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沒人的時候，不必稱呼君上。”鳳臨雪出言道，不過閔末和離言還是改不了口。

“雪兒，我知道你不滿。再等等，等家父與我將蕭家整治好再說也不遲。”蕭羽勸道。

“蕭羽，這件事已經說出口。君無戲言，你該知道的。”鳳臨雪不是沒有顧慮過蕭羽提出來的問題，只是最終會這樣決定，鳳臨雪就是想一石激起千層浪。

鳳血國已經沒落了，鳳血的沒落意味著鳳血國的沒落。父王走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來的步子只有她來完成了。

“既然你已經決定，臣無話可說。”蕭羽見鳳臨雪心意已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

“蕭羽，鳳血國已經不是昔日的鳳血國。我相信你和蕭將軍都很明白，我如果走老路，你覺得還會成功嗎？”鳳臨雪看著蕭羽問道。

蕭羽沉默，他知道鳳臨雪說的沒有錯。賀蘭家是被鏟除了沒有錯，但是鳳血國也已經千瘡百孔。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想再看見有新的孔出來。

只是已經千瘡百孔又哪里還在乎多一個孔，顏陌子的話沒有錯，蕭羽的話沒有錯。但是鳳臨雪有她自己的考量。也許激進，但是如果手軟，就只會是清末的戊戌變法。

鳳臨雪的想法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因為這是她剛準備走下去的路。甚至不知道傲軒然會不會贊同，但是鳳臨雪已經開始了。從目前看來，傲軒然是沒有異議的。只要他沒有異議，那么鳳臨雪更不擔心了。

傲軒然走出去殿外并不是無所事事，既然說了幫鳳臨雪處理宣武家，當然不是夸下海口。

找來人，傲軒然吩咐下去，這才準備回去看看鳳臨雪那邊說得差不多沒有。

轉身，看見的是顏陌子。傲軒然自然的微笑道：“陌子。”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傲然的國君。”顏陌子陳述句的語氣，聽不出什么情感。

“離開就是離開，沒什么好說的。”傲軒然回答道，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為了君上，你遣散后宮？”顏陌子語氣有了波動。是該在意的，那么多年。

傲軒然點點頭，沒有否認。

“倒是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癡情人，還以為你的心是石頭。”顏陌子口氣開始不是很好了。

“陌子，我告訴過你，我有很多女人。”傲軒然沒有瞞過顏陌子，從前也一直都是把她當成合作的搭檔。

“可我從來不是其中一個，上次回來也是為了她，那次也是為了掩護她你才會有困境。”顏陌子何等聰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聯想起來。

“是。”傲軒然點頭，都是為了幫臨兒沒錯。

“你利用我。”顏陌子這句話令傲軒然微微蹙眉。

“我以為那只是朋友一場的幫忙，如果讓你覺得是利用你，我很抱歉。”傲軒然當時確實沒有告訴顏陌子實情。

“我問你，你對我從來都沒有動心？”顏陌子的年齡雖然不小，但是容顏并沒有衰老。顏陌子其實也是一個美人，只是通常都比較面無表情，看著有些難以親近。

“陌子，我只當你是搭檔。”傲軒然回答道，對于顏陌子，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說了。

“我不信。”顏陌子不知道為什么那么肯定傲軒然是對她有情的，這一點傲軒然也奇怪。難道是年少時，自己做了什么留情的事？

“陌子，不要再固執。別說以前，如今有了臨兒，我更不可能。陌子，如果以前做了一些令你誤會的事情，我抱歉。”傲軒然也沒想不清不楚，他認為自己夠說得清楚了。

在傲軒然的心里，顏陌子就是典型的心機女人。她想的，謀劃的，都是那樣在心中算計好。可能喝一口水，都在她的算計內。是很好的搭檔，但是他不會動心。

“為什么是君上？”顏陌子追問。

“國君，主子找您。咦，顏梅主也在？”小玉照鳳臨雪的吩咐出來找傲軒然，卻看見眼顏陌子在和傲軒然說話，有些奇怪。

傲軒然向顏陌子示意道：“我先回去了，不為什么，看上眼了就上眼了。”離去之前，傲軒然不忘解釋道。

當初在朝堂之上，臨兒掀開蓋頭的時候，就已經對她另眼相看。那一次的對上眼，才有了后來的摩擦，于是有了種種的過往。

顏陌子平靜的面孔看著傲軒然離開，身后跟著小玉的身影。那個男子的背影，是她顏陌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十年，算起來，已經有十年了。十七歲情竇初開，只是為了他。五年前他消失，自己還沉淪過，意外他前不久的出現。可是現在知道原來那是為了自己的主子。

傲軒然回去就看見鳳臨雪按著太陽穴在想著什么，秀眉緊蹙，顯然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怎么了？”靠近鳳臨雪，傲軒然直接把鳳臨雪抱在懷里。

