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和江淮義一直沒睡,在江允笙的床邊,抓著他的手給他鼓勁,希望江允笙能闖過這一關,一直到他沒有呼吸,初雪終于堅持不住暈倒在江淮義的懷里。
江府在天亮時都知道江允笙被林姨娘給刺死的事情,老太太接受不了這個事情,暈了過去,候姨娘聽到這個消息后嘴角漏出一絲的冷笑。李姨娘責不痛不癢的說了句可惜了,也不知道是江允笙的死可惜還是初雪沒事可惜,只有她自己知道。
悲傷的陰霾一直充斥著清風院,江淮義讓江叔好好安排江允笙的后事,把林姨娘囚禁在她的房間里,就和初雪每天為老太太的身體奔忙,老太太年紀太大了,以前為江允恩的事情已經急病過一回,已經是用藥吊著,這一下子,恐怕兇多吉少,程夕邈也來看過,和江淮義說了句,好好安排一下吧!江淮義就知道結果了,命人給江淮昌送信,讓他趕快趕回來。
老太太昏昏沉沉中度過一個月后,才醒,她感覺自己這是回光返照,就把所有人都叫到床前,她看著下面的孫子媳婦,抓著江淮義和江淮昌的手說:“你爹就留下你們兄弟兩個,答應祖母,不論如何都不要反目。”
江淮義和江淮昌互相看了一眼,都點頭說:“祖母放心。”
老太太欣慰的一笑說:“昌哥,祖母答應過你爹,江家出錢出力幫你當官,那家里的所有生意,都是義哥說了算,你這房想分家,也只能讓義哥從江家本家的財產里給你,具體分多少,也是義哥說了算,義哥娘的云止不會讓你染指一分,這也是你當初答應過的,所以,你要答應祖母,不要去妄想云止的生意。”
江淮昌咬著牙,看著老太太,為什么都這么偏江淮義,爹是,祖母也是,他當時答應也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現如今,江家本家的生意還剩下那么一點,讓他如何不甘心。
老太太看到他的不甘,就使勁抓著他的手費勁的說:“答應祖母,昌哥,答應祖母。”
江淮昌實在是不忍心祖母這樣,就只好點頭說好。
老太太又對江淮義說:“義哥,這個宅子一早就已經留給了你,所以祖母走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放棄江家的祖宅,這是你祖父留下的家。”
江淮義也傷心的點點頭。
老太太把手伸向初雪說:“孩子,過來。”
初雪走過來跪下握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微笑的看著初雪說:“孩子,義哥是個苦命的孩子,祖母把他交給你啦,你替祖母好好的照看著,義哥不善表達,但是他認準了,就不會回頭的,孩子,你要好好和義哥過日子,多包容他一下,祖母看不到你們的孩子出生了,祖母給他留了點東西。”
老太太身邊的媽媽,把幾個盒子抱出來,說:“老太太的她的嫁妝提前都分好了,因為二爺的生意已經不小了,而且江家的祖宅也在二爺的名下,所以老太太的幾間鋪子和幾個莊子還有兩萬兩銀子都留給太太和大爺,老太太留下1萬兩銀子辦自己的后事,并把她和老太爺的墓地給整修一下,這幾匣子首飾是給太太,二夫人的,這個匣子是給二爺和二夫人未來孩子的,幾位姨娘的是這幾個小匣子。”
眾人借接過老太太的東西,都跪下道謝,江太太聽到這些后,偷偷的笑了一下。
老太太抓著江淮義的手流著淚說:“別愿祖母偏你大哥。”
江淮義根本就不稀罕老太太的那點東西,所以沒覺得多么偏向,只是笑著說:“祖母分的很對,大哥比我更需要這些,孫兒沒有覺得祖母偏向。”
老太太就知道這個孫子大度,不會讓她失望的,拉著江淮義和江淮昌的手,含著笑說了句:“我現在可以沒有遺憾的去見你祖父啦!”
說完,慢慢的閉上雙眼。
兒子和祖母接連的離世,對江淮義的打擊很大,讓初雪也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寒冷。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后,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段時間,江淮義瘦了很多,初雪只能心疼的看著,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他能回來吃飯時,就親自下廚給江淮義做他喜歡吃的菜,江淮義每次也都努力的吃下去,但是晚上初雪經常看到他在江允笙的房間里面坐著,初雪也沒有去打擾他,只是也坐在窗前默默地陪著他。
年前江叔給江淮義一封來自邊疆的信,江淮義看后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寒光,對著江叔說:“讓那邊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醫治,不能讓他這么快就解脫。”
江叔答到:“是,爺,李姨娘那里還是老樣子,只報平安?”
