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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絕處逢生

  • 江湖小傳2三年
  • 公子難涼
  • 7393字
  • 2022-11-13 11:50:24

第十章絕處逢生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自第三年開始,臨江城的城頭總是出現(xiàn)一個女子的身影,雖然白紗遮面,每個人卻都知道她是縣令大人的千金,而三年前的舉動,卻也讓人們聯(lián)想到她在此等候的原因,那個背負罵名和罪名的男子。

“會回來嗎?”六月的時候,余弦在城頭喃喃道。

“能回得來嗎?”八月的時候,余弦依舊在城頭喃喃道。

“為什么還不回來?”十月的時候,恰好過去三年,按照南昭律法,服刑期滿,便可遣返回家鄉(xiāng)。只是,她相信陳紅榜能夠提前回來的,所以她難以抑制思念之時,便來到城頭。可是如今三年已到,陳紅榜卻還沒有回來,莫不是兇多吉少,余弦不敢多想。

“不等了,我要去邊境。”十一月的時候,余弦說道。

“你這些年這么胡鬧,我知道由不得你,可是你可知道現(xiàn)在邊境在打仗,你此去不是叫我們擔心嗎?”余縣令苦口婆心勸說著。

“邊境打仗?什么時候,為什么我沒聽說過。”余弦內心震驚不已。

“也是在今年的一月份,我們怕你擔心所以就向你隱瞞了。可如今見你如此,也只能跟你說這其中的嚴重性。”余縣令嘆了口氣說道。

“為何不告訴我?”余弦有些慌了神道。

“再等等吧,再過幾天會有一些傷亡名單送上,若是他真的死在邊境,你也沒必要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了。”余縣令說道,雖然知道這么說女兒會很難受,但是作為過來人的他更加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好,我就在等些時日,若是他真的死了,我便斷去這個念想,我的一切也都隨你們做主。”余弦眼眶發(fā)紅,但是她任然心存一絲的希望。

轉眼到了年底,邊境果然傳來了傷亡名單,里面赫然出現(xiàn)了陳紅榜三個字,并且聽說邊境死人之后,并不會立下墳冢,而是直接扔在亂葬崗,所以就算過去邊境,也不能見到他的遺體。

“為什么會這樣?”余弦眼睛死死盯著那份名單上的名字楠楠說道。

“女兒,你和他不過相識短短幾個月,真的怎么就深陷其中呢!”余縣令扶額嘆息,不懂這些年輕人的心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從遇到的第一眼開始,我便開始淪陷,而后相處的三個月,只是為了證明內心感覺的對錯。”余弦說道,兩行清淚已然滑落,視線早就模糊。

“唉!真是傻孩子,邊境戰(zhàn)事已經(jīng)停歇了,既然你那么想,等到明年春天的時候,就去跟他告?zhèn)€別吧。”余縣令說道。

“謝謝父親。”余弦點頭,然后在婢女的攙扶下走進了自己的閨房。

余縣令之所以這么說,其實還是害怕自己的女兒想不開想出來的緩兵之計,等上那么幾個月,悲傷減淡,自然會好受些,免得動了輕生的念頭。可是,萬一女兒真的動了想死的心思又該如何。

“父親,剛才我看見妹妹失魂落魄的樣子,莫不是傳來了那個人的消息?”一個女人自門外走來。女人與余弦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卻比余弦更加的有成熟女子的風韻,舉手投足間也是端莊秀麗從容不迫。

“朵兒你回來就好了,陳紅榜死在了邊境,你妹妹此時已經(jīng)心如死灰了。”余縣令嘆了一口氣說道。

“都說去邊境服刑等于判了死刑,哪怕這個年輕人本身底子不錯,卻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只能說天命如此。”余朵兒說道。

“可惜了的確是個好苗子,卻被好朋友給禍害,歸根結底,還是為父的不是。”余縣令說道。

“這并不是您的錯,若非您給林易開出這般條件,怎會知道他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若是女兒嫁給他,如今遭受痛苦的會是女兒。”余朵兒說道。