“你在選撥你那些大臣的時候用了多久？”鳳臨雪問道。

“至少三年。”傲軒然立國五年，最近才算是把老古董清理完，都是一步步走下來的。

“時間也不短。”鳳臨雪知道三年其實已經是很不錯的時效了，只是鳳血國等得了三年嗎？看來還得想想別的辦法，鳳臨雪腦海里出現的只有那么幾個人，現在除了武木云，其他的都身負重任。

“臨兒，不急，慢慢來。剛才陌子找我了。”傲軒然修長的手指籠著鳳臨雪的青絲，五指的力道很輕柔的給鳳臨雪梳頭。

“怎么說了？”鳳臨雪轉移了思想，關于這一點她更想知道。

“不知道為什么，陌子一定認為我以前喜歡過她。”傲軒然無奈道。

“肯定是你處處留情，說不定喝醉的時候跟人家滾過床單，然后你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她一直記著。”鳳臨雪瞎掰道。

傲軒然蹙眉，那五年他根本就沒喝醉的習慣。他當時是潛伏者的身份，怎么可能讓自己失態。不過倒是又一次，似乎是有點不對。

“這么說起來，難道是那次辦完事回來喝完酒我說了一句話令她誤會了？”傲軒然想起來了。

“什么話？”鳳臨雪反問道。

“我說，陌子，你要是不算計人的時候，還是挺美的。”傲軒然回答。

鳳臨雪點頭道：“一定是了。”

傲軒然一臉怨念，只是一句勸告罷了。只是想告訴顏陌子，希望平常就不用也一直算計著了。

“好了，知道了癥結，我知道怎么下手了。剩下的交給我來。”鳳臨雪站起身，這種事早點說清楚最好，免得夜長夢多。

“你去找陌子？”傲軒然拉住鳳臨雪的手問道，臨兒這就去？

“廢話，等我回來。”鳳臨雪攏起發絲隨意的扎上馬尾，直接就出去了。

傲軒然搖搖頭，看著鳳臨雪堆成山的奏折，嘆息一聲。還是打開幫她看，順便做了批注。

“陌子。”顏陌子因為是鳳臨雪從鳳血挑出來輔佐她治國的鳳血成員，鳳臨雪當時就安排顏陌子住在宮里。如今要找人也不難，走幾處宮殿就找到人了。

“君上。”顏陌子見鳳臨雪前來，心里大約知道是為了什么事。

“坐下來。”鳳臨雪做下了身，示意顏陌子也坐下來說話。

顏陌子沒有推脫，按照鳳臨雪的意思坐下來。

“你喜歡傲軒然？”鳳臨雪說話通常不喜歡拐彎抹角。

“嗯。”顏陌子也很直接。

很好，跟聰明人打交道是比較爽快的。鳳臨雪贊賞，只要不是藏著掖著，就好辦一些。

“你是愿意跟人分享男人的人嗎？”鳳臨雪又問。

顏陌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

“陌子，我很欣賞你。我也很欣賞你的辦事效率，你會感情用事嗎？”鳳臨雪又問。

顏陌子看向鳳臨雪回到道：“至少目前會，主子。”

“為什么？”顏陌子這么直接的回答，鳳臨雪倒是稍微意外。

“主子，我喜歡他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月。”顏陌子的回答很明確。

鳳臨雪嘆氣道：“那么我只好撤掉你丞相的位置，包括你在鳳血的梅主之位。接手人小玉，你把事務交接一下。”

“主子，若是陌子不愿意呢？”顏陌子的回答令鳳臨雪稍微意外了一點。

“這是你的權利，不過我也有我的辦法。陌子，其實我更欣賞你的辦事效率。小玉雖然不錯，但是不會有你的效率。”鳳臨雪直言。

“容屬下好好想想，明日給主子一個答復。”顏陌子回答。

鳳臨雪點點頭，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至于怎么選擇是顏陌子的抉擇，這不是鳳臨雪能幫她想的問題了。

說實話，喜歡一個人十年，確實不容易放開。沒想到竟然是十年，傲軒然這個死男人招惹的女人還真不少。先是落云風，再是顏陌子，看起來都是對他死心塌地的。

鳳臨雪回去就看見傲軒然在燈火下幫她批閱奏折，忽然有一種歸家的感覺。原本準備回來找他算賬的心都平復了。

“說好了？如何？”傲軒然抬頭問道，鳳臨雪一進來，他就知道了。

“喜歡你十年，你害人不淺。”鳳臨雪回答。

傲軒然微微蹙眉，十年這么長？就是自己一進鳳血，就被顏陌子盯上了？

“臨兒，先過來。”傲軒然見鳳臨雪竟然沒有到自己懷里來，有些納悶。

鳳臨雪只是去找水喝，陌子大概真的很不喜歡自己，連口水都沒有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