江淮義點了一下頭,江叔就出去了,這封信的內容就是李霸天受不住勞役和嚴寒病到了,江淮義現在認為李霸天巴不得自己趕快病死,好解脫這苦寒之苦,想這么快就解脫,沒那么容易。江淮義把信用燭火點燃,燒為灰燼。
李姨娘接到兄長的信,寫著一切都好,多虧她送去的銀子,買通了獄長,爹現在被派了份很輕松的差事。李姨娘看到都好,很高興就想著要怎樣多為父兄存銀子。
今年這個年因為老太太的離世,沒有張燈結彩的過,只是一家人吃了一頓飯,因為林姨娘一直被關在她的房里不能出來,江允行沒有回來,大爺推說京中忙也沒有回來,這個年過得索然無味。
吃過飯后就都散了,回到房間后,江淮義抱著初雪躺在榻上,輕輕的說:“我好想笙兒呀。”初雪也嘆息著說:“我也是,去年笙兒和我還在院子里面放了好多的煙花,他笑的那樣的天真,那么可愛。”
江淮義又抱了抱初雪有點顫抖的說:“丫頭,你知道嗎,李姨娘和林姨娘的家里和我交易的條件就是讓她們有個兒子,當初李姨娘的兒子生下來時,有些先天不足,我實際上是很高興的,這樣李霸天沒有要挾我的把柄了,笙兒的出生后,在他七個月時,我去看他,笙兒對著我笑了,那個笑讓我心底一暖,我第一次有了當父親的感覺,慢慢的,我就開始關注起這個孩子,笙兒很聰慧,林姨娘想用笙兒引起我的關注,就拼命的讓孩子學習,他還那么小,在祖母對我說笙兒很像我的時候,我就想把他帶走,離他那個討厭的娘遠點,讓笙兒過真正小孩孩過的日子,但是我怕我對笙兒太好,引起別人的嫉妒,會對笙兒不利,所以我只能讓他住的別的院子里,讓他去學堂,和同齡孩子一起玩,就這樣,我還是沒有護住他,笙兒還是被下毒了,到現在都沒有查出誰下的毒,是我對不起笙兒。”
初雪回抱著江淮義說:“笙兒是個大度的孩子,不會怪你的,笙兒很愛你,不希望你這樣痛苦。”
江淮義深深的看著初雪說:“丫頭,我要謝謝你,是你讓笙兒可以這樣開心的笑,在笙兒來清風院前整整7年加起來,都沒有在這里一年笑的多,你讓笙兒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的笑,他和我說過,你讓他體會到家的感覺,讓他感覺他是個有人愛的孩子,他很遺憾不是你的孩子。”
“不,笙兒是我的孩子,我也很感謝他,他讓我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我很高興有這樣的兒子,愿他來生做我真正的兒子。”
“過完年后,我想把林氏給送到莊子上去,我答應過笙兒饒過她,但絕不會讓她在府里住,就讓她在那里自生自滅吧!”江淮義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初雪在他懷里點點頭。
過完上元節后,江淮義來到林姨娘的房里,林姨娘現在已經是憔悴不堪,人也蒼老了很多,江淮義坐在凳子上,冷冷的說:“你知道我為什么把笙兒接到情風院去住嗎?是因為有人要毒死笙兒,笙兒那個時候不是生病,而且被下了毒,你請的那幫大夫,不是被收買就是庸醫。”
林姨娘驚的瞪著雙眼,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江淮義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接著說:“我是為了保護笙兒才讓他住進清風院的,沒有人想要搶走他,初雪只是想讓笙兒在病痛中得到些安慰,讓笙兒能勇敢的活下去,努力的逗笙兒,讓他開心,讓他快樂,你沒有為笙兒做道的初雪全為你做了,補上了孩子的缺憾,你沒看到笙兒那段時間笑的多開心嗎?你做為娘,難道不為孩子開心嗎?你倒好,你竟然要殺初雪,你的所作所為,我可以殺了你,但是笙兒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放過你,你明天就到莊子里去住,永遠不要回來啦,我也寫好了休書,會告知你爹,如果他們愿意接你回去,你也可以回李家,不接,你就在莊子里過完下半輩吧,這是我對笙兒的最后交待了。”
江淮義說完就走了,林姨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著自己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