他在下落的過程中少了一分煎熬。
在稍微適應了這個狀態后,麥克爾的身體也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來。氣流也把他的身體旋轉到了正常的位置——他現在像臥倒在氣流上面。
“你看!”就在麥克爾閉著眼睛等待第二次窒息感來臨的時候,他聽到耳邊呼嘯的風聲中似乎傳來夕的喊叫聲。
只見夕整個人垂直著身體向下墜落,她的雙手向著地面伸直,身體也保持著近乎流線型的姿態。
麥克爾的護目鏡反射著陽光,但他能看到夕的下落姿勢簡直就是他媽的美爆了——她看上去既不興奮,也不享受,更像是在和這種完全丟掉重心的狀態相融合。
夕甚至還游刃有余地指了指麥克爾,然后又指了指她自己。隨后,夕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她調整著姿勢也像麥克爾一樣“臥倒”在氣流之上。
而現在,麥克爾雖然沒有感覺到喘不過氣,但那種失去重心的感覺卻讓他記憶猶新——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任憑杰特拽飛了多少距離,也不知道杰特已經把抓撓完后背的血淋淋的爪子伸了過來。
他只想讓自己變得不這樣狼狽。甚至當他接受了杰特比自己高出一個層次的力量后,麥克爾突然意識到自己要想活著到達避難所,就必須和自己的這種“弱勢”相融合。
也許只要他微微調整一下身體的姿勢,也許他根本就不想做好面臨死亡的準備。
就像以前的那次跳傘一樣(確切的說是像那次的夕一樣),麥克爾也試著用那種“莫名其妙”的方式來在失重的狀態下重新掌握平衡。
讓她難以置信的是,當他試著這樣做的時候,他還真就像夕一樣——他的腰腹似乎可以使出力氣了,于是麥克爾嘗試讓自己順著杰特拉拽自己的這股勁蕩了起來。
麥克爾沒有興奮地喊叫起來,因為當他蕩起來了一點高度的時候,他得已看到杰特正在向自己拍過來的爪子。
但是他已經想出二樓對策,也就是利用這次幅度并不是很大的擺動來讓杰特的爪子割破綁住了自己的舌頭。
麥克爾沒有思考自己的這次嘗試失敗了會怎樣,他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相對拉直了的惡心舌頭上——也許杰特的爪子還會劃傷到自己,但是它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也會割破它的舌頭。
當麥克爾感覺自己見的臉像是缺掉了一塊時,那股拉扯自己的勁兒也隨之而消失了。但相應的代價則是自己的臉綁在了一輛馬車上,而那輛馬車此時正失控般的狂奔。
在他摔在地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控制左臂的能力——在那舌頭被杰特自己割斷的時候,一定是擠出了更多的毒液。
“見鬼。”麥克爾反而舒了一口氣。
杰特在發現爪子割斷了自己的舌頭時,發出了一聲狂躁的吼聲。像是嬰兒那樣無理取鬧地晃著腦袋,同時他幾乎是把自己的爪子插進了后背。
該死,那畜生還活蹦亂跳著......麥克爾用還有知覺的右手撐起自己,然后快速爬到最近的長椅后邊躲好。
這次要偷偷地溜過去,麥克爾還是沒有放棄去地下室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