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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成長

拉斯維加斯犯罪實驗室目前負責毒理學分析室夜班的是亨瑞.安德魯斯,男性白種人,三十多歲,嗓音有點尖利,個子只有1.78米左右,不夠高,當然也有點瘦小,一頭淺黑色、略帶點亞麻色卷發,他屬于性格內向、不愛交際的類型,在實驗室大多是沉默的,存在感一直不強。

但他卻屬于是一個初看貌不驚人、細看其實頗有魅力的男人,他面孔很緊湊,就是俗稱的小臉,下巴的曲線很溫柔,面頰飽滿,當他瞪大一雙圓圓的深褐色眼睛,那神情就很像一只氣鼓鼓的松鼠,這一點暗示著主人膽小又敏感、卻又不失狡黠可愛的呆萌性格。

他在實驗室里最好的朋友是霍奇,他倆在實驗室就經常呆一塊,就如現在,他倆就一起靠在實驗室的玻璃門旁邊偷偷聽前任主管凱瑟琳和格雷格的爭吵。

這段爭吵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因為治安長康拉德·埃里克艾克利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康拉德的手腕一如既往地強硬,他只需掃視幾眼,等著聽后續的實驗室眾人都散開了,不知道三人在休息室說了什么,格雷格先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而凱瑟琳和康拉德回了她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還拉上了百葉窗,看起來又是要進行另一場嚴肅的談話。

:“好吧,沒得聽了...”霍奇攤了攤手,意猶未盡。

亨瑞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臉上明顯流露出驚訝的表情:“老天,霍奇,你沒有聽到凱瑟琳剛剛說了什么嗎?我們會有一個新的頭兒!而且是除了葛瑞森、凱瑟琳,也不是我們組里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一個從其他城市調來的新主管!還有兩名新的同事加入,這是一件大事,不是嗎?!”

:“哦,亨瑞,你真是一個天真的科學家,你干嘛這么驚訝,我沒有驚訝,因為我已經看清了現實,而你沒有....霍奇學著凱瑟琳的話。

:“恐怕等到他們到的那一天,你才會感覺難以接受。”

:“哦,我的朋友,你以為他們會在乎我們的感受嗎?現實就是,這些規定就是規定,他們想換誰當主管就換誰當主管,我們的想法從來就不值一提,好吧,除了你我,可你看康拉德有在乎凱瑟琳的想法嗎?她是一位美麗的女士,可她在這里工作了快二十年啊,林德都要上大學了,而一個女人一生中能有幾個二十年?所以我說,你真是一個天真的人啊。”霍奇第二次使用了天真這個詞語。

亨瑞記得霍奇一向是個很單純,甚至單純到固執的男人,他最不喜歡改變,他希望周圍的環境都能一成不變地保持下去,當年葛瑞森離開的時候,他受傷的神情,活像一個突然之間就被丈夫拋棄的怨婦,精神不振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可他也很喜歡瑞恩不是嗎?雖然他好像不太愿意承認,但實驗室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很和瑞恩很合拍,一樣的想法大膽,動手能力也強。

霍奇注意到亨瑞的驚訝,將抱著的雙手放了下來:“老兄,我得回實驗室去了,工作重要,不是嗎?!”

:“老兄,你想要找人談談嗎?其實我剛好有時間....”

霍奇頭也不回:“我才不需要人開導,我只需要趕快完成給凱瑟琳的報告!”

亨瑞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后才想起,凱瑟琳也在等他的死者胃容物和血液的藥物報告,于是他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自生物分析實驗室夜班二級調查員溫蒂·希姆斯辭職后,這一崗位暫時處于空崗狀態,接任員工還未到崗,所以今晚提取的所有生物證據都只有等待白班組的辛西婭.霍華德上班后,再進行檢測。

關于辛西婭.霍華德,格雷格承認她是個挺好看的女人,這一點在犯罪實驗室里可不多見,三十歲左右,嗓音優美,有一雙藍眼睛,那是一雙引人注目的眼睛,像湖水般溫柔澄澈,性格溫和且多情,一頭紅發經常扎成馬尾,身材苗條,腿也很長——當然它們經常被實驗室的工作服給嚴實包住,格雷格一開始還想約她出去吃飯看電影。

但很快,他發現她是個工作效率不太高的人,所以他倒挺盼望生物分析室新員工到崗的。

等他回到綜合辦公室,莎拉已經成功從古箏盒的扳手上提取到了幾枚不完整的指紋,而蘭迪處理了這些指紋后,也沒有在數據庫里沒有找到吻合,而關于現場提取的指紋,她也提交了自己的報告。

:“案發現場所在的套房屬于高級定制,所以清潔很徹底,每次使用之前都會進行大掃除似地清潔工作,所以現場共提取指紋都是新的,共計7組,一組指紋屬于約翰.巴頓,即死者本人,主要分布在門板、椅子扶手、現場提取的玻璃杯上,多處指紋分布,和他受害者的處境吻合,一組屬于喬治,就是我們的傷者,主要分布在室內的家具、他的衣物、還有現場沾血的擊打工具上(主要是一把錘子)、還有死者的衣服上、兩位女性目擊者的衣服上,也是多處指紋分布,一組指紋屬于現場男性目擊者,分布在門卡和大門門把手處,室內無他的指紋,也符合他口供所說的沒有進入室內的說法,一組指紋屬于現場女性目擊者蘇,主要分布于喬治的衣服上、還有另一位女性目擊者凱蒂的衣服上,一組指紋屬于現場目擊者凱蒂,她的指紋主要分布于喬治的衣服、還是蘇的衣服上,這兩組指紋也符合她們口供中所說,是在救治喬治的過程中產生的,至于現場救護人員都是穿鞋套及手套進入現場,所以沒有指紋留下,一組是屬于當晚當值的酒店清潔工,少量指紋主要分布于室內家具表面,還有一組是酒店大堂經理,同樣只有少量指紋,而且只是分布在門把手上。”

