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催促下，我緩緩從電梯里走出來。

維修工人告訴我說，在開門的那瞬，他就只看到了我一人。我后來也去監控室調了錄像，確認從一開始進到電梯里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當時還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什么。

我沒有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和男人聊天！

那個四十多歲，身材有些發胖，穿著白色大褂帶著聽診器的醫生……

我把那醫生的樣貌給醫院的負責人簡單形容了下，沒有敢說他陪我一起進了電梯，只說自己有個熟人，聽說也是在這家醫院上班的。

我頂著衛少奶奶的身份，這家醫院又是衛家的資產，負責人對我態度友善，聽我說完外貌之后，認真地回想了下。

“您說得應該是內分泌科室的趙主任吧，他人挺好的，只是連著做完兩臺手術，勞累過度猝死了。”負責人嘆了口氣，告訴我說現在已經沒有這么盡職和完全為病人考慮的醫生了。他走了，是整個醫院的損失。

“什么時候的事情？”我聲音顫抖，小心翼翼地問他。

“也就半小時前的事情吧，他還打算手術結束巡視重癥監視室下，可惜世事無常。”負責人感慨地搖了搖頭。

“那他的尸體，是不是還停放在太平間？”我腦袋混亂極了，已經連基本的思考都不會了。

負責人點頭，他悲戚的眼神表明我并沒有猜錯。

我從他的辦公室失魂落魄地出來，神情恍惚，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再是沒有勇氣去太平間，只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小護士瞧見我回來，一面松了口氣，一面責怪我不應該到處亂走動。

我沖著她笑了笑，看著擺放在外面的靈位，才想起衛闕消失很久了，而且我也沒有見他回來。

該死的，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想告訴衛闕，無論是王侯還是趙主任，我在見到他們的時候，在黑斑出現之前，他們都是活人的模樣。我的眼睛天生可以看到厲鬼，人和鬼，我是可以區別的。

而且，衛闕也見了他們兩人，如果存有蹊蹺，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爬滿臉上的黑斑，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妥妥得瘋！

門外，響起一陣節奏分明的高跟鞋的聲音，還伴隨著兩聲敲門聲。我看到小護士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里是醫院，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弄出那么大的動靜，還讓不讓病人休息了？”

她這話說得真對，我為她滿滿的正義感點贊。

但門打開，她立刻變成了另外一幅表情，熱情滿滿地迎了上去，“您……您是林曉暖吧？那個電視上的大明星，我……我可喜歡你了，你的每一部片子我都有看，還有綜藝節目，你可以給我簽名嗎？”

那雙眼睛，簡直完美地演繹了什么是迷妹。

“行呀，我會給你簽名的，也謝謝你的喜歡。”林知曉面對我的時候是張牙舞爪，但當著小護士的面，還是表現了自己偶像一貫的腔調。讓我想想，她沒有兩副面孔，都不好意思在演藝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