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市尋端·大連開埠建市
- 蔣耀輝
- 1953字
- 2021-02-07 17:10:37
沙俄軍艦進入旅順口
1897年11月1日,兩名德國傳教士在山東巨野被殺,史稱“巨野教案”,又稱“曹州教案”。11月14日,德國軍隊借機強行占領了膠州灣。這給沙俄軍隊趁機占領遼東半島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遇。
于是,沙俄外交大臣穆拉維約夫緊急上奏沙皇尼古拉二世:“看來我們應該特別參照山東半島事件,不失時機,派我艦隊占領大連灣或海軍部指示的其他港口。”并認為沙俄軍隊已經具備了執行侵占大連灣任務的強大實力,一方面能夠實現預定目標,另一方面又能防止局勢嚴重惡化。其強調:“據外交部所掌握的情報,大連灣目前優勢明顯。”
可見,在其心目中占領大連灣是首要選項,沙俄海軍部意欲占領遼東半島上的其他港口的意見可以先不考慮。穆拉維約夫同時給出了占領大連灣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依照七等文官巴布羅福(沙俄駐北京公使)發回的電報消息,中國政府對于德國在膠州的強硬行動感到惶惑不安,請求我們保護。因此,我們在北京很容易把占領大連灣解釋為為我國艦隊獲取一個堅固的基地,以防備太平洋上再次發生對中國不利的事件。”
同時,也露出了西方列強慣用的強盜邏輯和野蠻嘴臉:“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東方民族最尊重武力和強勢,對這些民族的統治者濫用建議和忠告,是達不到目的的。中國政府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為最能印證歷史的指示。”
“所有這些情況顯然已清楚地表明,我們不能、也不應該再信任中國朝廷的友好保證了。七等文官巴布羅福最近發回的一份電報說明,中國朝廷對強勢總督和巡撫的專橫束手無策。如果我們徒勞無益、漫無目的地花時間對總理衙門進行交涉、規勸,滿足于中國大臣廢話連篇的承諾,那么歐洲列強會用德國在山東半島南部成功為自己船只獲得港口的那種方法實現自己的既定目標。”
沙皇尼古拉二世在此報告上批示“完全同意”,并進一步指出:“看完這份陳述,我完全同意它的最終結論。我認為,不能再浪費時間。我一直以為,我們日后的自由港應選在遼東半島或朝鮮灣東北一隅。”
1897年12月11日凌晨2時2刻,沙俄海軍代理大臣推爾托夫從海軍總部向駐扎在日本長崎港的沙俄海軍上將杜巴索夫發出第4240號絕密電報:“中國政府已同意我國艦隊駛入這個原本不對外國人開放的港口,并在必要時可使用其兵工廠。因此,根據我國皇帝陛下的圣意,接此命令后,請速選派巡洋艦等共三艘艦船前往旅順列烏諾夫(沙俄軍隊駐旅順代表)處。而且,巡洋艦應符合旅順港的水深,能順利進港。艦隊應抓緊時間,抵港后即在該港拋錨停留,直至接到新的命令。此命令請嚴格保密,甚至不得告訴船長們,只有你和列烏諾夫有權知情。你可表面上安排該船隊去其他島嶼。艦隊其他船只應保持完全待命狀態。”
因為沒有與中國清朝政府簽訂公開協議,為防止其他國家的軍艦駛入,12月14日,沙俄海軍代理大臣推爾托夫發電報給駐京公使巴布羅福:“希望我國艦船抵達旅順后并不占領它,而是在港內停泊,使其他外國艦船完全無法在此停靠。不宜馬上要求征用兵工廠。如果在旅順事務方面被英國或日本領先,那么我國的艦隊司令可以向中國人抗議。但無論如何不可采取威脅或其他敵對行動。”
1897年12月15日,沙俄軍艦進入旅順港。沙俄海軍上將列烏諾夫將其三艘戰艦抵達旅順口之事即刻發電稟報沙皇,沙皇“龍顏大悅”,在來電上親筆題寫御批:“謝天謝地!我認為,有必要趁英國人還沒有占領大連灣之前,將我國的兩艘領航艦派往此處。請將此決定告知杜巴索夫。如果能占領這兩個港口,以后我對東方事務就能安心了。”于是,1897年12月15日凌晨3時,沙俄海軍代理大臣推爾托夫按照沙皇的旨意,給杜巴索夫上將發去一封加密快電,命令其派遣太平洋艦隊三艘艦船前往大連灣。
甲午戰爭之后,日本軍隊在清政府3,000萬兩白銀贖回遼東半島的條件下,于1896年12月撤離遼東半島,清軍重新駐防旅順、大連。但是,此時的清朝海軍已無海上防守之力。當沙俄“艦隊抵達旅順港后,發現該港是自由港”。就在沙俄艦隊進入旅順的第三天,英國艦船駛入了旅順口。于是,1897年12月17日晚9時45分,沙俄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杜巴索夫從日本的長崎港向俄外交部發回電報:“請我國駐北京使館奏請(中國政府)給旅順的中國當地政府施壓,強烈抗議英國船只進入和滯留旅順港。”
12月19日,沙俄海軍上將列烏諾夫從旅順發回第92號電報:“大連灣沒有英國船只。”
至此,沙俄艦隊在清政府的默許下進入旅順港,并極力排除其他國家染指遼東半島特別是旅順和大連的企圖。
曾經的大連灣,幾多風平浪靜,漁船往來其間,還是一片未開墾的處女地。此時,李鴻章于19世紀80年代修建的幾個把守大連灣的炮臺,也因甲午戰敗而黯然失色,早已被日本軍隊拆卸一空。大連灣內供帆船停靠的、被稱為“李鴻章棧橋”的碼頭,似乎正孤寂地等待命運的裁決。不久,大連灣就和旅順港被一紙不平等的契約租借給了俄國,開始了被殖民、被奴役的屈辱歷史。

圖2-1 沙俄侵占前的大連灣內景。(1898年1月8日,《倫敦新聞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