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欠條,等我出去,就把錢給你。”說著林楠想起拿墻上的畫,沒注意到蘇果臉上詭異的表情。
就在球棒快要砸下來的時候,蘇果忽然抽搐了一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啊!”
林楠嚇得尖叫,她只聽到了球棒揮過來帶起的風聲,卻不知道他為何倒地抽搐,呃,已經吐白沫了。
“不要管他,快跟我走!”
房間里突然出現大佬的聲音,嚇得林楠一激靈,抬頭一看,大佬渾身散發冷意,眼刀子冷嗖嗖,似要奪人魂魄。
“等等!”
林楠跳起腳摘下墻上的畫。
“蘇老師,原來我是給你弟弟……啊不,是給蘇果畫的畫,早知道是他,我絕不會收十萬塊的……起碼一千萬才行,真是便宜他了。”
路過蘇果身邊,林楠仔細看了眼,這家伙臉色鐵青,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她愣了一下,壯膽問道,“蘇老師……真不用管他嗎?”
“你想當東郭先生?”
“……”
她想做東方不敗!
從容淡定的跟著蘇衍往外走,猶如進了迷魂陣,林楠甚至生出一種錯覺,蘇大佬是踩著七彩祥云來拯救她的蓋世英雄。
“胡思亂想什么?看著點腳下。”
當頭一喝把她驚醒,囁嚅著林楠問道,“蘇老師,你會讀心術嗎?”
蘇衍斜睨著她,唇邊噙著抹冷笑。
“我若有此神通,一定把你當第一個試驗品。”
被懟林楠覺得很冤枉,如果是巧合,那她完全可以買彩票了,不止一次大佬撞破她內心真實想法。
約莫五分鐘后,兩人站在一處電梯門口,隱約能聽到下面傳來的說話聲。
“跟著我,不論看到什么,都不要輕舉妄動。”
林楠立即靠近他,情不自禁的左右看看,警惕性很高。
蘇衍抽了抽嘴角,一抹笑隱藏在唇邊細紋里,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電梯升上來,兩人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很快又打開,門口黑壓壓的幾十個身著黑衣的男人,虎視眈眈盯著兩人。
“讓開!”
蘇衍不耐煩的皺著眉,那些人看起來都很怕他,互相對視一眼之后,讓出一條道路。
張管家急匆匆過來,看樣子走的太急,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大少!”張管家擦擦額頭上的汗,攔住蘇衍的去路。
“既然來了,就過去看看吧。”
“看什么?”
張管家似有難言之隱,偏偏蘇衍一副“我是天王老子,別想著配合你”的跋扈,一時間氣氛僵住。
屋子里靜的落針可聞,每個人都恨不得屏住呼吸,不然耳旁都是自己的粗重喘息聲,格外的刺耳。
“大少……”張管家只差給他跪了。
“別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想死人,就去樓上看看。”
“啊?!”張管家驚恐的瞪大眼睛,須臾便什么也不顧的沖進電梯。
“快請李神醫,快點!”
大堂的黑衣人頓時亂做一團,蘇衍則是冷冷看了眼林楠,邁步出去。
這一天過的,驚心動魄。
回去的路上,蘇衍直接把車開到一間私人醫院。
她被拽的一個趔趄。
“蘇老師,我回家擦點藥水就好了。”
“呵,你想讓我背負苛待學生的罪名?”
哪跟哪兒啊?林楠只覺得心累。
還有,明知道她手腕有傷,這么用力掐著,是在懲罰自己被蘇果抓走?
果然,大佬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不長點記性,你能知道人心叵測?”
林楠氣呼呼的問道,“蘇老師,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蘇衍頓足,轉身的瞬間,千年冰寒鋪天蓋地而來。
驚恐的往后退了兩步,縮了縮脖子,林楠問道,“蘇老師,你別生氣,我總覺得你不喜歡我……”
“我為什么要喜歡你?”
“……”
說的對啊,大佬為啥要喜歡自己?
認命的進了一間處置室,里面空無一人,蘇衍嫻熟的拿出處置盤,里面消毒器械一應俱全。
“等等,蘇老師,這,我的傷真沒多重,用不著縫針。”
蘇衍譏笑道,“知道這是手術線?看來有些見識,你把這里的器械都說一遍,告訴我名字。”
這是什么惡趣味啊?
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視下,林楠硬著頭皮瞎說一通,末了蘇衍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拿起酒精棉球給她消毒。
如果沒有之前的“隨堂測驗”,蘇衍真是溫柔的人。
林楠猛地甩甩腦袋,把里面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掉,蘇衍怎么可能是溫柔的人?
“到我房間來。”
從醫院里出來后,一直到家,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本想就這樣帶著畏懼回屋睡覺,大佬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呵,你的腦袋瓜子里,每天都想什么?”
“蘇老師,我沒想什么。”
蘇衍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屋取了一個瓷瓶子扔給她。
“如果不想留疤,早晚各一次。”
“謝……謝謝蘇老師!”
林楠逃進自己的房間,拍拍心口,深吸一口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想起方琳琳說過的話,蘇衍的成長環境很復雜,經歷的痛苦要比同齡人多得多,性格難免古怪了些。
但是他人很好,是真的很好,要她多心疼心疼他。
應該對自己的老師兼經紀人好一點,林楠這樣想,行動上給蘇衍發了個大紅包,配張滿口大金牙的笑臉。
蘇衍:“?”
林楠:“蘇老師,謝謝您對我的照顧,晚安,祝您做個好夢!”
光線昏暗的房間,蘇衍正小心翼翼的脫掉身上的黑色襯衫,血液凝固,粘連在傷口上,每撕扯一下,都能帶來錐心的痛。
他皺著眉,對著鏡子看了眼后背上血淋淋的傷口,往嘴里塞了條毛巾后,拿起整瓶的酒精倒了下去。
痛,無邊無際的痛,錐心刺骨的痛,眼前一黑,蘇衍支撐不住,跪在地上。
“蘇老師!”
林楠一聲低呼,放下手里的東西撲了過去。
“蘇老師,你受傷了?”
蘇衍腦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耳邊有人說話,他掙扎著推開那人,低吼道,“滾!”
“我是要滾的,可也等你包扎好傷口再滾。”
大佬給她普及的醫療知識都派上用場,她飛快的拿起桌上的藥瓶,全是英文,看了眼明白是消炎止痛藥,學著他的動作,給他擦藥,最后鬼使神差的,給紗布打了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