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們兩位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龍曼天注意到警察說的兩位是指自己跟唐棣兩個人“是三位才對”她指著那邊正在處理傷口的花朝，說道“我們?nèi)齻€是一起的。”

警察看了看花朝，回答她說“Z不用。”

“Z？”

龍曼天聽不明白，剛要問個明白，那位警察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忙去了。

“老唐，他為什么叫花小弟作Z？”

唐棣情不自禁地往望花朝那邊看。

為什么這里的警察都叫他Z，而且好像都認(rèn)識他？

那個叫嚴(yán)正，真的是他哥哥嗎？

他有哮喘，不能吃雞蛋，又跟小孟在同一天出生。難道他是……不可能……

關(guān)于花朝，唐棣實在有太多的困惑了。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50歲出頭的男人，走到了唐棣的跟前。

“你就是唐棣吧！”那男人說。

唐棣“對，我就是唐棣。你是……”

那個男人接著說“可以請你到我車上一趟嗎？”

“你是誰？”龍曼天警惕道。

“這位女警官別激動，我不是壞人。我是花朝的監(jiān)護(hù)人，我叫穆峰。我只是想請老師聊一下，關(guān)于花朝的事情而已。”

穆峰？龍曼天聽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可是我們還要去警局。”

穆峰“這個我待會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說唐老師晚點再過去警局。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的。”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唐棣正好也又問題想問他。

……

花朝看到了穆峰把唐棣帶走，著急地要過去。

嚴(yán)正一把將他按到座位上“你想去哪！這傷口還沒消毒完了！待會要是傷口發(fā)炎，校長又得罰我寫檢討。”

“校長什么時候來的？他要帶唐棣去哪里？”花朝緊張問道。

嚴(yán)正“你安心好了，校長是站在你這邊的。”

“你到底在說什么？”花朝聽不懂嚴(yán)正的話。

“為什么校長會知道唐棣。你跟校長到底…說…什么了……”花朝忽然眼前一黑，話都沒來得及講完便倒下了。

旁邊的嚴(yán)正卻還是一臉淡定。

“這藥效也太慢了吧……”

——————

等花朝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的8點50分，要是現(xiàn)在不回學(xué)校的話，就算遲到。唐棣最討厭別人遲到。

他想給唐棣打電話請假，可房間里連一臺能夠撥出去的電話也沒有。

走出房間，兩個穿黑衣服的人就守在那里。

他們對花朝說“校長吩咐我們，在他來之前，你不允許踏出房門半步。”

花朝“我現(xiàn)在還在放假，所以就算是校長，也管不了我。”

這時穆峰剛好趕過來，他對花朝說“你的假期已經(jīng)被取消了”。

“你昨天晚上找唐棣，到底對他說了些什么？”花朝只想要討個明白。

穆峰“我到底對他說了什么？這個……我就直接跟他說，你就是他一直在找弟弟，唐孟。”

花朝“你撒謊。”

穆峰“我沒有撒謊，真的，我沒有撒謊。”

花朝開始分析“剛才那句話話語重復(fù)，聲音上揚，這是撒謊的表現(xiàn)。

再加上你之前回答我問題時，過于生硬的重復(fù)我了問題，這是非常典型的撒謊模式。

另外，你從說話開始，就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看，是因為你想確認(rèn)我，到底有沒有相信你說的鬼話。”

穆峰情不自禁地鼓起來掌。

“不愧是我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他夸道。

花朝并沒有因此而自喜，他只想知道穆峰到底對唐棣說了什么。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么？”

穆峰“我給了他一疊關(guān)于你資料，而那些資料里面，就有你小時候的照片。”

有就那張照片，唐棣一定會認(rèn)出花朝就是唐孟。

“為什么要擅自給我做決定？”花朝生氣。

“反正他遲早也會知道”穆峰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問題。

花朝“我沒想讓他知道。”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穆峰看穿了花朝的心。

花朝“……”

