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時候,我心情復雜,愁容滿面的進辦公室給林九司送資料。
“怎么了?”
他走過來就把人往懷里帶,我趕緊向后退,心虛地看了看門口處。
林九司沒好氣的揉我的頭:“又不是見不得人,干嘛藏著掖著?”
到底是他沒有女人這般敏感的心思,公司里任何一個人看到我這個剛上任的助理和總經理曖昧不清的,都只會說是我在勾.引上司,而不會理解為我們是正常的情侶關系。
沒有立馬回答他,我挪腳去將門給關了起來。
“怎么?找刺激?”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
“我有事跟你交代。”
我正站在空調的上風口,忍不住瑟縮一番,接下來的話,我卻突然開不了口了。
他走過來,手從后面收緊,下巴就這樣磕在我頭頂上,換做平時,我一定會懟他嫌我矮,但是現在,我實在沒那份心情。
突然,腦袋上的嘴動了起來:“交代?這個詞用得不簡單,我是不是得細品啊……”
我:“我今天拿到了教師資格證。”
那人還是漫不經心:“準備相夫教子了嗎?”
他的肩很寬,這樣的懷抱也真的很溫暖,沒有人舍得從他懷里離開。
趁著這些許的溫暖,我找了個時機開口:“林九司,我要去XZ支教了。”
抱歉,可能在所有人眼里,我很自私,但是你如果是愿意陪著我走到最后的那個人,請你尊重我的理想。
我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身子僵硬,回頭一看,他牙都咬緊了:“我們,才多久?”
兩天,這是……在一起的第二天,做了這樣的決定,我突然后悔了。
原本美好的小憩時光被我一言打破,林九司沒再開口。
——
大二那年,和同學一起去XZ自駕游。結果車子開到半路上就拋錨了,周圍都無甚人煙,臨了便要打電話求助,結果一群小孩兒出現在視野中,緊跟他們的,是不小的羊群。
他們很熱情的將大家帶到了他們的營地,那里會修車的大人們很快便修好了我們的車。
本該上路了,又被留宿了一夜,因為快要離開時,星子都掛上了天空。
雖然羊奶我喝不慣,但是也不好拒絕主人家的好意,便捧了碗和朋友們圍坐在火堆旁。
孩子們在一邊兒玩得不亦樂乎,我問了主人家一個極其普通的問題:“孩子們上小學了吧?”
他們的年紀,看上去不小于六歲。
哪知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問題,卻難住了她。
思索好一會兒便嘆了口氣:“我們這兒哪有足夠的學校讓孩子上學,老師們也嫌這兒條件不好,都不肯教書,小縣城里倒是有座學校,只是費用……”
接下來的話她不說我也明白了。
身在城市,我們永遠都不會詳細地知道這個世界的角落發生過什么。一直以為所有人都過得不錯,卻不知道還有一群人,種種原因,連最基本的教育都給耽擱了。
——
“所以你當老師是因為這件事?”
我鄭重其事地點頭。
“那你教什么?金融?還是投資?”
我知道他只是很委屈。
“我大學輔修了英語,教小孩子沒問題的。”
大概沒人會想到,一個專攻金融的人的理想竟然是去一個偏僻的地方支教,教的還是英語。
當時我自己也沒想到,學校里突然有了派遣的機會,我順手就填了報名表。
“都持證了,什么時候上崗?”他問。
我低頭,臉埋在他胸口,答道:“九月份吧,還不確定。”
“走多久?”
“三個月左右,那邊的孩子們放假了,我就回來。”
然后兩人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對方。
那天他最后問了我一個問題——
“阮念微,你就這么相信我嗎?”
“信任,是感情里最基礎的事情。但是,林九司,我始終堅信的,是我有自己的理想,雖然過程中沒有你的陪伴,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在終點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