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小顧把盤子上的裝飾做好。”周琳說。

顧時涵頭也沒抬，“這個我來吧，不用麻煩陳師傅。”

陳光不高興，語氣嚴厲，“你確定你能將盤子裝飾好？我們可是百年老字號，如果今天粥熬壞了，其他的地方再出問題，得罪了客人，責任你付的起？”

顧時涵再一次好奇，沁香苑到底是什么客人？總統(tǒng)嗎？

“若論雕刻的水準，我沒辦法和陳師傅比，可是我覺得事情已經(jīng)這樣，再用華麗的雕刻，會更加襯托粥的不足。”顧時涵并不想要什么華麗的雕刻。她只想呈現(xiàn)給客人松溪的太陽和沙灘。

周琳想了想說，“那就讓小顧試試吧。”

陳光咬咬牙離開，沁香苑的客人最大方，從前碗碟裝飾一直是由他來做，每一次能收到客人的小費，今天不完美的粥更能體現(xiàn)其他方面的精美，他十有八九能得到客人的欣賞，可機會就這樣沒了。

一種厭惡感油然而生，甚至連帶周琳都被他討厭。

他心里暗自祈禱，顧時涵那上不了臺面的手藝，一定會被客人訓斥，到時候老板也會遷怒周琳。

“狠狠地罰，免得她們自以為是。”陳光暗自嘀咕一句，進了涼菜間。

看他帶著口罩的臉色都黑沉沉的，另一個涼菜師傅問，“怎么了，沁香苑不需要你？”

陳光透過玻璃窗看著顧時涵，冷冷說，“姓周的竟然讓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小丫頭代替我。”

“那個老女人作，以為沁香苑的客人好說話，到時候事情捅到老板那里，看怎么ko她。”

“等著死吧。”陳光又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忙碌的顧時涵。

六點半已經(jīng)到了。語音通話器想起三樓服務員焦慮的聲音：“周經(jīng)理，沁香苑的客人都已經(jīng)來了，粥怎么還沒好？”

“好了，好了。三樓準備接餐。”周琳親自將精致的瓦罐放在白色的墊盤上，用專用的清潔布將瓦罐邊緣擦了又擦，又將顧時涵做的松溪點心裝在竹蝶里，放進傳菜電梯。

瓦罐的小孔散發(fā)出來的香氣讓周琳心安，就是盤子一角的裝飾不精致，她幾次想換掉，最后還是決定就這樣。

按了上行鍵，周琳長長松了一口氣，可一顆心還是吊在那里。

她做好隨時挨批的準備，雖然沁香苑的客人很好說話，但畢竟隨行的客人不一定那么好糊弄，尤其那個傲嬌的小祖宗，還有個毒舌醫(yī)生。

剩下的只能等了。

顧時涵忙完一切，又把工作臺收拾的干干凈凈，脫了圍裙，跟周琳打了招呼就去前面幫忙了。

一直忙到八點多，大部分客人都離開，顧時涵才松了口氣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時碰到第一天帶她實習的師傅，她把顧時涵拉到一邊，擔憂地說，“小顧，樓上有沒有找你麻煩？”

在所有人眼里，顧時涵今天就是找死，自己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可顧時涵不那么認為，客人喜歡喝松溪口味的粥，讓她覺得遇到了親人，她想通過一碗粥述說遇到老鄉(xiāng)的心情。

她搖搖頭，小聲說，“你不要擔心，我熬的粥可好吃了。我從七歲就開始熬粥煮飯！”

看著她開朗的樣子，師傅替她捏了一把汗，現(xiàn)在她快活，等客人走了，不知道周琳會不會把她撕碎了，再掃地出門。

“我們店里的粥有獨門配方的，誰不是琢磨了好多年，才有那么點經(jīng)驗，你以為御粥坊的客人味覺那么好忽悠的嗎？”

“最壞的打算就是客人以后不來了，對店里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吧？”顧時涵天真的認為失去一棵樹，能影響整個森林？

“你可不要以為只是得罪一個客人，很可能得罪一個圈子！比如勞斯萊斯旗艦店得罪了一個客人，他損失的可不止是一輛車，有可能是一批。”

師傅覺得她不諳世事，不懂險惡，三樓的客人不好惹，周琳同樣不好惹，說不定最后責任都推給顧時涵。

顧時涵抿嘴一笑，好像說的也對，她再次好奇，“沁香苑的客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