“只要唐棣同意了，我可以讓你回去……雖然舍不得，但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花朝不敢相信，一向嚴(yán)厲，不留情的穆峰，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謝謝校長”

花朝開心地去找唐棣。

他并不知道，穆峰另一只手上，緊攥著的是唐棣剛剛簽字的，唐孟的死亡證明。

昨天晚上，唐棣在車上打開那份資料時，就已經(jīng)確認(rèn)了花朝就是自己的弟弟，唐孟。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穆峰問他。

雖然跟唐棣預(yù)想的結(jié)果一樣，但當(dāng)事實擺在眼前時，唐棣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能理解你……一個本以為已經(jīng)死掉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難免會讓人無法接受”穆峰從唐棣眼睛里看出了猶豫。

唐棣像是被嚇到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花朝剛來我們學(xué)校的時候，身體虛弱得就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掉的小貓一樣。出于憐憫，我暫時收留了他。

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很聰明，他的記憶力是普通人的三倍甚至是更多。這正是我們學(xué)校需要的天才。

我又想過把他留下來，但他畢竟是有家人的孩子，我不能這么做。

可當(dāng)我打算送他回家時，他卻說，他忘記了回家的路。”

唐棣也知道唐孟一向很聰明，所以那時候的他，只想著拖唐孟幾個小時。這樣子他就能安心的去同學(xué)家玩，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唐孟會走丟。

穆峰“一個記憶超群的天才，居然說忘記了回家的路？誰信呢？”

唐棣“……”

穆峰“既然他連這么不堪一擊的謊言都能說出口。我當(dāng)然也不會狠心地拆穿他，而且我正好也需要一個天才。”

“你為什么跟我說這些？”唐棣終于開口了。

穆峰笑了，他接著說“Z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必須進(jìn)行心臟移植手術(shù)，他才能活下去。為了給他治療，我動用了我所有人脈。

手術(shù)最后成功了，但畢竟手術(shù)，后遺癥是少不了的。誰也不能保證，那顆別人的心臟，永遠(yuǎn)都不會出現(xiàn)排斥反應(yīng)。

我也不是什么富豪，幫Z治病，已經(jīng)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那怎么辦呢？”

唐棣“……”

穆峰繼續(xù)說“像我們這種螻蟻，必須成為別人眼中的價值，才能擁有活下去的資格。Z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讓自己成為那個有價值的人。

Z他很爭氣。

他腦子里裝的全是歷年的犯罪案例。再狡猾的兇手，再精密的案件，在他眼里就好比1+1＝2，這么簡單算數(shù)題。

他協(xié)助警方破獲將近一萬多件案子，狠狠地將犯罪率給打下去。

與此同時，Z的這條命也升價了百倍。

他只是簡單的感冒，就有最專業(yè)的醫(yī)生為他治療。那些人不會輕易的讓他死去，所以日后就算心臟真的出現(xiàn)了排斥的現(xiàn)象，也不必?fù)?dān)心。

可他現(xiàn)在卻說，要放棄Z這個身份。”

唐棣“……”

“既然你是他哥哥，你應(yīng)該也跟他一樣聰明，知道接下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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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趕到學(xué)校的時，卻發(fā)現(xiàn)趙鋒芒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回來得正好，那邊箱子里的東西都是你的，你自己清點一下”趙鋒芒見他一臉愕然，便跟他解釋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唐老師的助手了。”

花朝不相信趙鋒芒的話，他問“唐老師呢？”

這時唐棣端著一杯熱咖啡進(jìn)來了。

“你來了。正好，東西都幫你收拾好了”

“我被解雇了嗎？”花朝問他。

唐棣故意躲避他的目光，問非所答地的對他說“放心，這幾個星期，你給我當(dāng)助手的工錢，我都放里面了。”

“唐老師，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花朝的眼神就像是只被拋棄的小狗一樣，在苦苦的哀求著。

