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碑后成群活傭一字扇形排開。他們如一尊尊鎮守神將矗立在一株形狀奇特根系發達的草木前,像在恪守某種使命。
央池注意到這些站立的活傭,左手拇指均戴一枚玉扳,她來此之前曾查閱過一些資料,烏木族自駐扎烏木流起便規定,凡族長,拇指必配一介玉扳,以示身份。照此看來眼前一干便是歷屆烏木族長無疑了。視線下移,在他們腳下是一具具形態各異卻早已風干的骸骨。不難推斷,他們定是這項工程的建設者與殉難者。
央池一聲嘆息,瞥向旁邊卜庫。
“阿爸,阿媽......”男孩眼中突然有淚花閃動。
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把一直緊握的匕刀,猛然刺向耳后。
殷紅的血靜靜滴下,央池凝視少年掌中之物,那顆血痣?
“阿媽,我找到了。”央池還在不解,少年已舉步向活傭方向前去。
“當心!”職業素養形成她入生室前須審慎的習慣。
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徑自向前,他緊緊盯著那株異草,目光堅定,心無旁騖。
央池這才仔細打量那株草木。通體朱紅,根如樹須,蜿蜒虬扎沒入一處...距離稍遠,看不大真切。
不過論體積,它似與普通草木別無二致,但其只生一葉,垂直挺立,且葉色如血,嬌然欲滴。
這是什么科?按自然法則,草葉一般呈對稱分裂生長,這......認知有限,她打開腕上科普鍵嘗試實體掃描解讀。
屏幕顯示:?
看來得先留存,回去問問金博士了,他是植物學方面的專家。央池心下一忖正要拍照。
“嗖!”手邊擦過一物。
央池扭頭一觀,一枚石釘隨重力嵌入身后闕壁。
好險。
“??!”前方傳來一聲叫喊。
央池抬眼望去,那扇活傭竟已活動起,它們抖落身上沙土,變換了隊形,環形圍困住少年,如旋木快速轉動,口中噴出氣體。
不好。她穿起防護罩,腦海閃出一個念頭:先前那堆白骨中恐怕不全是殉葬者還有個別闖入者。
小卜庫已不再叫喊,只面色痛苦蜷成一團。
怎么辦......
等等,剛才那群活傭并沒有任何異動,難不成是剛才卜庫觸發了什么機關?
央池發現少年手中那把彎月匕刀此刻已不在他手中。
“卜庫...”
央池上前幾步,準備伺機搭救。
“別管我。撻樸...”少年費力指指上方。
那把匕刀此刻竟懸插在那株異草闕壁之上,而它的刀柄卻不知怎么已然入鞘。是一塊打磨精細的解石!
剛才一瞬發生了什么?!
對于央池而言要取下它并不難,但當務之急應該先救人,這個孩子是著了什么魔,生死關頭還想著那把刀。
那排活傭還在旋轉,卻不再噴吐氣體,而是逐漸縮小范圍逼近蜷縮的少年。
少年的的嘴唇開始發紫,央池心想小孩怕是已經中了毒氣。
人命關天,不能耽誤了,突然心中一動,她打開應急探燈,將光亮調到最大,直射向那株朱草。
果然,群傭停下動作,開始反轉向后方圍攏。
看來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守護那株異草。
央池找準時機拉過小卜庫,退回玉碑口。
“這是幾?”央池伸出一個指頭在少年面前一晃。
“......我沒事?!鄙倌晏卵燮ひ允靖兄x,扭頭去瞧那把懸插的匕刀。
“真是不要命的小鬼,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小孩的嘴唇已呈青紫色。
“張嘴!”央池不由分說從內兜掏出一粒解毒丸扔進少年口中。
還好她準備的充分,不然這一趟不死也丟半條命。
遠處那些守草不倦的“活死人”還在虎視眈眈防著他們,而央池的時間卻在漸趨完畢。
突然,那堆白骨中一樣東西滾出,二人頓時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