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現在與你們見面，沒什么其他緣由，就是該把前序表交給你們，我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秋衡如伸手，遞出前序表。

這塊表，和樸實無華的環序表相比，雖然小上一號，卻極盡奢華樣式，幾乎與環序表呈兩個極端。

它的表盤上只有兩根紅寶石指針，一短一長，在如羊脂玉的純白表盤上看不出轉動；表殼整體都是純白瑩潤的玉石質感，邊緣嵌上一圈繁復瑰麗的金絲紋絡；

表盤十二處鐘點位置各有一枚顏色不同的寶石，從淺紅到深紅，十二枚寶石之間用細密的金絲連成一幅極為玄奧的幾何圖案；

和環序表一樣，前序表的表盤也是暴露在外的，可以直接用手指觸碰上面的指針和寶石。

陳楓猶豫是否要接下這份大禮，此時姜紅城卻直接不客氣的接下。

“要怎么使用它啊？”姜紅城一邊左右打量著手中的表，一邊好奇問道。

“你可以把它交到陳楓手中，也許會有奇妙的效果。”秋衡如臉上露出一副宛如神神秘秘的表情。

此時卻是姜紅城猶豫了，這種不清不楚的東西先給自己趟趟水就好，她可不希望這是用來哄騙陳楓的陷阱。

“給我看看吧。”陳楓道。

似乎也沒什么辨別真假的好法子，至少在她手中沒有顯眼的變化，她于是交給陳楓。

前序表一碰到陳楓的指尖，意外突然發生。

原本切實的表體，瞬間宛如受到了劇烈干擾的全息投影，雜斑閃爍一陣，然后徹底潰散。

在姜紅城手心躺著的前序表，消失了。

留下一根紅寶石的分針。

“嗯？！”兩人一驚，帶著疑惑的目光望向秋衡如。

秋衡如并不意外于這種變化，她微笑著解釋道：

“在這個世界的前序表，不是完整的，只是一根缺失的指針。”

“即使是一根單獨的指針，它與前序表的其余部件仍有一種奇特的連接，能夠發揮出前序表最基礎的功能。”

“它的使命就是迎接你們，當它回到持有環序表的陳楓手中時，便回歸了它的原本樣貌。”

“很遺憾，因為它的使命完成了，所以你們可能暫時沒法享受上這塊表的神奇能力。至于為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這么一回事，你以后或許可以去問問制作出它的人。”她的語氣很是遺憾。

很遺憾嗎？

是的很遺憾。應該不會有人能夠拒絕預知未來的能力，感覺就像到手的烤鴨飛了。

不得不說，當兩人聽到秋衡如會將這塊表送給他們時，心里還有點小激動，結果下一秒又說用不了，差點令人喘不上來一口氣。

不幸中的萬幸是，兩人本來就沒有這份額外的期許，很快恢復了心情。

陳楓無語地凝視這根紅寶石分針。

“這樣一來，秋院長你現在已經沒有預測能力了，是嗎？”

“啊，是的。”她點頭：“但是不需要了，我看到的短暫未來里，已經不需要我，之前我已經為你們鋪好前路，你們剩下的旅途將很順利，請放心。”

“真的？”姜紅城發出略微不信的質疑，她對追隨兩人的末日實在印象深刻，那種怪誕和偉力，無論怎么為之恐懼都不為過。

“哪有絕對的事情。但未來確實沒我的戲份了，不如就在這個我認為最好的時機中交給你們。”

秋衡如仿佛卸下了一個負擔，她輕呼一口氣，摸了摸自己被高衣領遮住的脖頸。

那種腐蝕，已經有些令她承受不住。

假如放下衣領，便能發現，她之前還只是雙臂被末日的征兆所腐蝕，現在卻蔓延到了鎖骨處，身體變成半透明的氣膠狀，看不見其中的骨頭。

如同恒星的光芒流動在這副軀殼中，竟有些絢麗亂眼。

要不是頭部還是原裝貨，她現在簡直可以算作不是人了。

唯一能苦中作樂的是，好歹還算漂亮，比之溫憑國那般肉瘤叢生的倒霉樣子好看一萬倍。

“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她靠在墻邊，揮手道。

姜紅城聽聞，道了聲感謝，便打算拉著陳楓的手向陳環繼續下令，準備離開。

她一向是這么風風火火。

不過陳楓制止住，他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之前秋院長與我們的演戲中，有多少真實的成分？”

秋衡如愣住了一會，繼而答道：“半真半假吧。”

“那孩子畢竟是我隨便找的一個，我的預測能力不可能深入到如此細節的地方，所以孩子確實是挺喜歡你們的。”

“我告訴小林，我要暫時和她演一場身份戲，要她將我當做她半小時里的奶奶，演得好了會有獎勵。”

“那本小林送的故事書，是她自己的，你可要珍惜哦，小林還等著你繼續給她講故事呢！”

“故事書？”陳楓掏出書。

他差點轉頭就忘記還有這么一本書了，畢竟這些東西都不可能裝進存儲空間里帶走。

“按秋院長這么說，以后還能見面？”

“我不知道，但誰又能肯定呢？”她說得模棱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