“讓法醫(yī)學(xué)的博士生，給我當(dāng)助手，未免也太屈才了”唐棣冷笑了一聲。

花朝“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都已經(jīng)跟我沒關(guān)系了。”

花朝“我知道，騙人始終是不對的。我接受處分，罰抄校規(guī)，寫檢討，罰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不要趕我走。

唐棣“我這里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花朝“是因為我的哮喘嗎？我已經(jīng)好很多了，平時也很少犯。所以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唐棣看了他一眼，接著說“……你在我家的那些東西，我給你收拾好了。你要是方便的話，現(xiàn)在就過去拿，鑰匙放桌子上就可以了。”

“是不是，校長跟你說了什么”花朝大概猜到了。

唐棣也知道自己騙不了花朝，“昨天穆峰拿了一疊資料給我。他還跟我說，你就是我失蹤的弟弟，唐孟。”

“那你為什么還……”花朝不明白“你不是一直都想把唐孟找回來的嗎？”

唐棣“我是很想找回唐孟，可唐孟已經(jīng)死了。”

“？我不就站你面前嗎？”花朝不解。

“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警局，順便辦理了唐孟的死亡證明”唐棣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了。

可花朝卻還假裝糊涂的說“……沒關(guān)系，身份辦理什么的，也挺麻煩的。我就用花朝這個身份，只要你知道我是誰就可以了。”

唐棣“爸跟媽，還有我，大家都已經(jīng)習(xí)慣沒有唐孟的生活。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大家就這樣，當(dāng)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不是更好的嗎？”

“所以你想再把扔掉一次，對嗎？”

關(guān)于當(dāng)年的事，花朝什么都記得，什么都知道。

唐棣“我只是想告訴你，每個人都有屬于他自己的地方……而你只是不應(yīng)該在這里。”

花朝“……”

“哥”唐言從很遠(yuǎn)的地方喊了唐棣一聲，接著像個小孩子似的跑了過來。

“不許在走廊奔跑，你不知道嗎？虧你還是個老師”唐棣教訓(xùn)他。

“我這不是著急嘛。你是花朝吧！”唐言看出來花朝跟唐棣，兩個人的表情不太對勁，便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唐棣“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下午剛好有空，你先把鑰匙給我。我待會吃完午飯，就搬過去”唐言說。

花朝明白了唐棣的意思。

唐棣“你等下，我進(jìn)去給你找。”

“唐老師不用找了”花朝將自己的鑰匙給了唐言“那些東西，我不要了”他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唐言“原來你說的那位，要搬走的室友就是花朝。”

唐棣“……”

——————

龍曼天一查到穆峰的資料，就過來找唐棣。

剛進(jìn)辦公室，就聽到那個坐在花朝位置上的男人，喊自己做“師娘”。

“師娘是來找唐老師吃飯的嗎？”趙鋒芒說。

龍曼天“你叫誰師娘？等下，你誰呀，干嘛坐在花小弟的位置上？花小弟呢？”

趙鋒芒“你說的是花朝呀。他學(xué)歷造假被唐老師發(fā)現(xiàn)了，今早就辭退了。”

“學(xué)歷造假？怎么回事？老唐明明還夸花小弟很能幫他忙，再說了他也不是那種看重學(xué)歷的人。”

趙鋒芒“花朝明明已經(jīng)是法醫(yī)學(xué)了博士，還跟我們這群考研的人，爭法醫(yī)助手的位置，也不知道圖什么。”

“博士！”龍曼天驚了“那豈不是跟老唐一個等級。”

唐棣剛好下課回來。

“老唐，今早在警局，你為什么假裝沒看到我？”龍曼天問他。

“是嘛”唐棣冷漠的。

“先不說這個，你知道昨天那個穆峰什么來頭嗎？”

唐棣“你知道？”

龍曼天“那個穆峰原來是文曲書院的校長。”

