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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兩人發現林婉和王慕不見了,于是就沿著街邊一直往前走,看看更前方有沒有她們的身影。

兩人忐忑地往前走,生怕她倆再出什么差錯。

好在兩人在街旁的一家店鋪旁發現了林婉,卻沒看見王慕,他們連忙跑過去,問她:“王慕呢?怎么就你自己在這?”

林婉顯然也十分焦急,拉著王沐的胳膊說道:“她見你們倆一直不出來剛剛又跑回去了,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你怎么不攔著她!”李飛情緒有些高漲,聲音也隨之提高幾個度。

林婉被他嚇得縮著肩膀,王沐拍拍她的肩膀:“別著急,她走多久了?”

“十分鐘左右吧,一直都沒回來。”

“給她打電話了沒?”

“打了,一直沒接……”

王沐沉默一會,當機立斷地說道:“你留在這等著她,她回來了你們就給我打電話”他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和李飛回去找找,你就待在這別動。”

林婉一把拉住他:“不行,你倆就這么去太危險了!”

王沐慢慢掙脫她:“我們倆小心點沒事。”

“可是……”

“就這樣,你待在這趕緊報警。”

說完,王沐和李飛一路往回飛奔,林婉拿出手機立即抱了警。

黑暗的小巷里,王慕一個人在巷子里走著,她不安地左顧右盼,害怕而又堅定地走進去。

小巷里一片寂靜,沒有絲毫聲響,她繼續前進,想找到王沐和李飛的蹤跡。

她雙手抱在一起,慢慢往前走著,眼神一直警惕地看著前方,突然,她看到前方有個人形輪廓,她一眼就認出是那瘋子,二話不說轉身往回跑。

她卯足了勁什么也不管,只顧往前一路跑著,但女孩子在運動方面天生就要弱于男性,王慕又怎么可能跑得過身高馬大的瘋子。

瘋子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她跑著跑著,突然蹲下抓了把沙子在手里,往后面的瘋子揚了過去。

一陣及時風吹過來,沙子被迎面吹瘋子子眼里,瘋子立刻停下,痛苦地哀嚎起來。

他蹲下身子,揉搓又紅又痛的雙眼,王慕趁機躲進巷子小岔道里,躲在遺棄的破沙發后面。

小巷本來就暗,再加上破沙發確實夠大,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她從破沙發后慢慢抬起頭,往瘋子那邊看了一眼。瘋子已經站了起來,忍著劇痛的雙眼向四周觀察起來。

她躲在破沙發后面,連口大氣都不敢出屏氣凝神地看著不遠處那個拿著水果刀左顧右盼的男人。

突然,他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開始盯著這邊。王慕立馬把頭也埋進破沙發后面,生怕對方發現自己。

他猶豫一會,還是慢慢朝這邊走過來,王慕身體蜷縮在一起,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雙手捏地緊緊的,在心里不斷祈禱著。

“嗒,嗒,嗒……”一陣緩慢而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她躲在破沙發后面,看見瘋子就在自己眼前。好在他并沒看向這邊,眼神一直盯著正前方,像是沒發現她似的。

她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連呼吸都停住了,一點聲響都不露出來。

瘋子在看了會正前方后,終于開始移動,繼續向正前方走去,腳步聲慢慢變遠,王慕終于出了口氣。

她開始考慮現在該不該直接跑出去,還是再等她走遠一點?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等她走遠一點,否則他發現了她之后,以雙方的速度差距還是會被他追上。

瘋子越走越遠,王慕在心里默念了“三二一”,數到一的時候就直接跑出去。

“三”

“二”

“一”

她站起來,正要拔腿就跑時,褲兜里忽然響起了一陣鈴聲……

在這鴉雀無聲的小黑巷子里,這一陣鈴聲顯得格外清晰,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婉打的,她立馬掏出手機把鈴聲關掉,但,還是晚了一步。

前方的瘋子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回身子,平靜而瘋狂地看著他,像個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就那么看著她,那么黑的巷子,她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他嘴角咧開一絲弧度。

王慕在那咧開的弧度里看到了興奮,她忽然感覺很冷,冷得滲入骨髓,把她的心臟都凍住了似的。

下一刻,瘋子拔腿向這邊瘋跑過來,她一個轉身,向巷口跑去。

但,事實證明女生在這方面和男生確實是有差距,兩人之間的距離很快被追上,瘋子拉住她高高扎起的馬尾辮,把她一把摔在地上。

王慕被這一下子摔懵了,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瘋子手上的動作不停,開始瘋狂抽她耳光。

她又驚又怕,倒是感受不到疼,隨手抓起路邊的任何東西向他臉上丟去,手機、塵土、石子,路邊的一切東西她都拿過來砸在他臉上。

但他不為所動,倒是停下了對她的毆打,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她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把他推開,剛想站起來逃跑就又被他用同樣的方式扯著她的辮子一把把她摔在地上。

他又開始撕扯她的衣服,王慕奮力抵抗著,但力量差距的事實擺在眼前,她根本抵擋不住他……

混亂中,她看準他的襠部,用盡全部力氣一腳踹了上去,他立即吃痛,雙手捂住襠部哀嚎起來。

她想趁機站起來向前跑,但這時的瘋子完全喪失了理智,雙眼被瘋狂充滿,不管不顧站起來一腳把王慕踹倒在地,隨即直接跳到她身上,開始更瘋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你們毀了我,我也要毀了你們!!!”他的聲音沙啞到了極致,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慕不斷用力拍打他,想把他趕走,但這是不可能的,她微弱的力量落在他身上無異于撓癢癢,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撕得七零八碎。

