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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冰裂 Chapter14

“好奇心算是滿足了,接下來還是說我自己吧,沒有人比自己更重要了。”譚西晨微微一笑,笑容簡直稱得上春風和煦。“我們兩個這樣彎來繞去的其實很沒意思,安先生既然能與那么多人達成交易,有些話不妨直說,說不定你我也能彼此合作呢?”

安先生一愣,但還是將譚西晨的話聽進耳中,對方的態度表達的很明確,他最在乎的人其實是自己——這才是最符合人性的選擇,無可厚非。況且最后面那一句,也確實是非常動聽的人話,安先生不由的都有點動了念頭。

剩下的問題似乎只有——

“你真以為我們之間存在合作的基礎?”安先生看起來相當嚴肅,“我還以為,即使我們不是警察與嫌犯的關系,三觀也永遠都不可能達成一致。”

譚西晨一臉茫然,仿佛真的被問懵了,“要說基礎,不該是安先生最為了解嗎?”

安先生隱約覺察到這又是一個坑,沒有馬上答話,嘴唇緊閉成了一條直線。

“如果不是我身上具備某種特別的價值,安先生不至于用盡各種方法來接觸我吧?如今我來了,既不會走,當然,沒有你的許可我也走不掉,那么為什么不能開誠布公呢?”

比起前面的低聲下氣,后面這段話聽起來可就讓人有些不舒服了。特別是在敵友不明的前提下,哪一方更主動的維系關系,哪一方就更容易落入下乘。

用時下一句流行的俗語來形容,好似一條追著人家屁股到處跑的舔狗。

譚西晨卻鐵了心要將對方“舔狗”的名聲坐實,“趁著上次醫院大亂,安先生特意跑了一趟基地,還帶著不少得力干將,把陣勢拉的十足,然而最后連一個人都沒傷就離開了。在我看來,安先生從來都很看重投入產出比,做此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實在沒道理。”

偷襲基地的時候,譚西晨已經被調虎離山去了醫院,在現場的只有陳路。譚西晨時候能了解基地被襲擊的襲擊,只能是陳路多嘴——果然和多年前一個德行,盡做一些多余的事。

譚西晨接著說,“我沒猜錯的話,那次安先生只是想讓陳路給我打那通電話,電話接通的時候,你想必就在旁邊聽著。”

安先生并不怪陳路多事,這都在算計之中。如果要讓陳路徹底閉嘴,直接開一槍就完了,滅口要滅的徹底。

譚西晨似乎與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毋庸置疑,重要的只是電話本身,換句話說,是安先生你自己坐實了偷襲基地的罪名,當然,罪不罪的并沒有我認為的那么重要。所以,安先生只是想提醒我‘冰山’的存在,甚至還擔心我重視的不夠,故意用了如此‘特別’的方式。”

陳路那老頭過去太自以為是,以為躲在夾縫中,冰山科技便找不到他們。殊不知安靖霄不上門去,只是沒有上門的必要,一旦他有意,分分鐘不就把他們一鍋端了嗎?

可是,并沒有傷人。

當譚西晨在新的落腳點見到毫發無損的基地一伙,當即便發覺不對。連帶著,他也質疑“臨時基地”是不是真如陳路所說的那般保密,以及安全。

安先生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本意大概是想表達一下懷念之情,只可惜從骨子里蔓延出來的森冷將笑容渲染的鬼氣森森,“我也是很久沒有見到老朋友了。不過人都到這把年紀,很多事慢慢也能想的開,故舊之類,見不著便也算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只是,老陳不該染指我看中的東西。”

一直充當壁花的蘇可藍偏在這時轉過臉來,向譚西晨遞過來一道滿是戲謔的笑容——人家一開始不就說清楚了嗎,你是地下世界的愛麗絲。你是屬于冰山的東西,安靖霄當然不會容許別人惦記。

譚西晨被她看的心里發毛,牙更酸了。

地方不正常,人也不正常,盡管譚西晨本打算與安靖霄多周旋幾輪,興許能套出更多的內容,但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太一廂情愿,對于非正常人類,他曾經爛熟于胸的刑訊技巧能發揮的作用只怕很有限。