“只道是命運弄人吧!如今說什么也晚了。你去勸勸你妹妹吧,若是到了來年春天她還想不開,就只得你陪她走一趟邊境了。”余縣令說道。

“好的,父親。我這就去開導開導她。”余朵兒說道,然后就朝余弦的閨房走去。

“唉!兩個閨女,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余縣令嘆息道。

這一年的春節(jié)依然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中迎來,然后又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中離開。

余家一家三口遣散傭人回家過年,偌大的別院只剩下三個人,圍著火爐吃上火鍋。這還是陳紅榜教的余弦,雖然經(jīng)常雙手不沾陽春水,但是天資聰穎如她還是像模像樣的做出來,再加上溫柔賢惠的姐姐余朵兒打下手,這一頓豐盛的家宴就完成了。

余弦似乎在這些天過得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反而經(jīng)常陪姐姐和余縣令聊天,這個年過得其實如同往年一樣,甚至比往年還要好些。

晚宴結束后,姐妹倆挽著老父親的手鬧著去街上看煙花,一如往年。只是,余朵兒和余縣令卻隱隱感覺不安。不過既然將時間定在春暖花開的時候,那么自然就心中有底。

春節(jié)過后,氣溫回暖,春暖花開,一股生機盎然的景象。

這一日,余朵兒打開余弦的房間,發(fā)現(xiàn)余弦已經(jīng)不在閨房內。她看見房間里打掃得整整齊齊的,一下子就預感到大事不妙,打量一下房間,果然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兩封書信。立馬拿起來看,一封寫給自己,一封寫給父親。他將自己的那封書信收起來,然后關上房門,去找余縣令。

“父親,余弦走了。”余朵兒滿臉擔憂的說道。

“知道了。”余縣令語氣平靜說道。

“她去邊境了,您不擔心嗎?”余朵兒為父親的表態(tài)感到不解。

“你我都知道她從聽到噩耗的那天開始就沒有一天快樂過,若是我再攔著她,有一天還是一樣的想不開的。”余縣令道。

“可是之前您不是說要我和她一起去嗎?”余朵兒不解道。

“她不想你跟著,那就不跟了吧。她能走得出來還得靠她自己。”余縣令道。

“好吧。”余朵兒點頭,然后將給余縣令的書信遞了過去。

接過書信,余縣令并沒有打開,而是將書信放到書架上。然后看著自己的大女兒。

“話說這林易也走了三年了,你要是想他就去墳頭看看他也好,畢竟相識一場。”余縣令道,一夜之間他的白頭發(fā)似乎又多了些,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父親,您不會責備我了?”余朵兒眼眶突然一紅,哽咽著說道。

“你們都是我的女兒,你們什么性子,我會不懂嗎?”余縣令說道。

“這些年管你們管得太嚴是為父之過。”余縣令說道,擺了擺手,示意余朵兒離開了。

邊境線上,因為去年剛剛經(jīng)歷戰(zhàn)事,硝煙將很多花草樹木毀于一旦,春天來臨的時候,雖然很多地方會長出新枝嫩芽,但是有些地方還是會殘存著戰(zhàn)爭留下和黑色疤痕,在一片綠色的襯托下顯得各位的刺眼。試問世間雖然可以抹平很多東西,一切隨著戰(zhàn)爭的結束,也慢慢的變好起來,這傷痛的回憶也會變淡,但是他卻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過,這片草地畢竟淋過無數(shù)人的鮮血。

余弦一路快馬加急,三天三夜,終于到了陳紅榜服刑的邊境要塞。

雖說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束,兩國已經(jīng)和好,但是上位者因為利益對貧民百姓的傷害可沒有消除,所以到處是巡邏的官兵。

