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那一抹淺淡的影子
- 鬼夫大人求放過
- 沉殤
- 3072字
- 2021-01-08 17:23:30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并沒有把手槍從我的額頭上移開,而是優(yōu)哉游哉地繼續(xù)往下說?!拔抑皇窍胍闼?,想要你倒在血泊里。那我們之前的恩怨,便可以一筆勾銷了?!?
他一邊說,一邊玩弄了下手里的手槍,玩味地沖著我一笑。
“殷素,你說,這把槍在我的手里,命中率,能有百分之百嗎?”他一面說,一面調(diào)笑地看了我一眼。
拜托,他已經(jīng)把槍貼在了我的腦門上,那但凡智商正常,就算是三歲的娃娃,都能直接把我給斃了。
前提是,槍是真的,里面也有子彈。
我知道自己應該死定了,所以特別淡定,也特別掃興,因為我竟然連舔著臉求衛(wèi)長風的功夫都給省掉了。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認命是一方面,另外的一方面……
我的心里,并無太多恐慌。
我似乎不怕死……而且倘若我死了,是不是就和衛(wèi)闕一樣了?我們都成了厲鬼,那就能好好談戀愛?
再也不用擔心什么物種不同,也不用再應付身邊的各種牛鬼蛇神,我也會一些術法,大不了到時候也跟著阿芙,做鬼差和衛(wèi)闕一道,夫唱婦隨。
我尋思著,臉上露出特別滿意,特別微妙的笑容。
表示,自己好期待呢。
“你竟然笑得出來?”衛(wèi)長風詫異地看著我,大抵覺得我死到臨頭該不會是瘋了吧?否則哪有人明明槍已經(jīng)抵在了頭上,竟然還能咧開嘴巴笑。
“壞事做盡的人是你,不是我。那為什么你都可以盡情放肆大笑,我卻是不行?”我輕哼了聲,針鋒相對地回了衛(wèi)長風一句。
“殷素,我有沒有告訴你,倘若不是我們立場不對付的話,我應該會喜歡你。”衛(wèi)長風輕笑了聲,甚是滿意地扣動了扳機。
“砰”得一聲。
我閉上眼睛,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這一結局。但是讓我非常意外的是,除掉太陽穴燒灼疼痛之外,并未有想象當中的腦袋開花,腦漿迸裂……
我只是有些頭暈,然后越發(fā)疼痛。
是誰說人死了,就不會覺得疼……這,這特么就是坑爹嘛!我是要把那人給就出來的,然后做鬼都不要放過他!
不過,等等……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被綁在椅子上,身處的位置,也仍舊還是個廢棄的工廠……且,衛(wèi)長風一雙眼睛促狹地看著我,眼里盡是貓玩弄老鼠的愜意。
我,還活著?
他不是沒有打中我,而是沒有子彈,放了一發(fā)空槍?
“哎呀,不好意思?!毙l(wèi)長風把手攤開,非常不走心地給我道歉,也是給我一抹特別鄙夷的淺笑,把彈殼打開給我看。“怪我,怪我,我都忘記只有五發(fā)子彈了,你說,下一次,還是空槍嗎?”
他說完,把槍裝好,重新抵在我的頭上,盡情而放肆地狂笑。
他并不想那么干脆地讓我去死,而是想著在最后,盡情地羞辱我,調(diào)戲我,把之前在我那里吃得虧,用這種卑鄙的方式,一點一點討回來。
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我咬牙切齒地,恨恨瞪了衛(wèi)長風一眼。
我不怕死,就求他,能給我一個干脆!
他重新地,把槍口再抵上了我的額頭。“這一次,我們再來賭賭,對了,你有五分之一的生還幾率哦?!?
我眼里的恨意,讓衛(wèi)長風甚是滿意,他得意地狂笑,連腰都直不起來。“弟妹呀,我也希望你可以多挺幾輪,不然,也太無趣了。我希望你,可以稍微滿足下,我這做大哥的,小小的請求。”
我對衛(wèi)長風已然無語,只能用一雙眼睛惡狠狠地在他身上來回刮。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死了千八百遍了!
“砰!”
第二槍,還是空槍!
衛(wèi)長風收了槍,拿在手里淺淺地看了一眼,“很不錯嘛,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輪了,二十五分之一,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沒有扛過第三輪的運氣?!?
我橫豎都是一死,而他竟然在給我算概率?
“第三次了哦?!闭f話間,衛(wèi)長風手里的槍,已經(jīng)抵上了我的額頭,還伴隨著一聲,清淺嘲諷的輕笑。
說著就要把槍再次抵在我的腦袋上了!
