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禮百無聊賴地坐在床榻之上,一條腿曲起搭在床沿上,另一條腿踩在紅色柔軟地毯上。左手上一把從床上隨手抓來的花生、紅棗、瓜子等吃食,十分愜意。
床里邊躺著暈倒的新郎官,今夜本該是他的洞房花燭之夜,此時應是良辰好景,溫香軟玉在懷,一夜纏綿悱惻,結果卻是一個人孤枕而眠。
不過你們都不愧是“吃貨小隊”的成員,啥時候都不忘了吃。
似乎有一陣風吹來,屋內燭火微顫,邵湛禮坐直身子,立馬警覺起來,起身大跨幾步,微微撐起窗腳朝外看去。
院子里的一顆大槐樹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樹影婆娑,打在地面上,本該有些寥落,卻因為大喜之日院子里添了些紅燈籠,而顯得溫馨。
窗外寂靜無聲,十分安靜,并無異動。
邵湛禮慢慢放下窗子,也未曾看到隱藏在槐樹上的黑貓似乎詭異地笑了下。
他剛一回頭,發現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嚇了一跳,一時沒站穩摔在了窗戶上。
再看一眼,原來是素素,猛松了口氣。
他嘴里喃喃道:“你能不能不神出鬼沒的,差點嚇得我半條命都沒了!”
邵湛禮徑自走到桌邊,一手執起水壺,一手拿了個杯子,他需要喝口水壓壓驚,再加上剛剛一直吃干貨,也有些口渴了。
他并沒有注意到素素臉上冰冷呆滯的神情,一杯溫水下肚,他好了許多,又拿起一個杯子倒給素素,“來,喝杯溫水暖暖身子吧!我看你似乎有些冷。”
素素眼神慢慢凝聚到那杯溫水上,那只遞杯的手很大,手指修長有力,在屋內紅燭的映襯下,更賦溫情。
她伸手緩緩接過,抿了一小口。
邵湛禮這才發覺奇怪,這丫頭平素大大咧咧、喜笑顏開的,今日怎的這般奇怪,臉上冷冰冰的,還有喝水,平日里早捧著一干而盡了,今天卻是跟大家閨秀一樣的抿了一小口。
正欲發問,一行人突然推門闖入。
清虛右臂搭在小言身上,左手撐在腰后,小黑跟在他們身側。
清虛吃得太撐了,走不動道,小言一扶他,他身體大部分力量都不自覺壓在了小言身上。小言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
邵湛禮瞧著清虛這圓滾滾撐起的肚子,還有那孕婦一樣的招牌動作,忍不住戲謔道:“幾個月了?快生了吧?”
忙上前要饞著清虛,清虛費力打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是啊!就快生了,勞煩您這張嘴積點陰德吧。”
邵湛禮唇角上揚,笑得十分燦爛。
他轉頭給小言也倒了杯水,讓她坐下歇息。
素素一直沒出聲,十分怪異。
邵湛禮:“素素,你怎么了?”
素素一直低著頭,看不清她的神情,聽到這句話也沒有立即反應。過了半晌,她才慢慢仰起頭來,依舊是冰冷木訥的神情,像木偶一般的回答,“我,沒,事。”
邵湛禮皺眉,清虛幾人臉上皆是驚訝。
清虛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沒事嘛?”
素素用力拍了下桌子,這一舉動實在突然,桌上幾人皆被嚇著了。
她語氣還似木偶般,氣勢卻很凌厲,“說了。沒事。就是,沒事。”
幾人被這氣勢鎮住了,即使內心有再多疑問,也都硬憋著不敢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