:“我們核實了酒店清潔工的說法,她大約在5:30最后進入套房,是進行最后一次清潔和現場檢查,做清潔的途中留下指紋是很正常的,結束時間是6點,和瑪麗安、凱文的口供符合,而酒店的大堂經理是案發后第一時間來到現場,并且保護了現場,但沒有進入現場。”蘭迪補充道。

:“非常好,蘭迪,現場提取的血液分析進度如何了?”

:“沒辦法,我已經用最快時間去提取指紋了,加急處理了血液樣本,但出結果還需要時間,而且其余證據都已經轉交到生物鑒定實驗室了,還在等生物鑒定的結果,我并不是抱怨,莎拉,我們真的需要一個擅長血液分析的專家,現場提取的血液樣本和照片看起來都糟透了,我很懷疑我們能否提取到完整的腳印,更別提多虧那些戴鞋套的,讓情況更復雜了!”蘭迪看起來很無奈。

:“我們可以慢慢來。”莎拉貼心安慰。

只是格雷格看著報告有些不解,等蘭迪離開后他才開口:“莎拉,你有沒有注意到,曼迪的報告里所說的,我們的傷者,他的指紋主要分布在室內的家具、他的工具箱、還有現場沾血的擊打工具上、還有死者的衣服上、兩位女性目擊者的衣服上,好吧,他的指紋出現在家具、工具箱、還有目擊者的衣服上,根據瑪麗安的口供,喬治是幫忙裝飾現場的,而且他受傷后的確和蘇、凱蒂有肢體接觸,這都能理解,而他的指紋怎么會出現在現場沾血的錘子上、還有死者的衣服上?”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格雷格看了一眼,立刻說道,是醫院打來的。

然后他接起了電話:“你好,是的,真的嗎?好的,我們明天再過來,感謝你,醫生。”

:“剛剛醫院打來電話,喬治的傷情已經控制住了,目前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從急救創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他們給他打了鎮定劑,明天就可以問話了。”

:“你準備怎么辦?”莎拉問。

:“好吧,我準備告訴布瑞斯,鑒于喬治是現場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的目擊者,在他恢復期間,需要警官在他的病房外輪流保護,直到我們查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希望明天的生物分析實驗室出了血液樣本的結果后,能給我們更多信息。”

:“很好,我們會弄清楚這一切的,不過,你還好嗎?格雷格?凱瑟琳并不是因為你,才發脾氣,很明顯最近我們都在經歷一些事情,但那并不是你的錯…你明白的…我是說,你完全有理由生氣。”莎拉眼里滿是真誠的關懷。

曾經有段時間,格雷格瘋狂迷戀過莎拉,雖然這段感情最后無疾而終,但這并不影響他倆成了很好的朋友,毋庸置疑,莎拉在婚后依然對他保持應有的關心,當然,僅僅是作為朋友。

格雷格并不太想談這件事情,他表現的很平靜:“莎拉,你不必為此事感覺抱歉,凱瑟琳也是,而且我并不對此感到生氣,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我們的確需要改變,而且這不是什么大事,因為我們經歷過了很多事,我們也遇到過很多人,當然,我們與大多數人的相遇,開端并不好,因為總選在他們最糟的那天,他們不是失去了某人,或者自己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情,這算是做這份工作最壞的一點,但反過來說,也是最好的一點,那就是不論發生什么,我們最后總能接受的,不是嗎?”

莎拉有片刻的失神。

她所記得的格雷格并不是一開始就是一個沉穩、睿智的成熟男人,莎拉至今還記得他剛來實驗室的模樣,他并不是因為技術而聞名,而是以他那瘋狂的著裝打扮、大膽的幽默和令人驚奇的技術,為整個實驗室所熟知。

當時他的口頭禪是:“只工作不玩耍,會讓格雷格遲鈍。”

而葛瑞森當時是怎么回復的?

哦,莎拉記起來了,他說:“只玩耍,不工作,會讓格雷格失業。”

他曾經是一個多么愛玩的人,甚至有一次他還戴著葛瑞森他們從博物館帶回來的死者表演用的頭套,在實驗室的過道上跳舞,他扭著脖子和腰肢,嫵媚地轉來轉去,做出各種可笑的表情。

老天,那個頭套可是為女士而準備的!金光閃閃,鑲嵌著漂亮的、長長的羽毛、五顏六色的寶石和金色流蘇,那張滑稽的照片,至今還貼在莎拉家的冰箱上,她是絕對不會扔掉它的。

每個人都知道,他喜歡調情(口頭上而已),性格大膽,有時還有點過于急切地想給人留下好印象,他給犯罪實驗室緊張的環境帶來了必要的輕快感,但葛瑞森和其他CSI探員們都明白,年輕又愛玩的格雷格.桑德斯,也許一直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

而如今,如果葛瑞森站在他面前,也會欣慰地認為,格雷格終于成長為了他們所期望的樣子,可為何,莎拉感覺不到高興,反而還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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