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大舒服
- 棄天之劫
- 一壺臆言
- 3078字
- 2020-12-23 09:17:06
修復的速度永遠趕不上破壞,裂痕還未修補到一半,第二根翎羽就已經緊隨而至。
“轟……”
再一次撞擊聲響起,原本就已有裂痕的冰蓮,被硬生生被撞掉兩片花瓣,其上面更是裂紋遍布,隨時都能碎掉。
冰蓮內,岑老夫子委頓不堪,半跪在地,手中玄冰劍更是斷成數節,佩劍被毀,對于劍修來說乃是不祥之兆,劍修最長說的一句話便是“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玄冰劍已毀,無法繼續維持冰蓮運轉,冰蓮之上更是裂紋遍布,而此時第三根翎羽也終于到來。
沒有劇烈的撞擊,沒有震耳的轟鳴,就那般輕飄飄的落在了冰蓮之上,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咔嚓,”一聲清脆的冰裂之聲傳出,隨后便如同受到傳染,爆裂之聲不絕于耳,本已遍布裂紋的冰蓮碎裂開來,碎冰散落一地,而冰蓮內的岑老夫子卻早已蹤跡全無。
青鳥看著那滿地碎冰,自語道:
“居然讓他給溜走了,不過想要逃出我天源山脈,就這點能耐還不夠。”
話音未落,便已振翅而起,朝著遠方疾飛而去,瞬間便沒了蹤跡。
過了許久,礬山山腳,地面松動,一顆蛇頭鉆出,看著一片狼藉的老巢,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這顆蛇頭的主人自然是那六目酸與,原來早在岑老夫子與青鳥翎羽交手之前,便趁岑老夫子無暇顧及溜下山來,躲到地底,才饒幸躲過一劫。
躺著水玉床,摸著嘟嘟肚,喝著猴兒酒,此乃唐遠自認為是人生三大舒服,直至很多年之后,每當談論起來還一直念念不忘。
棠庭山石洞之內,唐遠正在享受著他的三大舒服,突然洞外傳來大白急促吼聲。
七年相處,唐遠早已能夠大概明白大白吼聲所代表的含義,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顧不上繼續享受,翻身下床,朝著洞外奔去。
洞外古樹下,岑老夫子渾身是血躺在那里不知死活,大白在旁一直低吼不止。
唐遠急忙來到跟前,只見岑老夫子雙目緊閉,胸前灑落著大片的血跡,在那一身白衣的襯托下,格外醒目。
上前查看,岑老夫子呼吸微弱,雖渾身是血,卻沒有外傷,只是嘴角有血沫滲出,顯然是傷及內腑。
唐遠連忙吩咐大白道:“快將夫子移到洞內。”
雖然不知岑老夫子傷勢如何,但顯然在這里不適合進一步查探,只有先將其移到洞內,再做處置。
唐遠話音未落,一聲凄厲的鳥鳴,由遠至近,恐怖的威壓瞬間降落下來,將整座棠庭山籠罩其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這突如其來的威能,絲毫不弱于五年前那漫天劫云。
唐遠無論是神識與還是身體都遭受到了強烈壓制,思維停滯,身體更是如負萬斤,不負重壓匍匐在地,骨骼崩裂,腑臟移位,心臟停止了跳動,身體機能開始逐漸消失。
正當唐遠意識即將消散之際,胸口佩戴的那枚長生玉突然紅光大作,一片鮮紅的楓葉自那玉佩中緩緩升起。
一只青色小鳥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唐遠上空之中,仿佛是原本就在那里一般。怔怔的看著下方那升起的那片紅葉,眼中露出驚詫之色,
隨著那片楓葉出現,原本彌漫在棠庭山上威壓,如湯沃雪班的迅速消散。楓葉升至唐遠上方七尺處停了下來,化作點點紅色光雨灑落而下落在唐遠身上,順著皮膚滲透進身體,崩裂的骨骼開始愈合,移位的腑臟逐漸歸。
看著眼前的一幕,青鳥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它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久的讓它已經記不起過了多少年了,只記得那時的它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鳥,一樣的紅葉,一樣的光雨,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不知過了多久,唐遠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一般,空中不再有光雨落下,懸浮在空中的楓葉,也已不如之前那般鮮艷,如秋風下的落葉,飄搖而下,回到唐遠胸前那塊長生玉之中,一切又歸于平靜,空中那只青鳥也隨著楓葉飄落,而消失,如同它出現時一樣毫無征兆,仿佛原本就不曾出現過一般。
