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沫看出了雨蝶的猶豫，她輕皺了皺眉頭，敢情這司馬言和司馬昊是在故意打擊著雨蝶剛剛燃起的信心，的確練武功很辛苦，但，有志者事竟成嘛！這司馬言和司馬昊怎能一點鼓勵都不給雨蝶，反而還這么直接的打擊她。

她輕握住了雨蝶的手，笑得一臉的淡然，不急不躁的說道。

“蝶姐姐，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你看，我不是也在慢慢的改變著嗎？既然連人的本性都能改變，更何況是練武功呢？如果蝶姐姐真的想練武功，我相信蝶姐姐一定會不怕辛苦，勤勞練功，最后，蝶姐姐一定能有很多的收獲，我覺得，關鍵還是在于蝶姐姐你自己的決心，當然，七王爺的話語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離沫不忘在話語的最后，說出對司馬言的一種肯定，她覺得自己的說話藝術越來越好了，不過，她會再接再厲的，而且，不會驕傲起來。

“娘子說得有道理。”

司馬昊很適時的表達出自己的見解，他望著離沫的眼眸里，有一抹不尋常的韻味，似乎，是對離沫的贊賞，離沫所說的話語，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來，人的潛能真是無限的，誰都不容許自己去小撇？

司馬言覺得有些許委屈，他明明是出于好心，當然，他的這份好心里還有著自己的一份小私心，他真的是不想雨蝶受苦，他看著雨蝶如此柔弱的模樣，真的不適合練武功嘛！他用很不友善的目光望了望離沫，又望了望司馬昊，還是覺得離沫和司馬昊是存心在和他作對。

聽完離沫和司馬昊的話語，雨蝶恢復了自己的信心，還逐漸褪去自己臉上的猶豫，她覺得離沫剛剛那番話語很有道理，像練武功這種事，確實辛苦，但關鍵是自己的決心，如果她的決心夠堅定，就一定不會怕辛苦了。

雨蝶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她一定要學武功，那怕非常的辛苦，那怕只能學到花拳繡腿，她也一定要學，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慕容夜漠。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學武功，不管多辛苦，我也不怕，各位師傅，小女子這廂有禮了，以后還請各位師傅們多指點迷津。”

司馬言的話語，被自己硬生生的咽回了喉嚨里，他本來還想繼續勸雨蝶別學武功的，但就目前情況來說，他的勸說一定不起絲毫的作用，既然雨蝶如此的執意，那他就只能選擇支持她，只要她過得好就好，他怎么樣都無所謂了？

“蝶兒，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就好好加油，我對你有信心，或許有那么一天，蝶兒你也可以武功蓋世也說不定。不過，蝶兒，我不明白，你如此想練武功的真正原由是什么？應該不單單只是想保護好自己而已吧？”

離沫淡笑著點了點頭，很碰巧的，司馬言所問的問題，也是她正想雨蝶的，她真的不明白，柔柔弱弱的雨蝶，怎么會突然的如此想練武功？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蹺？或許？跟自家的哥哥有關也說不定，其實，雨蝶和自家哥哥的問題，才是離沫今天來這里的重點，但，司馬言不問，她也就還沒開口問，不過她想，最后問這個問題的人，應該會是她自己吧？畢竟，司馬言和雨蝶的關系還是屬于特殊的，她不想看到司馬言一臉憂心忡忡的。

雨蝶微微的低下頭，兩朵美麗的紅暈已經染上了她的雙頰，沒錯，她就是在害羞，感到難為情。雖然，她心里早就料想到離沫他們是為她和慕容夜漠的事情而來，但，這話語就要說出口了，就算心里早有準備，可她的臉，還是無法控制得住的紅了。

“謝謝，我一定會加油的，不過，各位師傅們也是要努力才行哦！時不時的給指點迷津，不然沒人教，我可是很難自學成才的。嗯，保護好自己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我想和漠并肩作戰。”

什么？并肩作戰？離沫和司馬言一臉的目瞪口呆，還是司馬昊把持得住，臉上仍舊是沒瞧出什么表情來。

離沫沒想到，雨蝶的另外一個原因，竟然是因為想和她哥哥并肩作戰，她哥哥是個大將軍，所娶的妻子的確是會有些武功更好，但，并肩作戰？上場殺敵應該就不用了吧！離沫覺得雨蝶是顧慮得有些多了，或許是因為雨蝶很希望自己能為自家哥哥分擔，她不想扯慕容夜漠的后腿，更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配得上他吧！