“小姑娘,你來這里干什么?沒什么事情就趕緊回去。”一個伙士兵看著在要塞旁邊騎馬徘徊的女子不由得詢問道。

“官爺好,我是來找人的。”余弦?guī)е嬲郑吐曄氯サ膶俦卸Y道。

“找誰?”士兵詢問道。

“陳紅榜,不過他已經(jīng)死了,他是我丈夫因為服刑死了,我千里迢迢只為來看他的墳冢。”余弦說道。

“沒聽說過這人,不過念在你癡情一片,我可叫一人帶你去旁邊的亂葬崗一趟。姑娘奉勸你一句,人死不能復生,況且他還犯了錯,老天爺懲罰了他,你也趕緊斷了念想,另尋好人家吧。”說完叫了一個年紀偏小的士兵,帶著余弦就往要塞旁邊的小樹林走去。

走過一個林蔭小道,然后便是一片雜草重生的荒地,荒地上隆起一個個半人高的土堆,土堆前面都會放著大小不一的石頭。還有一處的土堆,光禿禿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草,土也看得出是新土,應該就是這次戰(zhàn)爭死去的人了。相較于四周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土堆,這些新的墳丘讓人感到一絲的寒意,那是對死亡的敬畏。

“這里怎么會有個人?平常時間這里都是沒人來的。”正走著年輕士兵突然說話,讓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神情恍惚的余弦回國了神。她順著士兵的目光看去,心臟猛的狂跳起來,莫不是他為見我一面,在此苦苦等候那么久不肯入輪回嗎?

“將軍,這位姑娘前來祭拜死去的丈夫,統(tǒng)領見她可憐,便叫屬下帶她前來。”兩人走進男子,男子并沒有回頭,依然注視著墳冢。

“你確定她只是個簡單的婦人嗎?”被喚作將軍的男子許久之后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帶過來的是什么人?萬一是對面派來的細作,你可擔得起這責任。回去領罰,這里不需要你了。”男子冷聲說道。

“是是。”士兵顯然被嚇壞了,立馬灰溜溜的走開,甚至連余弦都顧不上了。

“對不起。”男子轉身,他相貌平庸,但是身上卻散發(fā)著一股沉穩(wěn)的氣息。雖然,這張臉讓余弦陌生,但是他的聲音,卻讓余弦淚目。

“陳紅榜,你為何不回去?”余弦將絲巾放下,臉上已經(jīng)不滿淚痕。

“對不起。”陳紅榜雙眼通紅,一把將余弦抱住,一直重復著對不起三個字。雖然時隔三年,三年時間,飽受相思之苦,亦是遇到其他的任何事,但是當兩人相視的那一刻開始,便從對方的眼神中知道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你為什么不回去?”余弦放聲大哭起來,輕輕捶打著陳紅榜的胸口。

“陳紅榜已經(jīng)死了,若是我現(xiàn)在以這個身份回去,面臨的就是逃兵的處罰,我想要陪你更久,我不想死。”陳紅榜說道,手上的力道又握緊了三分,生怕一放手,這其實是一場美夢。

三年之前,陳紅榜初到邊境要塞。那時邊境尚未爆發(fā)戰(zhàn)爭,邊境水草肥美,牧民們其樂融融,一股祥和安寧之相。沒有戰(zhàn)爭,犯人自然不用當那沖鋒陷陣的死士,只需和邊境的牧民一起勞作而已。

“陳紅榜,學歷挺高,犯拐賣婦女,還有私授罪。有點意思。”一個與陳紅榜身材差不多,而且年紀也相仿的年輕將領看著手上的花名冊道,他今年剛剛晉升,所以可以從這些服役的犯人中挑選一個隨從。

