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護士第十章——陰陽眼

突然，我想到自己還坐在密道里，如果房東回來我將無法解釋。甚至，她很可能觸動另一個我不知道的機關，然后把我封死在密道里。我還不能讓這個鎮子上的人得知我已經知道了事實。

剛才躺在密道里推理，現在的我體力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我急忙從密道出來，發現已經黃昏了。

房東太太應該快回來了。我把相框擺在原處，然后回去看看密道是否還開著，然后不斷調整相框的位置。每次往返我都害怕會被恰好回來的房東太太抓個正著。在調整了幾次相框的位置后，密道終于關閉了。

最后一次，我仔細檢查了房內是否留下痕跡，然后關上門離開。走到客廳時，房東太太剛好回來。

她可能已經看到我是從她的房間出來的。我故作淡定地看著她，心里想著如果她問我為什么去她房間，我該如何回答。打掃衛生？聽到了聲響？好奇？這些說法顯然都不可信。不過她什么都沒說，我們默默地一起吃了飯，各懷心事，氣氛詭異到極點。

吃完飯后，我說出去走走，避免和房東太太共處一室。我決定離開這里，但事實上我根本無處可逃。

太陽已經落山了，不知不覺我竟走到了餐館老板那里。怎么來這里了呢？如果這是鬼鎮，那么我來這里也沒用啊。我怎么能保證老板和他們不一樣呢？

餐館已經關門了，我剛轉身，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都說過讓你天黑以后別出門。”是老板的聲音，雖然低沉，卻不陰森。明明應該是責怪，卻被他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出。

可是他怎么發現我的？我頓住了，不敢回頭，害怕也看到一個空衣服架子。

“我跟他們不一樣，你快進來。”老板催促道，他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樣。

反正也走到這里了，就算再回旅館，也不一定安全。我一咬牙，走進了餐館。

他提著一個三連座的燭臺把我領了進去。“這里平時天黑了就關門，所以沒有燈。”他說。他的身影在搖曳的火光中忽明忽暗，我走在他身后，覺得他仿佛是一個拿著三叉戟的魔鬼。

“就算不營業，你自己不需要燈嗎？”我不相信他可以一直憑著蠟燭度日。

“光是給你們準備的，我在黑暗中依舊看的很清楚。”他領著我到一個桌邊坐下，把連座燭臺放到桌子上，吹滅了其中兩支。又摘下了眼鏡放在燭臺邊。

我們膝頂膝坐著，我沒再提問，只是仔細端詳著他。一旁的燭火成為了我們此時唯一的光源，然而范圍很有限，只照亮了我們之間的空間，我們的身后卻仍是黑暗。

四周是空曠的黑暗，給人無邊無際的感覺，一切都虛幻了，只有老板蒼白的臉是真實的，然而他又是那個迷最多的人。上次由于他的金絲框眼鏡反光，我不太能看清他的眼睛，但這次，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我看到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和陽光一樣明亮。

“這是陰陽眼。”老板突然開口。

我不敢說話，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么告訴我這個。

接著，他竟然壓住了我放在膝上的雙手，似乎是怕我逃跑。我有些差異，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見他把臉慢慢向我靠近，距離近的我不敢呼吸，這次我可以我看到他的瞳孔——不同于一般人黑色的圓形，他的眼里跳動著一簇火焰，是藍色的。

“我的眼睛里封印了鬼火，我可以看到鬼。”，他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里的火焰倒映著我的身影。但是，當他一點點又把臉后撤時，我看到他眼里又出現了一個人，就站在我背后，幾乎是貼著我。

我下意識的回頭，身后是一片黑暗。當然了，我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所以不用說老板眼里是什么了，我也知道老板為什么可以不開燈了。

我趕快把頭轉過來，覺得背后涼嗖嗖的，手心卻滲出了汗。我不敢再看后方，只能緊盯著老板的眼睛。他眼里的另一個人穿著白色的衣服，由于距離問題，我看不清輪廓。但我想到了那天夜里看見的護士長。

我一驚，身體都連帶著顫了一下。

看我這樣老板笑了。

“所以現在，你愿意讓我送你回家嗎？”

“回旅館嗎？那里有危險。”我說。

我既害怕，但又不敢告訴老板我白天的發現。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什么都不能說。

可是老板卻好像已經洞知了一切，他說道：

“他們不是還沒有任何行動么，那里暫時是安全的。他們現在不會動你，旅館比醫院，也比我那里安全多了。”

聽這話，看來我確實是他們的目標。“旅館比醫院安全”，這說明醫院和旅館不是一伙的。但結合護士長和房東太太的合照，我又猜測護士長跟旅館站在一邊，醫院里的其他人是另一條戰線。

想起那天昏過去以后，護士長的處理方式是把我送回旅館，這就說明旅館確實更加安全，至少暫時如此。我同意先回旅館。

我和老板同時站起來，卻發覺我的手仍被老板包著。我有些不自在，但我看向他的眼睛時，卻發覺那個鬼仍舊站在我身后。我不敢反抗了，任由他牽著我走。

我不明白，既然護士長并不打算現在對我動手，她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難道她怕另一個陣營的人先對我下手？還是說她其實現在就想處理我，只不過忌憚老板，所以只能跟著，不敢有行動。

老板在上次就說過讓我天黑以后別出門，這次又催促我進餐館，并且要送我回家，這樣看來，只要太陽落山，他們就可以行動，我只要這個時間出門，就會被他們盯上。之前我值班到晚上都沒有出意外，可能是因為現在不是處理我的時候，但周五晚上我看見了護士長的真實面貌，所以他們決定立刻處理我來避免其他變故。

一想到這兒，我更害怕了，內心祈禱老板千萬不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