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這事情很難辦
- 鬼夫大人求放過
- 沉殤
- 3048字
- 2021-01-08 17:23:30
殷成仁打著傘,護著我,小心地到了老劉頭的家里。老劉頭焦急地在門口來回地走動,瞧見我們過來,趕忙迎了上來。
至于老劉頭家的那只大貓,倒是先一步趕了過來,將身上每一根毛都倒豎了起來,沖著我一個勁地叫,聲音凄厲兇狠,仿佛下一刻就要撲過來!都說貓咪的眼睛能見鬼,所以它只是把我當成了臟東西?
不過幸好,老劉頭開口,制止了它。
然后他招呼我和殷成仁快些進去。殷成仁點頭走在前面,我路過小貓的時候,它還沖著我叫了一聲,瞳孔瞪大,只剩下一條線。
我被驚到了!
幸虧我還能有那么一丟丟的鎮(zhèn)靜,跟著走了進去。剛一進去便見得老劉頭眉頭深鎖,一連沖著我嘆了好幾口氣,才甚是勉強地開口,“素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雖然之前殷成仁已經(jīng)在電話里給老劉頭大致說了一通,但是他親眼看到我這幅模樣,還是急得不行,又將我從上到下地打量了番,急得一直來來回回的走。
老劉頭沒有兒女孑然一身,和爺爺是多年的朋友,早把我當成了他的親孫女。我如今只剩了一縷游魂,他能不擔(dān)憂嗎?
他模樣緊張,我也跟著難受,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亡魂是不能流淚的,我哭的時候,眼睛里流出的淚都是血紅色的,可把殷成仁給嚇壞了,他趕忙安撫我停下,又給老劉頭交代到,“還能怎么樣,還是之前那只水鬼,他當時之所以說放過我,是因為他看上了素素,想要姐姐的性命。幸虧姐姐會金蟬脫殼的術(shù)法,把靈魂從肉身里逃了出來,這才逃過一劫,不然只怕早就做了水鬼的替身。”
殷成仁簡單地解釋了句,話語里帶著對水鬼的不滿,還有層道歉的意思,畢竟是他把水鬼招惹過來的,于我就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他能這么干脆果斷地承擔(dān)責(zé)任我還沒有想到,挺刮目相看的。
“原來他是盯上了素素,我就說它之前答應(yīng)得是太干脆了。”老劉頭用手托著下顎做思考狀,“這也難怪,素素你是全陰的體質(zhì),最受厲鬼的青睞,的確是最好的替身。”
全陰體質(zhì),我被這四個字害了不知道多少次!
“而且,他似乎和爺爺有過節(jié)。之前劉爺爺不是有幫忙一起把河里原有的水鬼超度枉生嗎?他似乎對此頗有微詞,我當時本是想著用這事情在他那里謀求一個好處,但是沒有想到……”我嘟囔了一下嘴巴,把之后的事情都給劉爺爺說了一通,我說得委屈極了,同時又替爺爺覺得不值得,他幫了水鬼,水鬼竟然恩將仇報,甚是不爽。
“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吧。”老劉頭找了一處地方坐下,又把自己的那桿煙槍拿了出來,他平日里很少抽煙,只有在心情極度抑郁或高興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抽上一口兩口。
便是一邊吞云吐霧,一邊悠悠開口。“我聽成仁在電話里說,衛(wèi)闕那時候情急之下為了保全你的肉身,所以就暫時把自己的靈魂擱置在了里面不是?”
我點頭,但想到衛(wèi)闕現(xiàn)在不知所蹤,眼眸不自覺地又是一黯。
“那素素,你今天過來的時候,就應(yīng)該帶著他一道呀!”老劉頭站了起來,甚是焦急地說道,“這事情可耽誤不得,你現(xiàn)在是靈體,如果靈體離開身體時間過長的話,就算有通天堪比冥王的本事,都沒法讓你回歸肉體,重新活過來了。不行,你現(xiàn)在就把衛(wèi)闕找來,我要讓你的靈魂和肉體合二為一。”
“他不見了。”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殷成仁便十分干脆地替我回答了,還是一副特別不爽的模樣,“我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我姐還天真的以為他已經(jīng)過來找您了,現(xiàn)在看來也不在您這里。我看他遠走高飛,或者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了。反正只要躲過七十二小時,那身體就永遠是他的了,鬼……”
“你住嘴,衛(wèi)闕不會的!”我聽不下去了,直接給了殷成仁一個白眼,讓他不許再往下說了。
衛(wèi)闕是不辭而別走了,但是一定不是帶著我的身體逃了,這個鍋,他不會背,我也不許任何人甩這個鍋給他!
“怎么不會?!”殷成仁今天就是要和我對著干,“姐,你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了。你難道不知道嗎?鬼都是貪得無厭、出爾反爾的。”
“衛(wèi)闕和他們不一樣!”我表示,如果我現(xiàn)在不是靈體的話,一定已經(jīng)把殷成仁吊起來打了,他憑什么這么說衛(wèi)闕,憑什么把那樣的臟水都潑到他身上去?