“你們有誰相當我的隨從?”年輕將領王畫生說道。

“我愿意,我愿意。”一群犯人個個舉手自薦,不斷將自己的身形往前挪。

而陳紅榜從始至終,都在刻意避開人群,然后將自己往后挪。對于他而言,成為隨從或許可以獲得一些蠅頭小利,但是要他服侍別人,任人使喚這會讓他很難受。他來到此地此刻的目標是活著回去,成為這人的隨從能降低自己的死亡概率嗎,這誰也說不準。

“陳紅榜是誰?”王畫生突然朝人群中說道。

“是我。”陳紅榜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你也是臨江人,我們也算是老鄉(xiāng),你和我走吧。”王畫生說完,便自顧自的離開,不過立馬有士兵將陳紅榜從人群中帶了出來。在此過程,他感覺得到一排排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掃在他的身上。

“兄弟,你似乎不像是罪大惡極之人,怎會淪落至此。”王畫生說道。

“有些事情陰差陽錯也就發(fā)生了,誰又能預料明天會是什么樣子呢。”陳紅榜說道。

“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你嗎?”王畫生問道。

“不知道。”陳紅榜說道。

“在這里我的士兵敬我,而犯人們胃我,敵人懼我。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屬實有些孤獨。”王畫生說道。

“可在這里這是個不錯的條件,無牽無掛才能夠建功立業(yè)。”陳紅榜說道。

“是的!可是一個已經(jīng)習慣了市井生活勾肩搭背的小混混,對于這樣乏味的生活還是很難接受的。”王畫生道。

“這是你的弱點。”陳紅榜說道。

“可這曾經(jīng)是我的優(yōu)點,要不是這些,我早就死了。我有今天的成就,其實是死去的兄弟們用血肉幫我開的路。”王畫生說道。

“你剛來,我自然不會叫你干些什么,你只需要做好必須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王畫生說道。

這是兩人第一次對話,陳紅榜雖然對于這人頗具好感,但還是心存戒備,而王畫生卻認為陳紅榜可以推心置腹。

于是,陳紅榜來此的前兩年一直都以仆從的身份追隨王畫生,實際上兩人亦師亦友,期間也不過是去參加抓捕偷渡者的行動而已。

就在兩人以為這三年應該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度過,然后到時間陳紅榜服刑期滿,返回故里。王畫生繼續(xù)鎮(zhèn)守邊境,兩人雖然結下深刻的友情,但是兩人終究都只是過客。可是,沒想到第三年開春,戰(zhàn)爭還是爆發(fā)了。

這一夜,雷雨陣陣,要塞傳來消息說有一股境外士兵,抄小道想要發(fā)動襲擊。特命王畫生與其支隊前往狙擊。

“小榜,我有預感,此次行動不一般,你實力不夠還是留下來吧!”王畫生說道,此時一隊人馬已經(jīng)集結完畢,事態(tài)緊急。

“別小看我,我來此之前,也并非一無是處。”陳紅榜說道,對于今夜他雖然也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認定王畫生為朋友,那怎能貪生怕死,袖手旁觀。

“那好,走吧。”王畫生說道,一隊百余騎的士兵,立馬趁著夜色與雷聲轟鳴中,沖入了夜色籠罩的密林。

這一夜對于陳紅榜的人生來說注定是一場噩夢,哪怕多年后每逢雷雨交加的黑夜,他都無法從容入睡。

雷聲,雨聲,馬蹄聲,馬鳴聲,喊殺聲,刀槍摩擦聲各種聲音匯聚在夜色籠罩的小道上。

陳紅榜不知道怎么挺下來的,總之當雙方的人馬減少到可以數(shù)的時候,陳紅榜身體和精神已經(jīng)麻木了。

十人,五人,最后三人。

陳紅榜和王畫生都活了下來,他們看著還剩下一人的敵軍將領。那人身材魁梧,而且毫發(fā)無傷,顯然當時并沒有出手。

“不錯不錯,若是你們此刻磕頭認錯,我興許能饒你們一命。”大漢冷聲說道。

“你還行嗎?”王畫生啐了一口血問道。

“能說不行嗎?”陳紅榜嘿嘿一笑。

兩人拖著早已經(jīng)疲憊的軀體,和一把被砍到卷刃的刀朝著大漢沖了過去。

一個回合交戰(zhàn)下來,兩人皆被擊飛出去。

“不自量力。”大漢嘲諷說道,輪起斧子就要砍向傷得更深的陳紅榜。

陳紅榜此刻已然無力,只得眼睜睜看著死亡降臨,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地獄漆黑陰冷的鬼門關。