和那只鳥一同消失還有那只胖嘟嘟的飛天豬。
唐遠做一個夢,一個很長,很溫馨的的夢,他夢見了娘,夢見了娘的懷抱,娘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安心,那種感覺即便是把三大舒服加在一起都無法相比。
青鳥離開不久,岑老夫子率先蘇醒,原本所受之傷已經傷至根本,此時卻已恢復近半,心中充滿疑惑。
他清楚記得,當他逃離礬山的時候,體內假丹已經有了碎裂跡象,而此時觀察發現,自己的假丹不但沒有碎裂,反倒是愈加凝實,似乎已到了突破的邊緣。
岑老夫子還是低估了天源山脈中妖的實力,相傳天源山脈有三大妖,它們分別是,靈楓、夫諸和青羽,而即便是三妖之末的青羽,其修為竟然比他們長留派的老祖更為恐怖。
眼前只是青羽妖的一根翎羽,被它附上一絲神識,它的本體還遠在千里之外,但即便如此,這根附以神識的翎羽,也非他所能抗衡的,好在他手中還留有一枚傳送符。
傳送符是符箓的一種,分為定向和隨機兩種,隨機傳送符,的傳送地點無法提前確定,所傳送到的地點是隨機的,存在一定的不確定因素,而這種傳送符唯一的優點就是制作成本以及符師等級要求不高。
定向傳送符,可以把人傳送到預先設計好了的一處地點,因此是有子符和母符組成,啟動子符可以傳送到母符所在位置。
岑老夫子手中的傳送符就是一枚定向傳送符的子符,而母符則被他安置在了洞外那顆古樹之下,原本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這種定向傳送符最忌在使用過程中受到干擾,很容易被打斷傳送,即使沒有被打斷也會因傳送定位出現偏差,而被傳送到一個未知地點。
以去青鳥的感知,在它面前根本無法做到不被其發現,以其能力打斷傳送,再容易不過了。
因此他在等,等那個可以不被發現的時機,而之前無論是冰龍還是冰墻,以至于最后的冰蓮,都是為了這個時機所做的準備,
當那第三根青鳥翎羽與冰蓮相觸,冰蓮碎裂的那一瞬,便是岑老夫子所等待的那個機會,只是沒有想到,為了這個機會,竟然差點丟掉性命。
好在傳送子符被成功激發,并在青羽妖那絲靈識感應到之前成功傳送出來。
見唐遠與大白也都昏倒在古樹之下,心中頗感奇怪,不知它們為何昏迷在此,一番查驗之后,只有大白受了些內傷,而唐遠則一切完好
因擔心那青羽妖尋來,來不及收拾,丟下大白,連那山洞都沒有回,直接帶著昏迷的唐遠,連夜返回望云村。
一如七年前一樣,云霧山依然云霧繚繞,村莊中寧靜,大柳樹下仍然有孩童玩耍。山腳下水潭旁,竹樓依舊。
竹樓內空間不大,除了一張矮幾兩個蒲團便再無它物,矮幾上一把陶壺兩個陶碗。
屋內一老一少,老者盤膝坐于幾后,少年跪坐于幾側,少年端起陶壺,手掌泛起微微紅光,絲絲熱氣帶著茶香自那壺嘴飄出。斟上一碗,雙手端起恭敬的送到老者跟前。
“夫子請茶。”
老者接過陶碗,看了一眼那碧綠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將陶碗放到矮幾之上。
眼前這一老一小便是由棠庭山逃回來的岑老夫子與唐遠。
在回來的路上,唐遠就已經醒來,詢問唐遠昏迷經過,唐遠也是不知。
岑老夫子也曾懷疑是否與青羽妖有關,但若是青羽追到棠庭山,他們二個人類絕無可能有生還可能,這青羽妖可是天源三妖中,對人類最為充滿敵意的,很少有人類可以在它面前活著離開。
太多的不可思議讓他一頭霧水,但無論怎樣,遇見青羽妖還能活著走出天源山脈,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嗨!”岑老夫子嘆息一聲道:“當年老夫遇到瓶頸,入世游歷,路過此地突有感應,此地有我的機緣。修真者不信命,但信機緣,修真者不是單憑苦修就可以成功的,更主要的是依靠一個又個機緣才能越走越遠,為此我在這里等了足足百年,當年你六歲覺醒,覺醒既開竅已屬奇跡,八歲筑基更是奇跡中的奇跡,我本以為你便是我的機緣,也有收你為徒的意思。”
說道這里岑老夫子臉帶愧意。
“也是老夫操之過急,當年只考慮到你經脈的強度,沒有在意你丹田的承受能力,結果造成你丹田受到不可逆的損傷,丹田是修真者的根本,是存儲真氣,孕育金丹的第一要穴,丹田受損便無法修真,是老夫斷了你的修真之路啊。”
對于唐遠,岑老夫子深感自責。
“你今生已與修真無緣,修為也只能停留在練氣一級,雖然早已開竅,有神識相輔,但也只是與練氣中期的修士相當,在這大山中當一名獵人還不是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