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跑了?”夕放下那張紙條。
費了這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第一個可以與他們的目的有所關系的線索不應該僅僅是張字條。夕認為安許教或多或少可以成為他們的切入點。
“跑了......”坎特主動說道,“當時我沒有控制好他。”
“意念控制的時候他的反應有點異常,是我的疏忽。”鋒說。
雖然心里很不甘心,但是夕卻怎么也發不出脾氣來——眼下這一幕帶給夕一種莫名的欣慰感。當時和麥克爾他們組隊行動的時候,每當出現失誤的時候,他們總會搶著承擔責任。
在這一點上,夕難免有些自愧不如——她點了點頭。
“天亮以后,我們要去這個工廠嗎?”坎特小心翼翼地問道。
紙條上寫的工廠二字,根本看出不有什么端倪。亦或者鋒又打算瞞著我些什么?夕支撐著保持端坐的姿態有一會兒了,她打算在手臂酥麻之前躺好。
“所以說,我們現在還要不要找那個麥克爾......”鋒想必在之前就思考過了這個問題。不過他打算聽聽夕是怎么說的。畢竟他和弟弟選擇跟隨這個女人,那么現在就是個考驗她的機會。
“你知道這個工廠在哪嗎?或者說,凱莉郡里有那座工廠可以特意當作一個代名詞?”夕在沙發上從新躺好,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而相比較來說,我們卻很清楚的知道另一個地方的位置。”夕透過手指縫隙中看著鋒,她同樣也在試探這個年齡只有16歲的孩子到底能思考何種程度。
“安許教的教堂。”鋒說道。
“對啊,沒準西奧和凱瑟琳也在那附近!”坎特一手握拳,輕砸到另一只手的手心上。“他們的任務就是去那吧,他們肯定接到麥克爾了。”
既然他們都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費些口舌了。夕還想趁著天亮出發之前休息一會兒,于是把手指閉攏。
夕不知道自己睡了的多久,是鍵用手指戳了她的臉才醒的。夕從來沒有趕到這一覺睡得這么舒服,但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又趕到異常的疲憊。
“頭兒,該出發了吧。”坎特把雷鳴遞給夕。
“嗯。”夕的背包里還有些能量棒,她幾乎沒有咀嚼地吞了之前吃剩的一半。
天蒙蒙亮,但是感染體也都已經消失了。外邊的一切都看上去和平日里沒有什么區別——昨天晚上的那些感染體的尸塊也都隨著太陽的出現而消散,黑色的粘液還殘留在柏油地面上。
“這里還會吸引更多的感染體,”鋒繼續說,“還好你的傷不算重。”
他說的沒錯。倘若自己金那家伙下手再狠一點,自己覺醒的晶化能力還真有可能回復不過來。不過夕對自己的恢復狀況也感到意外,僅僅用了一個晚上,身體之前那種“排斥”晶化部分的酸痛感便消失了。
想到這,夕裹緊了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為了遮蓋胸口處的晶化突起,夕在那座房子里撤了一些還算干凈的布料充當圍巾。
“趕快趕路吧,直接奔著教堂那邊去。”夕示意坎特看好金,然后一如既往的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邊。
一路上沒有什么阻攔(至少夕也想不到除了天黑才出現的感染體之外,還有什么能對他們造成威脅),這情理之中的安全感確讓夕的神經比面臨感染體的時候還要緊繃。
不知道那群安許教的瘋子在謀劃些什么,郡府現在剩下了多少人......夕盡量不讓這些“大事”搞亂自己的情緒。她現在只想快點找到麥克爾,然后告訴他這里的真實情況。
“頭兒,”夕聽到鋒在背后叫自己,“如果西奧他們的行動失敗了,這周圍也許有安許教的人在巡邏。”
該死,夕竟然忘了這一點。難怪從一開始出發的時候,夕就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莫名焦慮。她總感覺自己的腦袋沒有思考要緊的事情,而且晶化的那一部分肺也在瘋狂擠壓著自己的胸口。
夕回頭看了看,發現其他人自覺地保持著陣型。
“沿著路邊的墻壁走吧。”夕這才意識到他們一路竟然是走在了馬路的正中央。
他們終究還是個“秘密行動組織”,但夕卻忘了提醒他們即使在白天也要盡量掩蓋行蹤。
“鋒,你弟弟有感覺到異常嗎?”夕說道。
“貌似沒有,但是我感覺他也有點累了。”
鍵的能力對于他們來說非常好用,但他畢竟也還是個孩子——這一路走來他也許一直在用那個能力吧。
轉過這個街口,就是那個倉庫了。鋒本來想讓弟弟收起能力休息一兒,但他察覺到弟弟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方向。
安許教教堂的方向。
“頭兒,有情況。”
鍵聽不到聲音,也自然不喜歡說話。所有的情緒都通過了他的表情展現出來,尤其是他那本就天真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各種其他的情緒。
他在害怕。
可是夕沒有看到任何在倉庫所在的巷子附近巡邏的教徒,四周可以說是一個人也沒有。不過鍵的能力不可能出錯,他看上去甚至都快要哭了。
“頭兒,該不會......”坎特提前拉住金,只不過金還沒有沖動的念頭——之前在房子里的時候,他也是在看到屋外的感染體后才開始興奮的。
“把距離拉開,我先過去。”
晶化后的身體給了夕更足的底氣。但是她也意識到,不管倉庫附近有什么,都是那種讓鍵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家伙。
在白天的時候,夕還沒有見過那個巷子或者其他什么陰暗的地方有過感染體。那么倉庫所在的小巷也不會藏有感染體。
但如果不是感染體的話,發出來的氣息也不會讓鍵敏感到這般地步......夕觀察著一片寂靜的街道,能設下埋伏的高點、角落幾乎都排查過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夕看了看鋒——他正在忙著讓弟弟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比自己的還難看一樣。
那就是在教堂里面有什么東西了。夕緩緩挽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