哎！這天下的女人全都一個樣，愛上一個男人后就死心踏地的，且都不為自己著想，就只知道為對方著想，好像是能為對方好的事情，不管多辛苦，她心甘情愿去做，而且什么都不怕？離沫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看到司馬言還是一臉驚愣的模樣，離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隨即，將自己的目光投放在了司馬昊的臉上，她在司馬昊臉上看到的情緒，便是無波無瀾，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壓根就沒啥情緒？離沫輕啟了啟玫瑰紅唇，對司馬昊笑得一臉的如沐春風，她希望司馬昊能說點什么？別那么安靜，雖然他身上的氣魄根本就讓人無法將他忽視掉，但，總是一臉沉默的坐著，那豈不是跟雕像有得一拼了？

離沫收回自己的目光，但卻沒有收起自己嘴角處的笑顏，她微轉了下身，將目光投映在了雨蝶的身上，很快，她便看出了雨蝶臉上的嫣紅，可見，那個有點敏感，但在場的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還是得由她來問出口。

“蝶姐姐，你就放心啦！作為你的師傅們，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讓你將武功學好，你盡可以不用擔心，就等著學到蓋世武功吧！蝶姐姐，竟然你學武功的另一個原因是想能跟我哥哥并肩作戰，那蝶姐姐你昨晚和我哥哥談得怎么樣啦？是準備要一起私奔呢？還是，你委身于我哥哥的妾。”

離沫覺得自己問得很是含蓄了，剛一開始還有寒暄來著，不過，司馬言和司馬昊都用鄙夷的目光望著她，宛若在責罵她剛剛那樣子的提問很是糟糕似的。離沫的心里，開始覺得委屈窩火，這兩兄弟典型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這倆人剛剛自己都不問，她現在將問題問出來了，竟又覺得她問得不好，真是的，如果換成是昨天下午的慕離沫，她保準自己會大動干戈，先將司馬言惡狠狠的修理一遍后再說，至于司馬昊嘛！她一定要用話語氣死他。

不自覺的，她悄悄嘆了嘆氣，可惜她現在已經選擇了改變，凡事最好能忍則忍，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友一個眼神，一句話聽起來不和善就大動干戈啊！她是溫柔嫻淑的女子，就算是要收拾別人，她也要用溫柔嫻淑的方法，她一定要改變到底，絕不會讓自己半途而廢的。

雨蝶也沒想到離沫會問得這般的直接，不過還好，現在的離沫在改變自己，不然，她估摸著應該會是更直接的問法，可能從剛剛一進來就問她這個問題了，勢必是不會憋到現在才問的，不容易啊！她一定要學習離沫的這種精神，執著的練武功，她相信老天爺，不會虧待她的。

竟然是自己選擇的路，那她就會好好的走下去，她不想去在意過多的風言風語，她只想與慕容夜漠相依相伴到白頭，那怕這條愛情路上會很是坎坷，她也不怕，決定了的事情，就該好好的堅持下去，人生道路上，能遇著一個彼此相愛的人兒不容易。

“我相信你們這些師傅，不擔心了。昨晚漠來找我，和我聊了很多，我知道他要娶玉公主的事情，他是大將軍，和玉公主很是般配，原本，我是想好好的祝福他們，然后，自己和彎兒離開這里，干脆闖蕩江湖去，但后來，他的話語感動了我，而且，我對漠的感情……一直都在，最后我就決定啦！只要能待在漠的身旁，就算只是做一個妾，我也不在乎。”

在雨蝶的眼里，離沫看到了情真意切，女人，真的好傻，男人的幾句好話，自己所謂的狠心，便被擊得絲毫也不存在了，對，就只想待在男人的身旁，那怕是沒有名分也沒關系，還心甘情愿為男人做牛做馬的，甚至覺得自己甚是偉大，為男人付出了那么多，男人一定會好好對自己，但，有太多的女子，到頭來卻什么都沒得到了，而且還不僅丟了身，連自己的心和魂都丟下了。

她微低下了頭，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好？她明明猜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可能是這段感情里有太多的無奈，讓她無法毫不猶豫的去祝福，畢竟，在不久之后，雨蝶和自家哥哥之間，會很明顯的就還隔著一個玉公主，女人雖然傻，但每個女人卻都是不愿意和別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幸好，這是在古代，思想那般的傳統，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只是，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永遠都不會消停，她的蝶姐姐，確實該好好的練一下武功。

雨蝶和司馬玉之間的身份問題著實相差甚大，一個是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卻是時常拋頭露面，見不得光的青樓女子。

離沫輕抿了抿自己的唇，她只是稍微用自己的腦子一想，便能想象得到，雨蝶定是會被司馬玉所欺負的，到時，她得好好的想好法子對付司馬玉才行，對，沒錯，她一定得幫雨蝶，不然讓她受到司馬玉任何的欺負，她不想看到雨蝶再步自己娘親的路，如果可以，她會盡快教會雨蝶一些小小的防身術，比如說，如何研制某種毒藥？如何運用某種毒藥？等等。

