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這天是趙清允母親的忌日。她卻只能像只流浪小貓縮在窩里。

“今天天氣真差啊?！壁w清允裹著毯子嘆氣，烏云密布，雷聲陣陣，雨滴打在窗戶上。

可能因為天氣的原因，也可能因為懷孕的緣故。趙清允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想動。

山茶花已經兩天沒有澆水了，往常都是顧成均給它們澆水。顧成均出差了，就沒有人照看它們。趙清允望著窗臺，還是起身。拿起一旁的噴壺，水珠落在葉子上面。

不想上班，不想出門，現在就是趙清允內心的寫照。

畢竟生日和母親忌日是同一天，不會讓人的心情很好。這也是趙清允從未見過她母親的原因。聽劉伯說她母親是一位溫柔美麗的女子，就像是江南水鄉，氣質溫婉。連名字也是好聽的——程菀。

“現在你們應該都在她墓碑前，拿著她喜愛的玫瑰花吧？”趙清允笑著低頭，自言自語。

說來也是好笑，程菀的墓碑，她只去過兩次。

最近的一次……是她和顧成均結婚。她偷偷去到程菀墓前，帶著心頭那點歡喜，告訴程菀，她有家了。

“嗡嗡嗡”

“趙清允，你最近幾天都不來店里，是玩消失嗎？”

趙清允還沒來得及開口，電話里就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對方沒聽到聲音，便繼續問：“你聽到我說話了嗎，趙清允？”

“聽到了?！壁w清允回答，“慕則，很抱歉。”

“我不要聽道歉?！蹦猩穆曇艉途徚藥追郑拔液筇炀鸵シ▏昀锊荒軟]人?！?

“我知道了?！壁w清允望著窗外，指尖拂過玻璃，“我后天會去店里的。”

慕則覺得趙清允有些不對勁，于是問她：“趙清允，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沒事，你想多了。”趙清允語氣平淡，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還不等對方繼續說下去，趙清允就掛斷了電話。長時間盯著一個地方，讓她的眼眶酸澀，睡意來臨。

趙清允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看來，是天黑了。呼吸燈在黑夜里閃爍，是趙清允的手機。手機顯示兩個未接來電，在半個小時之前。

趙清允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趙清允看著陌生的號碼，滑下接通鍵，開口：“喂，你好?！?

趙清允聽到那邊輕笑了一聲，接著有聲音問她：“顧夫人對我上次發的照片還滿意嗎？”

照片？那個照片中漂亮的女人？趙清允眼眸暗沉，沒有說話。電話里面的聲音很好聽，像黃鶯啼唱，趙清允卻沒有心情去聽。

“哦，顧夫人現在肯定沒心情看吧。”電話那頭的女人笑了起來，“畢竟丈夫出軌，很難受吧?！?

“你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趙清允的語氣出其的冷靜，就好像顧成均出軌這件事與她無關。

女人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說：“顧夫人肯定不相信我說的話，對嗎？”

“沒關系，我有的是證據?！迸怂坪醪⒉幌脒@樣結束，趙清允也不急著回答她。

“顧夫人不好奇嗎？”女人又問了一遍。

趙清允笑了笑，說：“看來你的苦心要白費了，我不好奇。”

女人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這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女人沒有嘶吼，也沒有咒罵，相反冷靜的讓她擔心。

趙清允知道對方的目的，她笑了一聲，唇角翹起：“看來你在顧成均的心里也不過是可有可無，這讓你很慌吧。”

“你……”女人生氣到不知如何，繼而笑了出來，悠悠開口：“顧夫人，你是在自欺欺人嗎？你知道嗎？成均現在正跟我在一起呢?！?

“還有，成均正在洗澡，顧夫人聽得到聲音嗎？”女人的聲音含笑曖昧，帶著一絲得意?！邦櫡蛉?，哦……不，趙清允，你想看成均洗澡的視頻嗎？”

趙清允沉默，眼底郁色漸濃。女人的目的達到了，里面流水的聲音讓趙清允心慌。電話里的聲音壓抑的她快喘不過氣，她不得不死死握拳。

趙清允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開口，她說：“不勞煩你費心了。”沒等那邊回應，趙清允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封閉的房間，讓趙清允覺得窒息，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她麻木的像要失去了知覺，趙清允用手撐在床沿，肚子的疼痛一點一點的把她拉回了現實。額頭上的薄汗，顯露著趙清允的痛苦。

趙清允費力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肚子的絞痛讓她拿不住手機。好不容易等到電話接通，趙清允虛弱的朝電話喊，“哥，我……好疼?！?

“清允？”趙初程擔心的問：“清允，你怎么了？”

趙清允聽見電話那端傳來椅子劃過地面的聲音，很刺耳。她卻覺得在耳朵里是那樣的模糊。

“清允，清允？”趙初程對著手機喊道，語氣焦急，卻是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S市的夜晚，街道擁擠。趙初程看著被紅燈阻攔的油柏路，心中煩躁愈加濃郁。好不容易等著路道疏通，趙初程一腳踩下油門，消失在夜幕。

手背凸起的青筋，顯示趙初程現在有多緊張和著急。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簡單純白的病床。這是趙清允醒來的的感覺，她知道，她現在在醫院。趙清允摸上自己的小腹，之前的痛覺好像還存在。

“清允，你懷孕了，你知道嗎？”趙初程低沉的聲音在趙清允耳邊響起，她側過頭，看著床前的人，微微一笑。

“哥，麻煩你晚上還要送我來醫院?！?

“趙清允，你懷孕了，你知道嗎？”趙初程提高嗓音，表情氣憤。

趙清允一愣，她伸手拉住趙初程，眨了下眼睛，聲音無力：“哥，我知道?！?

趙初程回握住趙清允，趙清允的手不大，被趙初程包裹在掌心，他問：“顧成均知道嗎？”

趙清允搖搖頭，閉了下眼睛，笑著問趙初程：“哥，醫生說了我孩子怎么樣嗎？”

“醫生說他很健康?！壁w初程替趙清允把碎發撥開，“以后不要情緒波動，對胎兒不好。”

“好”趙清允點頭。

“要給顧成均打電話嗎？他應該要知道?！壁w初程說。

趙清允眼眸低垂，把手從趙初程的掌心中抽離。她偏過頭，目光渙散，聲音飄忽：“阿均他……好像……出軌了?！?

病房一下子陷入了死寂，趙初程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趙清允，“這么大的事情你為什么之前不告訴我？”

“你知不知道，要是早知道顧成均會這樣……”趙初程悲痛的看著病床上的人，無力的按著太陽穴說：“早知道這樣，我當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你們結婚的?！?

“哥”趙清允輕聲叫喊，“謝謝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