索性問的直接一點,“汪州是你派在我身邊的眼線吧?如果我遲遲不找上門來,他就會用一些特別的手段指引我——好似上一次失敗的‘冰山之行’。”

因為某種原因沒能得到座位的汪州,一直都站在一邊,雖然沒有一照面便投靠他的安先生,仿佛真的徹底背叛了似的,但同時站的位置也與譚西晨拉開了幾步。他仿佛是一個孤獨的局外人,雇主、同事,他一個都不挨,恨不得徹底藏進沒人看見的角落中。

當譚西晨說出這句相當莫名的話時,汪州又出于本能的往更遠的地方挪了兩步。

譚西晨顯然被汪州的行為逗樂了,“呵”的一笑,同時豎起手掌,將空蕩蕩的掌心亮給他看。

別人或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曾經同生共死的伙伴卻一眼看懂了,譚西晨在處理類似“挾持人質”之類特殊事件的時候,就會做出這個動作,向嫌犯表明自己沒有危險。

汪州怒不可遏,意識到對方正在嘲笑自己,居然會怕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安靖霄相當看不過汪州的過激反應,遞過來一道“稍安勿躁”的眼神。

別人汪州可以不理會,但面對安先生,他只能老實一些。在心里自我寬慰——沒什么好怕的,別說譚西晨的短刀一進來就被沒收了,即便他荷槍實彈,在安先生掌控的規則之下,也可以讓他一顆子彈都打不出來。

譚西晨冷眼旁觀了幾秒鐘,認為,既然這兩位都眉來眼去到肆無忌憚的地步,那么他更可以有話直說,“汪州,我們曾經在一起也審問了不少罪犯,種種負面感情一直都是犯罪的重要動機。”

汪州不僅沒有應聲,相反還將嘴巴閉的死緊。但他必須承認,譚西晨說的有道理。

他總是這么有道理。

情殺、仇殺……飽含感情因素的惡性事件,的確層出不窮。

譚西晨長長的嘆了口氣。盡管他剛才也是一會兒又嘆息,一會兒又微笑,但多半都是演戲。當他發自內心的感到遺憾時,嘆息是無聲的,只是幽長的呼出一口氣,仿佛希望能將堵在胸口的郁結吐出來。

汪州不由的與譚西晨對視,發現對方的目光無比深沉,也似曾相識。

由于并沒有過去太久,汪州很快想起來了,他們出發之前,譚西晨打著“聊聊”的幌子揭穿他的身世時,就是這樣的目光——難不成,他還心懷同情?

“聽了你親口說的那些話,你對你父……邵仲庭那些愛恨交織的感情,我就知道你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站在我這一邊。對于邵仲庭留下的遺物,你永遠不會交給任何人。”

兩個人對這話有反應。

汪州把臉色沉下去也就算了,安先生竟然也像是按捺不住似的,投過來一瞥——看的還不是譚西晨,而是汪州。

譚西晨琢磨,這可真有點意思。值得玩味,不過倒也沒有特別意外,安靖霄此人,連他身上的東西都會覬覦,更何況成天到晚在他眼皮子底下走來走去的汪州,只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誘惑。

而汪州……未必全被蒙在鼓里。

之前也試探出來了,他確實將邵仲庭的遺物保存的很好,除了他自己之外,別人連一根手指頭都伸不進去。

譚西晨設身處地的設想一下,認為如果自己是安靖霄,只怕心癢的都要瘋了。

汪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后,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我究竟是什么時候暴露的?”

論起演技,汪州不敢說自己是前無古人的第一人,但他自詡比那些什么影帝要厲害的多,對演員而言,演戲只是職業,放在他身上卻是生活,從日升到日落,哪怕閉上眼睛睡覺,他都是在扮演一個虛構出來的角色。

世界是虛假的,而他則是其中最不真實的一部分。

問題開了個頭,汪州隨即又不甘心的補充,“你之前說的高局用一張白紙設了陷阱,是忽悠我的吧?”

他如果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成了頭號嫌疑人,之后過去這么多天,譚西晨一如既往的將他當成同事一起行動,難道都是耍著他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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