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保持著我的態度,而且還大大聲地說道:“如果他自信自己的師兄沒有錯的話,怎么會害怕再檢查一次呢?而且就算錯了也不是一件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如果害怕錯誤,而掩飾錯誤那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呢!”
肖鋒看著我還是倔著脾氣,無奈地嘆了口氣,所有人都以為任東升這下子就應該會被我氣走,可是誰知道這老人卻臉露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你這脾氣我喜歡!你說的沒錯,害怕錯誤,欲蓋彌彰才是不光彩。”
我看著他臉露笑臉,我這時候整個人也沒有多好意思繃著臉。
“老前輩,其實我也是很敬佩您的,只是這事情……”我還沒說完,老法醫任東升就提著一個箱子對我做了一個不用說下去的手勢,然后朝著屈祥嫂的墓地走去。
我看著肖鋒已經跟了上去,我自然也就跟了上去,最后在車內的穎禎和穆佳莎也下了車。
那個墳墓就在那上面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現在來了,那種心情又變得不同。
在肖鋒拿著鏟不斷地向下鏟著的時候,我心里都有些緊張,越是越深,便是越揪緊,那時不時吹來的冷風幾乎讓我打了個冷戰。
當時那時候,天氣還算好,太陽也照著大地,但是那個秋季的風吹在身上,帶著自己身上原有的汗水一揮發,那種不是涼,而是冷。
看著泥土越堆越高,終于在一聲“哐當”響后,肖鋒立即停止了挖土,說道:“碰到東西了。”
我和穎禎她們的眼光都注視著肖鋒鏟子的地方,他用鏟子一抹開那松嫩的泥土,一個棺材板子赫然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問道:“這死了那么久了,還能驗尸么?”
那個老法醫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就算是幾千年前的尸體拿出來都可以照驗,除非是尸體損毀嚴重的,不然一般都能驗出很多東西。”任東升說道。
穎禎也學著大膽也過來看,可是還沒靠過來,就立馬縮回頭去,因為這時候,肖鋒拿起一只大鐵撬正準備將棺材頂板給掀起來。
上面有很多的棺材釘子,肖鋒示意我過去,他遞給了我一把鐵撬說道:“我和你同時用力,我們把這給掀開。”
肖鋒指了指那棺木的中段,我點了點頭,然后接過鐵撬向下一頂,受到了杠桿原理的作用下,那木板與鋼釘發出了脫離的“咣”一聲。
棺材木板橫生地被掀了起來,這時候一陣惡臭襲來,我當時沒忍住,猛地跑到邊上一個勁吐了起來。
確實是臭的要命,而且不僅臭,里面只剩下一個骨架,那個骨架上的頭顱里黑洞洞的眼孔看得我是現在想起來都一陣毛骨悚然,好了且不提我當時有多惡心恐懼。
這時候就看著那老法醫任東升人已經下了土坑,他戴上了手套和口罩,打著一只手電筒,還拿著一個箱子下了坑。
我在吐完了不知道有幾回之后,聽著那些骨頭摩擦聲還不斷地吐,自己心里還慶幸著自己吃的東西不多,這時候穎禎的腦袋嘆了過去,看著她好奇的樣子,猛地就又過去拉她回來。
穎禎看了我一眼問道:“怎么樣?”
“等他檢測吧!”我指著土坑下面,這時候我才發現肖鋒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土坑下面,他也不愧是當差的,這種對尸體得定力就明顯比我強得多了。
當時候是下午,那些棺材里的臭氣終于不斷地向外擴散,穆佳莎遞給了我幾張紙巾,然后顧自地捂住了鼻子,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穎禎受了那味道的刺激,也學著我的樣子大吐特吐,我見著她面色慘白,也急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她吐完之后能好受一點。
這時候肖鋒的眼睛一直都只是注視著坑內的動靜,只聽得洞內一聲長嘆。
“哎!”
那是任東升老法醫的嘆氣聲。
然后見著任東升老法醫面色凝重地走了上來,他拿著幾個袋子往那箱子里面一丟,然后說道:“初步判斷,這確實是個女人,而且死去的年齡在六七十歲左右,不過她的致命傷并不是被勒死,而是被利器扎中胸部而死。”
“不是勒死?也就是說她不是上吊自殺咯?”我急切地問道。
“嗯,這個人果然不是屈祥嫂,屈祥嫂當時的年齡絕對不會是四五十歲的。”穎禎點了點頭,然后稍微回過神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屈祥嫂的母親。”
屈祥嫂的母親?
我當時愣在了那里,屈祥嫂的母親?那該不會是屈祥嫂殺死了她的母親然后假裝著上吊的樣子……
可是我又隨即否定了我的想法。
假如真是我想的這樣的話,那當年的法醫為什么要說她是上吊自殺呢?
我看著任東升的臉色極度難堪,臉上像是被砸了個臭雞蛋一樣,我急忙上去說道:“謝謝你,任老法醫,是你還原了真相。”
“不要謝我,可是就是我也想不明白,當年我的師兄賀翔為什么要說謊話,可惜賀翔師哥已經死去多年了。”任東升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然后又嘆了口氣說道:“這些也只是初步判斷,還要等用一些精密儀器檢測一下,如果……”
任東升老法醫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他忍受不了自己的師兄賀翔為什么要說謊話,為什么要編出這么個彌天大謊。
而如今屈祥嫂既然還活著的話,那她很可能就是這起連環殺人命案的主使者。
我看著穎禎的嘴角抽動,像是要說什么,但是卻一直閉口不言,我走過去問她,她嘆了口氣說道:“堂哥,你現在明白了為什么她的墳前上會有新鮮的貢品了吧?”
“是屈祥嫂來這里祭拜她母親獻的貢品。”我淡淡地說道。
“那你知道這里為什么孤零零一座墳了嗎?”穎禎又問道。
“為什么?”我問道。
“只有一個理由。因為這里埋的是屈祥嫂的母親,所以不能和作為兒子的屈祥合葬,但是又為了掩飾是屈祥嫂的那身份又不能與屈祥嫂的父親合葬,這才會變成獨葬的樣子啊!”穎禎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