“去死吧。”大漢一斧子掄了下來,然而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斧子脫手而出,重重的垂直落下。

“你怎么可能快到這種地步?”大漢驚奇的回頭,心臟已然被貫穿了。

“嘿,死了就別問那么多。”王畫生嘿嘿一笑。大漢身軀轟然倒塌。

“小榜,今生兄弟算是到頭了。”王畫生找了一棵大樹依靠著。一擊必殺之后,他已經(jīng)毫無氣力。

“說什么呢!任務已經(jīng)完成,我剛才已經(jīng)悄悄打了信號救援,我們會沒事的。”陳紅榜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如果有個機會,讓你變成我你愿意嗎?”王畫生說道。

“你說什么胡話,每個人都有所不同,雖然我是戴罪之身,但我們都無法改變自己的曾經(jīng)。”陳紅榜坐在王畫生的旁邊,也和他靠在同一棵樹上。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著一個人,也清楚一個戴罪之人在世俗的看法是什么樣的。難道你想要以這樣一種身份和她在一起嗎?”王畫生問道。陳紅榜沉默了。

“我有一種秘法可以將我們的面部互換,但是我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王畫生繼續(xù)說道。

“我死后就把我埋在之前帶你去過的亂葬崗,在哪里給我安個家,畢竟之前有我兄弟們的歸宿,我也想去往哪里。”王畫生說著,似乎情緒有些激動,然后激烈咳嗽起來。

“開始吧。”王畫生在陳紅榜遲疑之時,一把將陳紅榜的頭頂在自己的額頭上,兩人只感覺臉上的雞肉在不受控制的發(fā)生改變,痛苦讓本就虛弱的兩人,在儀式完成后都陷入了昏厥。

第二日醒來,陳紅榜已經(jīng)變成了王畫生的模樣,而聽侍衛(wèi)們講,王畫生所帶領的乙字營除了他無一人生還。

轉醒后的陳紅榜依照王畫生的遺囑,將他埋在了亂葬崗。然后接受了屬于王畫生的一切,因為殺敵有功,所以也混了個左將軍。但是因為傷勢過重,那一戰(zhàn)之后,他整整躺了三個多月。一直到了秋天,傷勢痊愈后,重拾甲胄,又和外敵戰(zhàn)斗了三個月,直到戰(zhàn)事平靜已然過了約定時間,況且自打他成為了王畫生左將軍之后,所有大小事物都需要他善后,所以,他雖然在閑暇之余倍感思念,可是之后又被忙碌沖昏了頭。如此反復,第三年就過去了。