但是,他這動作僵在原地,舉著手的槍并沒有抵在我的額頭上,而是……
而是,停在了半空中。
我詫異地瞅了衛(wèi)長風一眼,有一抹影子出現(xiàn),干脆厄住他的手,讓他不能上下。衛(wèi)長風一張臉嚇得青白青白,連話都說不利索?!澳恪恪闶鞘裁赐嬉鈨海磕憧煨┧砷_我!我……已經(jīng)在附近都貼了符咒,厲鬼亡靈……應該,應該進不來呀!”
衛(wèi)長風知道我能召出厲鬼幫忙,估計為了防著這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討到了符咒,然后貼在了廢棄倉庫的四周,想著這樣厲鬼進不來,他就可以好好收拾我了!
這些我都顧不上,因為……
因為從看到那抹影子開始,我便是再也無法將目光移開,便是一直盯著他看。
那抹影子雖然淺淺的,但呈現(xiàn)而出的,是個七八十歲的男人,且一身仙風道骨,還有一縷長長的胡須,不怒自威……
他瞧見我在看著他,輕輕揚起唇角,對著我淺淺一笑。
和藹可親,慈眉善目。
“素素?!彼€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眼里堆著滿滿的眼淚,亦是不斷地往外傾瀉而出,我止不住哭泣,也只能一個勁地沖著他點頭?!覐奈聪脒^,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也從未想過會是在此情此景里。
他曾經(jīng)拍著我的腦袋同我保證,他會保護我,會照顧我。
我以為他食言了,可事實上并沒有。
他,依然守著我。
殷袁,我的爺爺。
……
“你是鬼,你……你怎么進得來?”衛(wèi)長風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整個人都不是很好。我看到爺爺也有那么一丟丟的詫異,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和他說。
殷袁暫時顧不上我,他要先把衛(wèi)長風收拾了。
影子手握著衛(wèi)長風的手臂,狠狠往外一推,衛(wèi)長風便是應聲倒在了地上,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爺爺也給衛(wèi)長風面子,還記得要回答他的問題,“你問我是人還是鬼?我在這里便回答你,你這種級別的符咒,我做人的時候畫得多了,就算做了鬼,也不怕?!?
一字一頓,自帶王者氣焰。
我的爺爺,是十村八鄉(xiāng)最厲害的捉鬼道人,不但捉鬼,讓魑魅魍魎信服;而且說話特別有分量,在村里很有威望。整個殷家村,爺爺在的時候,他說了算,后來爺爺去世了,他們才想起殷家村還有村長。
“你……那你是人,還是鬼?”衛(wèi)長風顫抖著聲音,不斷地掙扎。
“這,不重要。”爺爺走了過去,將手置于衛(wèi)長風的天靈蓋上。
之后,他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我不關心衛(wèi)長風的死活,只是死死地盯著爺爺,我有好多話想和他說,我想讓他知道……
可他卻是走過來,用手輕輕蒙上我的眼睛。
我眼前一片黑暗,而他開口。
“素素,你乖,好好睡一覺。然后,一切事情,便都過去了哦?!彼矒崃说?。
下意識的,我閉上眼睛,似乎受到某種力量的催動……
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隱約將聽到,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有無數(shù)人在和我說話,還有人一聲聲地,撕心裂肺般叫著我的名字。
素素……素素……
我聽出來了,那聲音是……衛(wèi)闕?
給我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本巴巴地盼望著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衛(wèi)闕,然后我要給他訴苦,告訴他我剛才被衛(wèi)長風欺負了!
對,衛(wèi)長風呢?
可是我并沒有看到衛(wèi)闕……非但如此,這地方空空蕩蕩,便無一人。除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提醒我這里是醫(yī)院之外,便再無其他收獲。
可我明明有聽到衛(wèi)闕的聲音,有聽到他用無比急切的聲音,一聲聲地喚我素素。
那聲音,肝腸寸斷。
我希望看到他,我盼望看到他……
可是,他不在這里,他又能去哪里?
一瞬間情緒低落了好多,我懨懨地坐在床上,都沒有注意到岑月進來??晌疫@幅魂不守舍的模樣落在岑月的眼里,勾起她滿滿的擔心。
“少夫人,您……您還好吧?”
她盼望著,可以借此把我的魂給喚回來。
可是沒有,我依然神情迷離,眼神茫然,一雙眼睛并無焦距?!彩峭A撕镁?,我才把一抹關切的目光落在岑月的身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話亦是結結巴巴。
“你……你……你知道他在哪里嗎?”
我問得是衛(wèi)闕!
但是岑月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還以為我是在問衛(wèi)長風,“少奶奶,你放心,衛(wèi)長風已經(jīng)被警察抓走了。光是綁架勒索,還有持槍殺人,這兩項罪名,就夠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岑月信誓旦旦地開口,說得那叫一個干脆。
我眼眸迷離,有些不大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只能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少夫人,您到底怎么了?”我這幅模樣,岑月甚是焦急?!安恍校业米屷t(yī)生進來再好好檢查,他給我說人醒來就沒有事情??墒悄@樣,怎么可能沒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