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院做為天策皇朝有名的風流場所,來往之人,無一不是名士。
亭樓香閣奢華,美人坐臥其中,惹得名士宿醉風流。
此處美人好,酒更好。一壺仙人醉,狂了不知多少文人,醉了許多劍客。
紅香院三樓有一包廂,名為紅袖招,非王公重臣不可入,稱得上是天上人間。
紅袖招內,李思源入座其中,身旁兩位佳人相伴,在其對面坐著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滿面的胡渣,看著憔悴,一副落魄樣子,胸前抱有一把木劍,獨飲杯中美酒,兩側并未女子相伴,此人正是劍傷。
“劍傷先生,為何你每次來這紅袖招,都不點女子相伴,唯獨一人喝著悶酒,有甚意思?”
李思源酒意上頭,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實這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自己初來這紅香院,還是劍傷引路,帶自己來的。
可這位劍傷先生,獨愛美酒,不喜美人,奇怪的緊。
“女子不如酒。”
劍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邊飲邊答道。
佳人不如杯中濁物?
此話估計整個天下也只有你這個怪人說的出來了!
李思源在心中暗暗腹排著。
“天下男子皆知女子妙,妙不可言也!先生所言,思源還第一次聽說。”
“你一個小娃娃自然不懂。”
二人繼續閑聊著。
“先生第一次帶我來此處,讓我掏金葉子買酒的時候,可不是如此說的?”
李思源舊事重提。當年劍傷迎他來此地,就是想讓他來付賬的。
對于李思源的戲言,劍傷并未理會,依舊是飲著酒。
按理說,太宰府每年給予劍傷的歲俸也不少,足足十兩金,夠平常百姓,一個五口之家過話三年足矣。
單單喝酒,不近女色的話,就是每日醉飲仙人醉,那也是綽綽有余,但先生好似經常囊中羞澀,有時候連酒都飲不起了。
這個男人全身都是秘密,李思源曾經問過父親,這位只喜美酒的劍客到底是何來歷,可父親閉口不提,讓自己莫要多事,此事便不了了之。
“先生此次回來,可會久居?”
劍傷的事,父親不愿說,那便只能等他自己說。
劍傷惜字如金道:“不會。”
“那可真遺憾!”
劍傷不解道:“遺憾什么?”
李思源輕笑道:“先生的醫術我未曾學過,劍術未曾見過,豈不遺憾?”
“你愿學嗎?”
……
一句話說的李思遠啞口無言。確實,學醫李思源覺得無用,學劍又覺得累,況且他從不曾見過劍傷出手,也不認為劍傷能教他什么高明的劍招。
因此從未要求跟劍傷學本事。
酒飲罷,劍傷起身離去,獨留李思源一人沉迷于溫柔鄉中。
太宰府中。
劍傷仍是酒不離手,好似從不會醉一般,不停的飲著。
在他的對面,太宰李信善面色苦澀,越發顯得老邁。
“先生當真要離去?”
劍傷沒有回答,而是抬頭望著天空,眼中露出追憶之色。
歲末將至,天空飄起了一片片雪花。
“下雪了啊,真好!”
劍傷感嘆白雪美,美如幻。
“先生……”李信善又是一句先生出口,他在等著答案,這位醫術好的男子想走,當朝太宰留不住。
“當年他父親救我一命,我護了他十多年了,這恩我報了。至于你籌謀的大事,我不懂,我是個醫者,只懂救人。”
“唉……”
劍傷答非所問,李信善只得長嘆一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