“你為何連一封書信都沒有?”余弦擦拭臉上的淚痕說道。

“我寫過無數(shù)封信,但是三年沒有一封回信,你沒有收到嗎?”陳紅榜愕然,自他來到這邊境要塞,每一個月他都書信一封,從未間斷。

“我明白了。”余弦突然間醒悟過來,定是父親暗中阻礙,直到他意識到阻止不了自己,這才放自己來到這里。

“謝謝你,還好你也沒有放棄。”余弦破涕為笑道。

“你辛苦了,等我那么久。”陳紅榜輕輕的撫摸著余弦的頭,兩人又緊緊相擁起來。

這一夜,兩人促膝而談,互訴衷腸,直到第二天天明。

又過一月,戰(zhàn)爭雙方簽訂合約,陳紅榜辭去官職,與余弦一同回了臨江城。

再過一月,兩人成婚,拿著攢下來的錢開了一家茶館,取名三年陳茶。

婚前一個月,兩人出現(xiàn)在陽城城。陽城的盛況還是令陳紅榜驚訝。不過對于余弦來說不過是故地重游而已。

在余弦的引路下,陳紅榜很輕松的找到了陽城學院。他此番前來,不為其他,只為林小安。無論之前過往種種,他都必須來此一趟。

三年已過,林小安面臨結業(yè),聽余弦打聽說林小安被留在了陽城學院當教習。一切似乎并沒有因為他的突然告別而影響她的追求。

“好久不見了。”陳紅榜見到林小安的第一句話。

“三年有余了呢。”林小安笑著回道。一句話,卻說出了兩人三年之約已廢。

“那等你聊完叫我一聲。”余弦說道。

“你那么放任我不管,不怕我走?”陳紅榜笑道。

“你這人也就我能看得上,其他人看你不過是個路人罷了。”余弦嘲諷道,然后悠哉悠哉的重游起這個之前待過的地方。

“其實,我之所以和你訂三年之約,約是希望你重新燃起斗志的,想不到這些年居然會發(fā)生那么多難以意料的事情。”林小安道,一襲白衣如雪,目光通透純凈,一如之前。

“是的。世事無常。”陳紅榜說道,他已然面目全非,但對于兩人似乎沒有絲毫影響。

兩人并肩而立,看著陽城學院偌大的池塘,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之前有共同的經(jīng)歷,所以聊的東西自然很多,如今各自的經(jīng)歷在這幾年都各不相同,只是都沒興趣分享了,人真的很奇怪,從熟悉到陌生不過短短一瞬間。興許是因為距離,興許也是因為彼此各有不同的追求。

“我要成親了,在老家,彼時開一間茶樓,養(yǎng)一條狗。”陳紅榜笑著說道。

“那恭喜你了。”林小安微笑說道,只是她的笑容里多了幾分牽強,事實上走上這條路,她與周圍的人已經(jīng)走遠了。之前她以為他會與她同行,奈何命運就是如此令人琢磨不透。兩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小安,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陳紅榜說道。

“你說。”林小安道。

“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包括我。”陳紅榜說道。

“沒有吧。我有那么一段時間的確想要人陪,然而我卻切身沒有感受過你們所說那種心動的感覺。”林小安道。

“我明白。或許你這樣的人是才能走得更遠,會成為最頂尖的人物之一。”陳紅榜說道,略微失落,但并不意外。

“也許吧,不過當初聽到你犯事的時候,我還是挺難過的。”林小安嬉笑道。

“你別說,為此我還賺回來一個媳婦呢!”陳紅榜也笑了。

兩人聊了一個時辰,簡單聊了些這三年的經(jīng)歷,然后彼此開懷大笑。就像曾經(jīng)一樣。誰會知道下一次相逢是什么時候?也就當下吧,那就珍惜當下。

成婚當日,沒有張燈結彩,沒有所謂三大姑八大姨的祝福,簡簡單單的跪拜禮,簡簡單單的家宴。

這一切是兩個人最想看到的結果,余縣令雖然不滿于此,但是面對陳紅榜的身份以及當年的事情,婚禮不宜大張旗鼓,自然也是隨女兒的意愿。

“一拜天地。”陳紅榜與余弦朝外跪下,陳紅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二拜高堂。”因為陳紅榜孑然一身,而余弦只有姐姐和父親,所以高堂之上坐著的是余朵兒和余縣令。

“夫妻對拜。”兩人皆是身軀一顫,然后跪下。

“送入洞房。”陳紅榜立馬握住余弦的手,然后兩人進到了屬于兩人的新房內。至此兩人終于修成正果。

第二日,余縣令將一個箱子送給余弦,里面是一封封書信,那是遲來的愛意。陳紅榜與余弦相視一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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