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司馬言的眉頭，緊擰在了一起，他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但他的心里，其實是千萬般的不期盼這種結果成事實，在他的心里，雨蝶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她怎能委屈自己去做慕容夜漠的妾呢？而且，那位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還是他妹妹，到時候雨蝶受欺負了，就算他想幫上忙，估摸著也是很難使上力的，畢竟，司馬玉還有他額娘在身后撐著腰，一個司馬玉或許不難對付，但，再加上他額娘的話，那可就著實不好說了。

輕嘆了嘆氣，他的心，再一次被四分五裂，如果雨蝶喜歡他司馬言，愿意跟隨他司馬言，那他一定會讓她成為自己的王妃，任何人都休想阻止他，他不怕誅滅九族，他可以帶著雨蝶闖蕩江湖去。可惜，雨蝶最終選擇的人始終不是他，而卻是他的好兄弟慕容夜漠。

那他還能怎么做呢？慕容夜漠的苦衷他是知道的，如果換成他司馬言是他慕容夜漠的話，那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是會跟漠一樣，讓雨蝶先委身成為他的妾，然后，再給她無盡的寵愛。

不停的往茶杯里斟滿茶水，不停的一飲而盡，但畢竟這是茶水而不是酒，無法讓他將自己灌醉，他的心，痛得慌，卻無處可宣泄，那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讓自己一醉方休，沒有了清醒，心就不會這般的痛了吧！他覺得自己的心，宛若已經破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血窟窿，他拼命的想將血窟窿補好，但這個血窟窿卻越破越大，他根本就無法將那個血窟窿補好。他多么希望老天爺能來告訴他，應該怎么辦才好？

氣氛變得特別的詭異，還有些許的尷尬，如果再沒有人說話的，雨蝶覺得自己會瘋了的，她希望自己所作出的這個決定能得到別人的支持，她的信心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但她一直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如果連自己相交甚好的姐妹都不支持自己的話，或許她又會開始動搖了，她只是一個小女子，一個希望得到幸福的小女子，可為何偏偏？這幸福是那般的難以得到，她將自己的頭低得更低了，她能諒解此時司馬言心里的痛苦，如果說出去的話語，還能重新再收回那該有多好？

她后悔了，她想收回自己剛剛說出去的那番話語，她不想傷害到司馬言的，可惜，這世界上偏偏就是沒有后悔藥，不然，不管多貴，她都會去買一顆來吃，騎虎難下的感覺，真讓雨蝶感到十分的別扭，輕啟了啟唇，如此沉默的氛圍，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再說些什么好？她覺得壓抑，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司馬昊也端起了茶水，但沒有一飲而盡，只是輕抿了幾口。他察覺得出氣氛的怪異，也明白離沫和司馬言的一些心思，但，司馬玉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不能做出傷害自己妹妹的事情來，可，如果雨蝶受到傷害，最是著急的人一定是他的娘子，確實是件棘手的事情，或許該說，慕容夜漠和雨蝶之間的愛情，本來就不該開始。

老天爺還真是喜歡作弄人，偏偏讓不該相愛的人相愛了，而卻讓那些本該相愛的人根本就對對方一點感覺都沒有，興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可能就稱不上是所謂的愛情了。

司馬昊輕聲咳了咳，他將目光投放在了離沫的身上，他覺得自家的娘子今天，有點太過于沉默了，原本該由他家娘子打破沉默的，但竟然他家娘子遲遲沒有開口，而且還正一臉呆愣的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看來，這詭異的氣氛只能由他這個向來安靜的人，開口打破沉默了。他知道的，司馬言是此時此刻最不可能打破沉默之人。

“雨蝶姑娘，你確定自己真的都想清楚了，要做出如此一個決定來？如果你真的想得很清楚了，那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可，玉兒畢竟是我和言的妹妹，我們縱然是不想看到你們互相傷害。”

司馬昊的話語，成功的將在場眾人的思緒給拉回到現實中來。他話語里的意思，希望雨蝶自己慎重的想清楚再做決定，然，一半的支持，還有一半是提醒，只是，對于提醒的話語，他沒有講得很清楚明白，算是在顧忌到了雨蝶的面子。畢竟是個女兒家，不好將話語挑得過于明了。

離沫算是勉強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她內心的波濤洶涌，似乎很難一下子變恢復平靜，她是想開口打破沉默來著，可總得讓她先把自己心里的思緒理順了再說吧！畢竟，這關系到自己好姐妹一輩子的幸福，如果她一時口誤，誤了雨蝶一輩子的幸福，那她估摸著以后吃飯睡覺都不會安穩了。她承認，自己暫時是沒法做到和司馬昊一樣的冷靜睿智，輕易而舉的，在短暫時間內就能將事情思襯清楚，且說出盡可能簡單扼要的話語來。不過，雨蝶和慕容夜漠的事情，她一定會參與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