我不許,他污蔑衛(wèi)闕。
“衛(wèi)闕不見了?”我們雖然在爭吵,但是老劉頭好厲害,一下子就抓出了這句話的關(guān)鍵,然后單刀直入問我,“素素,茲事體大,你可要說實話。”
“他應(yīng)該有什么事情吧,走得有些急了,來不及給我交代。”我雖然擔(dān)心衛(wèi)闕,但相信他的心并未有絲毫動搖,“他是地府的鬼差,不能整日閑著,以前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是一連好幾日不見人影。”
瞧見老劉頭還是緊皺眉頭,我沒有辦法,只能眼珠子稍微一轉(zhuǎn),換了個話題,“先別說他了,我們說說那只水鬼吧。我總覺得它的來歷很不一般。而且它這次沒有得逞,肯定還有下一次,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我如此堅持,老劉頭也只能將這個問題稍微放置在一旁,將長煙槍放下,“那只水鬼,的確有些來頭。我和你爺爺當初想要超度湖里的水鬼,在之前曾經(jīng)去查過附近的文獻,里面有他的資料。他叫文白,是村里的教書先生,年輕的時候據(jù)說中過舉人,只是后來清王朝日趨落敗,腐敗成風(fēng),他沒有錢買官,所以就回到村上做了教書老師。”
老劉頭告訴我,雖然文白學(xué)的是四書五經(jīng),本應(yīng)該對亂力怪神之類的東西敬而遠之,但是他因為小時體弱多病,所以跟著一茅山道士學(xué)了些東西。爺爺當年超度水鬼之初,他曾有阻撓,但不是爺爺?shù)膶κ郑芸毂銛∠玛噥怼R驗樗髞斫忉屨f怕爺爺是存有禍心,會在超度的時候做手腳,所以才要阻撓,老劉頭相信了,并沒有想得太多。
“按素素你說的,他當時之所以阻撓,怕不是因為擔(dān)心我們會用水鬼做壞事,而是因為他有其他的圖謀,他是那百來十只水鬼的頭頭,雖然無法投胎,但是享受著一呼百應(yīng)也極為享受。”老劉頭頓了下,“所以,梁子是那時候就已經(jīng)結(jié)下了嗎?如果是的話,問題會非常麻煩。”
“怎么說?”眼見老劉頭是真的緊張了起來,我也有些慌,想要具體知道解決法子。
老劉頭皺著眉頭,用極為少見的嚴肅告訴我這事情的棘手,“如果文白只是一般的水鬼,那倒是挺好收拾的。只是他生前曾經(jīng)學(xué)過道法,那死后必然修習(xí)過鬼術(shù)。而且它還要和你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我估計吧,這事情得鬧到你死我亡才會罷手……”
我點頭,老劉頭這話我能明白。
只要水鬼在世上一日,它都不會放過我,會想各種各樣的方法,讓我成為他的替身,而我又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碰水,不喝水——
所以,要么是我死,要么是它魂飛魄散。
“其實這事情難就難在,他生前是學(xué)過道法的。一般得道之人都有一定的預(yù)知能力,會知道什么時候是自己的大限之期,便會提前做一個衣冠冢埋在土里,死后就算靈魂因為各種原因漂泊人世不能枉生,也有衣冠冢作為陵墓安家。”老劉頭拿出一本布滿灰塵的書,草草翻了翻,指著其中的一頁同我說。
“如果我們想要他灰飛煙滅,那就得找到埋衣冠冢的地方,然后放把火把里面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燒掉。”他頓了頓,很是遺憾地將手攤開,“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又是滄海桑田,天知道他把衣冠冢建在什么地方的?”
“我們這地方雖然不怎么大,但村里人都興土葬,衣冠冢又不會刻字立碑,和其他荒野孤墳并無二致……我們挨著一個個的找,得找到何年何月?”
“就沒有其他法子嗎?”我也覺得要找到那東西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只能將頭低下,套拉著腦袋的模樣甚是可憐。
“當然,我們也可以守株待兔地等著,把文白捉了,讓他供出衣冠冢的具體位置,可這也不輕松,而且三兩天肯定搞不定。”老劉頭坦白,他不是爺爺,會一些捉鬼的術(shù)法,但是收拾不了文白。
我套拉著腦袋,雖然無精打采的,但是隱約覺得他是話里有話,別以為藏著掖著,我就不會發(fā)現(xiàn)了……
因為,他竟然繞了個圈,又繞回到了衛(wèi)闕的身上。
“所以,我們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找到衛(wèi)闕,先把你的身子要回來,這之后才能從長計議。”
“就是,就是。”殷成仁也連忙點頭,在這事情上,他和老劉頭保持高度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