此刻的她眼含淚光,看著亮堂的巷口,下定決心做了個決定。

她猛地咬自己的舌頭,一次不夠,就多來幾次,猩紅的鮮血緩緩從她嘴角流出來——她要以死捍衛自己的尊嚴。

血液緩緩從嘴角流出,她感到自己的力氣也一點點消失,身上的溫度在飛速下降,紅潤的臉頰變得蒼白,飽滿的嘴唇變得干癟。

她感到身上的重物消失了,她的身體猛然一輕,此刻沒人壓住她,可她卻再也起不來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卷起地上的樹葉,冷風吹得她輕飄飄的,仿佛自己就飛在天上似的;被卷起的樹葉緩緩落在地上,她的生命也慢慢消失。

她的腦子里忽然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起她的一生,她的夢想,她的愛好,她的父母哥哥,對了,哥哥,希望幸運女神能眷顧他,奇跡能在他身上出現。

她清晰地覺得自己像是從身體里被剝離出來了似的,在這生命的最后時刻她只想見見她哥,見見林婉和李飛……

她感到自己被從身體里完全剝離出來了,她看著巷口的雙眼也不甘地閉上了,就在這閉上的過程中,她看見巷口兩個人正往這飛奔著……

王沐和李飛從巷口一路飛過來,看到王慕的慘狀都不太敢相信,王沐一把抱起妹妹,把她冰涼的身體埋在自己懷里,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李飛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顧,抄起路邊一根破掃把棍子就跑著找瘋子去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低頭看著妹妹毫無血色的臉,對冰冷的她說道:“王慕你別裝了好不好,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再這樣哥就真生氣了……”

懷里的尸體自然無法回答她,但是天上一個透明的人影流著淚說道:“哭什么啊,平常那么看不慣我,跟我搶吃的搶喝的,連電視遙控器都要跟我搶,我走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她伸手抹抹自己本不存在的眼淚,看著地上的王沐。

“你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哥再也不欺負你了行嗎?哥把好吃的好喝的都讓給你,你醒過來好不好……”王沐抱著她,崩潰地祈求道。

“你那么好,那么漂亮,怎么可以就這樣走了,你還有你的夢想沒有實現呢,你怎么可以加這樣走了啊……”他一邊哭一邊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活著的最后動力……”

他最后把她輕輕放在地上,把自己的完整的衣裳換給她,又幫她整理好頭發,把她嘴角的血漬擦干凈,她愛美,走得時候也得美美的走……

他把她放在放在路邊躺好,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也學著李飛在路邊隨便拿了跟破掃把棍子往巷里面跑去。

他一路飛奔著,很快就見到了兩人,瘋子再沒有之前的威勢,凄慘地躺在地上,李飛站在一旁,手里的棍子不斷落在他身上,他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王沐一路跑過去,什么也沒說,和李飛一樣,手里的棍子盡數落在他身上。

他躺在地上劇烈地反抗著,只是他現在的反抗就像王慕死前的反抗一樣無力,反而引來了王沐和李飛更劇烈的打擊。

王沐和李飛用盡全身的力氣掄起棍子又以最大的力氣砸在他身上,漆黑的小巷里飄蕩著他凄厲地叫聲……

王沐和李飛棍子都打斷了幾次,卻還依然不停,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樣子。

他現在倒是恢復神志,倒是知道絕望了,倒是知道求饒了:“求你們饒了我吧,我死了你們也沒半點好處。”

王沐和李飛都不應答,眼神冰冷地繼續掄棍子,棍子又繼續一次次地落在他身上。

他掙扎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像是垂死之前的拼命反抗。

慢慢的,他掙扎的動作變得遲緩,慘叫聲也一點點平息,口鼻中流出的血液流得滿臉都是。

王沐和李飛見他一動不動,就停下了手中的棍子,王沐蹲下來,伸手在他鼻子上停了一下,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

“死了。”王沐站起來,低著頭說道。

李飛像是沒聽見似的一句話也不說,在漆黑的小巷里沉默著。

兩人報了仇卻絲毫沒有感到痛快,相反,兩人心中更加煩悶,胸口像是被堵住似的,出口氣都覺得費勁。

兩人看著地上躺著的尸體煩悶不已,不管他們再怎么為她報仇她都回不來了,多好的一個人啊,多美的笑容啊,就這樣被一個畜牲永遠的毀掉了。

兩人懊惱不已,懊惱之前為什么沒有聽兩個女生的話換大路走,那樣就不會碰到這個瘋子,她也不會躺在地上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兩人多希望世上能有后悔藥,多希望世界上能有時空機,那樣他們就能穿越回去改變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但,這可能嗎?

殘酷的事實擺在兩人面前,王慕已經無可挽回地離開,兩人幫她報了仇,但明天警察就會找過來。

王沐長長地出了口氣,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復雜地說道:“明天警察找過來時,你就說人是我殺的,跟你沒關系……”

李飛搖搖頭,什么也沒說,漆黑的小巷里,兩個男人望著星空,心中一片凄涼。

一陣冷風吹過來,吹得兩人身上猛地一陣抖,兩人看向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不謀而合地說道:“是你嗎?”

天上那顆明亮的星星忽然劇烈地閃了幾下,像是在回答兩人的問題。

兩人低下頭,眼角同時劃出一顆淚珠,心里默默說了句:“再見……”

兩人開始往回走,王沐手里拖著那具尸體,尸體在路上被拖著走,發出“擦擦”的摩擦聲。

兩人剛走到王慕尸體所在的地方就看見林婉抱著她冰涼的身體痛苦,她的溫熱地淚水滑落在她的臉上,為她冰涼的身體增加一絲溫度。

她看到兩人走過來立馬止住了哭聲,雖然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流出來,但哭聲被她咽了回去,她知道,兩人的心情不比她好受半點,她不能在兩人表現得太過傷心,以免兩人被她的情緒引動,做出什么極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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