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陰霾的畫面,一個個凌亂不堪的碎片在她腦海里劃過。
有爸爸媽媽在敵人面前掙扎的,
有他們?nèi)淌苌眢w疼痛的,
有他們獨自黯然神傷的,
還有那天媽媽癱在地上憔悴虛弱和爸爸失蹤后屋里一片狼藉,混合著幾口淤血的畫面……
她撐在地上的雙手緊緊的抓著,一片青紫的小臉流著幾滴淚水,她用手擦了擦,臟兮兮的小臉,眼里卻是多了幾分倔強(qiáng)。
她要強(qiáng)大起來,絕不再讓自己成為他們的軟肋,很急切的想要成長起來!
夜宸順著剛才空氣中,寧洋洋留下來的氣息,他就是能感覺到就在附近,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小平房,應(yīng)該是裝雜物的,他毫無猶豫的跑了過去。
寧洋洋此時仿佛一只弱小的貓咪,渾身炸毛。一臉的臟兮兮,可憐無助!
他心疼的跑了過去將她抱在懷里。生怕嚇到她,輕輕的叫了她幾句,
“洋兒,洋兒,是我不好,我?guī)慊厝ァ!?
寧洋洋呆滯的眼神有了些亮光,她抬頭看著夜宸,眼淚不停地打轉(zhuǎn)著。
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但是卻有重重的鼻音,還用臟兮兮的袖子擦了一把鼻涕。
夜宸看著她這個模樣無比心疼,拿開她的小手,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一方絲帕,給她清理臉上的污漬。
“疼不疼,
沒事了,以后我不會也讓你有事了。”
將她豎著抱了起來,把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肩上,還空出一只手安撫著她的背。
他看著這空曠雜亂的空間,眼里滿是殺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這里像是很久沒人來過,夜宸一步一步的踩在上面,地上的塵土飛揚了起來,連洋洋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在他的懷里待了一陣子,寧洋洋心情平復(fù)了下來,她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那隱藏在學(xué)校最偏僻卻又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那是學(xué)校花園一角,他的住處,再次來到這里,她有一種熟悉的安心。
夜宸將她放在了他的床上后,去打了一盆熱水,親自給她試好水溫,擰干毛巾后,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臉。
“我可以自己……”
夜宸手一頓,
雖然自己臉挺疼的,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可以做的,她還是想自己來,但是看到他一臉陰沉,后面的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夜宸見她不再說話,繼續(xù)照顧著,換了一下水然后又給她擦了把手。
順著她的指尖一根一根細(xì)細(xì)的擦著,生怕把她的皮膚擦壞了。
他的火氣越來越大,這么細(xì)嫩的皮膚他都不舍得用力抓一下,是誰,竟敢碰她?
從剛才他將她帶回來后,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這樣一言不發(fā)地照顧著她。
但是她能感覺到整個房間都有密布著一種陰沉可怕的氣息,
就是此刻他一言不發(fā)的攝人氣場,仿佛他的怒氣下一秒就會爆發(fā)出來。
比上一次他冷眼瞪著阮菲菲的時候更加的恐怖,但是她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才會這樣的,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卻很暖心。
任由他如何動作她都很乖巧的配合著,
“乖,休息一會兒,我給你拿冰塊敷一下。”
沒有平時甜膩的語氣,只是有些壓抑的吩咐道。
夜宸走出房間后,拿出手機(jī)看了一下那條莫名其妙短信,他把號碼發(fā)了過去給夜飛,
“半小時內(nèi)給我查出這個人。”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怒氣,夜飛在電話那頭都感受得到。
夜明此時也走了進(jìn)來。
他橫了一眼夜明,示意他出去說。
“你怎么做事的!”
看著他面色陰沉,氣場凜冽,夜明不免嚴(yán)肅了起來。
他也是被這個事情搞得滿肚子火氣,他堂堂A市第一高中竟然出現(xiàn)這種事情,史無前例。
被他批評他也不敢說些什么,何況現(xiàn)在出事的是他重要的人。
被他知道是誰,他絕不姑息!
“查出來了,是安保出了問題,那人帶著口罩,看不清長什么樣,太狡猾了,聲東擊西,應(yīng)該有人接應(yīng)。”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夜宸,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在聽,他查出來了?
“是你的學(xué)生!我只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夜宸氣勢凌人,但事情有因有果,不管是誰他都要她付出代價!
“是誰?!”
夜明聽到這里,臉都黑了,竟然是自己的學(xué)生,跟外面的人里外接應(yīng)!
“一個不知好歹,該死的女人!你自己問夜飛!”
夜宸知道是學(xué)校的一個女學(xué)生后,心底沒來由的覺得厭惡。
此時更是連這個女人的名字他都不想念出聲來,只覺得念她的名字會污了他的嘴!
夜明沒辦法,真是頭疼,是哪個蠢貨?只好繞了個圈又跑去問了夜飛。
“劉西美?”
夜宸根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這個名字他遲早給她給禁了!
“劉勇的女兒?恐怕會牽動很多產(chǎn)鏈。”
夜明從夜飛那里得知這個劉西美是這個頂級富商劉勇的女兒。
“據(jù)說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奢服裝品牌的生產(chǎn)方,也是我們在國內(nèi)的最主要客戶之一。”
夜明說到這里,見他凝神看著前方,以為他在聽著,繼續(xù)說道,
“撤掉跟他的合作除了要賠償巨額違約金,還會少了一半以上的銷售,滯銷后果怕是很嚴(yán)重啊!”
夜明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著這么多,不料某人還是自顧自的神游天外,根本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他一個頭兩個大,到底要怎么樣,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不過他不敢說出來。
“你啰啰嗦嗦了一大堆,我有說過撤銷合作嗎?”
夜宸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榆木腦袋,就不能想點好用的點子?”
夜明聽到他這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眼神亮了起來,他有更好的辦法?
有辦法不早說,害他瞎擔(dān)心,暗自腹誹著:他就一老老實實的讀書人,哪里跟的上你的腦回路,也不想想自己是尋常人能比得了的?
“這你動了他女兒,人能跟你妥協(xié)?打不垮你也讓你掉一層皮吧。”
他覺得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跟你說你也不懂,反正到時候這個人她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處理干凈,否則你也沒臉待這里了!”
他對自己的朋友也好,下屬也好,要求都是很嚴(yán)格的,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只怕豬一樣的隊友。
“沒你事了,趕緊滾!”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屋子里,順帶把門也鎖了!
夜明那個氣啊,不過誰讓人在他的地盤出事呢,何況那出事的也是他的學(xué)生。
那些個學(xué)生,他得好好處罰處罰才行,簡直不把國法家規(guī)放眼里。
“看他這火氣沖天的樣子,那寧洋洋怕是傷的不輕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自言自語著往屋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