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燾淵雖死，然魔王永生。”

“宿命輪轉，屠魔者終成魔！”

燾淵發出一聲嘶鳴，里面透出濃烈的不甘心，然而最終它還是闔上了眸，光芒寂滅。

“屠魔者終成魔？……你這是什么意思？！！”

穹彧心里突然止不住地慌亂，她往前邁了一步大聲喝問，可燾淵已死，如何還能回答她的問題？

手中長劍顫動，化作人形，擔憂地看著她。

“穹彧……”

“我沒事…唔…”

密密麻麻的癢意從胸口出蔓延上來，到額上時忽然化為痛苦，如同刮骨一般。

欽寧目光驚恐道，“你的臉……”

“我的臉怎么了？我的臉怎么……”

穹彧急切地摸上臉頰，本該光滑柔軟的肌膚上，有什么東西從里面鉆出來，她化出一面水鏡，才看見里面正在往外面生長出一片片細小卻堅硬的……鱗片……

“……燾淵雖死，然魔王永生。”

“宿命輪轉，屠魔者終成魔！”

……

穹彧忽然想起了燾淵說的話，原來竟是這個意思，她不信！

“絕不可能的！不可能！”

“欽寧，你幫幫我！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拔下來！我一定會好的！”

她抓住欽寧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想讓他把自己臉上長出來的東西拔下來，可欽寧的手顫抖著，只是滑過她的臉頰。

“穹彧！你別這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的！等我們回到上面，藥王肯定能救你！”

“欽寧！你幫我拔下來好不好？我不怕疼的！”

穹彧的聲音帶著誘哄的意味，欽寧卻依舊不為所動，成魔又如何？就算是她成了魔，他也陪著她，可讓他傷害她，他真的辦不到。

“你不幫我嗎？算了！我自己來！我拔掉它們！”

“我絕不會成魔的！”

穹彧甩開欽寧的手，神力化作利刃，剛長出的尚未變得堅硬的鱗片連帶著臉頰上的肉一起被割下來，血液成股滴下，瞬間將腳下的地面灼出一個黑色的孔洞。

“穹彧！你住手！我不許你這么傷害自己！”

“求求你……別這樣……”

欽寧撲過去把人箍在懷里，任憑她怎么掙扎也不放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穹彧終于不再掙扎，安安靜靜的，只是目光空洞，臉頰上被削掉的地方，鱗片再次生長出來，甚至變得更加地堅硬。

欽寧看著這樣的她，心里如同刀割，他傾過身，吻落在她的眉心，然后慢慢滑過她被鱗片覆蓋著的臉頰和纖細的脖頸……

穹彧眸光閃動，最終閉上了眼睛。

風雨如晦，水跡漸漸濡濕了裂隙深處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