“文曲書院？是大學(xué)嗎？”唐棣還沒聽說過這個學(xué)校。

龍曼天“文曲書院你都不知道？文曲學(xué)院只招孤兒，而且還是智商150以上的孤兒。

他們以字母排名，但不是任何人都能拿到字母。還記得那個叫‘頂級大腦’的綜藝，拿第一名的那個女生莫安妮，就是文曲書院出來的。

據(jù)說她拿到的名號，就是A”

“A是第一個字母，那她級別還挺高的”趙鋒芒插話說。

“可文曲學(xué)院的字母排序，是倒過來的。沒想到吧”龍曼天高興道。

“倒過來的”唐棣想起那天晚上。

龍曼天“你還記得他們稱呼花小弟做什么了？”

“Z！”唐棣說。

“如果我們沒聽錯話，花小弟真的是文曲學(xué)院的第一名”龍曼天想想就覺得自豪“沒想到，我龍曼天居然收了個天才做小弟。”

唐棣“……”難怪穆峰會那么重視花朝。

“有他在，我們以后就不愁找不著兇手了。看來我很快就能坐上老鬼的位置。

哎，你趕緊給他打電話吧。他不接我電話。”

唐棣“你是警察，就不會自己去抓兇手嗎？”

“有外掛在，干嘛不用呢？”

“就是因為你這種態(tài)度，大家才會把你當(dāng)成可有可無的花瓶”唐棣突然對龍曼天發(fā)脾氣。

龍曼天最討厭別人叫她花瓶了，“我才踩到尾巴了嗎？兇我干嘛？”

“我還有課，要是你沒事，就趕快離開吧。別一天到晚的翹班，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唐棣嚴(yán)厲。

“有什么了不起的！呸！”龍曼天氣鼓鼓的走開了。

趙鋒芒“女人就那樣，你別跟師娘計較了。”

“話那么多，看來我給你的工作還是不夠多。”

唐棣現(xiàn)在就像個刺猬，逮著誰就扎誰，嚇得趙鋒芒趕快閉上了嘴巴。

——————

花朝消失以后，龍曼也不再到學(xué)校找唐棣，唐棣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

“哥，我在床底找到這個東西。”

唐棣認(rèn)出唐言手上拿著的是花朝之前一直攥在手里的鐵盒子。

“是你的嗎？”唐言好奇的把盒子打開，里面裝的是那根寫著中獎二字的雪糕棒。

“你到現(xiàn)在還在存這個，生產(chǎn)這種雪糕的雪糕廠都倒閉了。這個怕是兌換不了了”唐言說。

“你怎么覺得這個是我的東西？”唐棣疑惑。

“你以前經(jīng)常存這個。你還說一箱雪糕，才有那么1個上面是中獎的……”

唐言的話，激起了唐棣的回憶，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有一次唐孟犯病進(jìn)了醫(yī)院，在推進(jìn)手術(shù)室那刻，唐孟害怕了。

“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問唐棣。

唐棣“怎么會呢，你有我罩著，誰敢動你呀！你就當(dāng)進(jìn)去睡一覺，等一覺醒來，就什么好了。”

“可我還是很害怕”唐孟一直不肯松開唐棣的手。

眼看手術(shù)時間就要開始了。

唐棣將一根寫著中獎的雪糕棒交到了唐孟手上。

“一箱雪糕里面就這么一根，都被找到了。現(xiàn)在我將全部的幸運都送給你。

放心吧，你一定不會是，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

唐棣終于想起來，那根雪糕棒是自己送唐孟的。

“原來他一直留著……”

唐言“？要去吃雪糕嗎？”

這時唐棣的手機(jī)響了，龍曼天打來的電話。

這是花朝離開的三個月以來，龍曼天第一次給唐棣打電話。

“什么事？”唐棣依舊冷漠的。

“你快超市呀，我看到花小弟了”龍曼天激動地。

唐棣“他已經(jīng)跟我沒有關(guān)系了”

“你先別耍性子。聽我說，花小弟他……他殺人了……”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