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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心屬——本心

鄭遲道:“阿微,現在,我是殿前將軍,可以說是日日都能見到你。可是,卻像是咫尺天涯。你在奉德殿,我站在你身側;你在太極殿,我只能守在門外。你要回靜心殿,那是后宮之地,我不能跟著。”

李微:“確實,自我坐上這個位子,委屈你了。”

“阿微,怎么會?相比你在靳國那兩年,我沒法見你。如今,我已經很滿足了。”

“小鄭,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不合適嗎?”

“阿微,怎么了?”

“我們一直在錯過,結業,我說來找你,是我沒有遵守諾言。我們一起回到洛都,你說會向父王請求賜婚,可是,還沒等鄭元帥開口,父王走了,洛國的擔子壓到我肩上。”

“阿微,我說過,我會一直等著你。”

“小鄭,你的等待值得嗎?如今,你我已經是一殿君臣。日后,你若真的成了王夫,你還是臣,我依舊是君。這樣的婚姻,你受得了嗎?”

“只要是你,我都可以。”

“我受不了!小鄭,如今,我發現,我們真的不合適了。若我還是悅然公主,你是個合適的駙馬人選。如今,我是洛王,你不適合當王夫。”

“阿微,我知道,別人議論過我。我不能像圣則王的王夫一樣,可以與你共同理政。可你身邊,有有一眾朝臣,實在不必再讓我去插手政事。當我發現,我喜歡你的時候,我就只有一個想法,我想守護我心愛的姑娘。這個想法,一直沒有變過。”

“世事難料,許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了。你還有很多機會,早點找一個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李微起身,走了幾步。鄭遲急急跟上她,拉住她的袖子。

李微甩開,離他三步遠。“鄭將軍,君臣之禮不可廢。日后,你要守著這三步距離。前塵往事,孤希望你忘了。”這種冷漠的語氣,鄭遲是第一次聽見,他一時呆立原地。李微轉身,利落離開,卻無人發現,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淚,就一滴,隨風而去,再沒有了……

劍鳴山莊,洛瑾的院子中傳來陣陣嬉鬧之聲,洛瑾帶著洛思明玩著木質的小劍,你追我趕,時時過招,幾只小白鵝圍著主人跑來跑去。

張更從院門進來,手里端著一只小籮筐,“你們父子倆小心點,別踩了這些小鵝。”

洛思明看到張更,張開雙臂,直直跑過去,“娘,抱我。”他卻在半路被人從背后托著胳肢窩拎起來。

洛瑾抱起兒子,“乖兒子,要懂事,娘懷了小妹妹,不能抱你。”

“那我要抱妹妹。”

“好,到時你抱,爹不和你搶。”

洛瑾抱著兒子走到張更慎前,“又又,你這拿著什么?”

三人在石桌邊坐下,張更從框里拿了一只香囊給兒子玩,“馬上要入伏了,我做了些藥包,掛在房里,驅蚊避暑。”

洛瑾也拿了一個,聞了一下,“這房里多些藥香,比那熏香好聞多了。”

“你之前不是最討厭藥味的嘛?”

“那時,我一聞到藥味就想到你,你又不嫁給我,我不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用睹物思人了。”

張更佯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當著孩子面,說什么呢?”

此時,孩子已經領著香囊,在院子里追著幾只小白鵝跑來跑去。

洛玨看著這番情景,“我這不是言傳身教,教我們的兒子怎討女孩子歡心。”

張更端著籮筐,起身往屋內走去,“不正經,你自己是個大風流,難不成還要教個小風流!”

洛瑾跟在她身后,“又又,像我不是挺好的?我不就入了你的眼。哎哎,你走慢點,小心肚里的娃兒。”

幾日后,張更來替李微診脈。“小妹,你的傷養了這些時日,沒有什么大問題了。就是,你平日操勞,要注意休息,我調配的藥膳,教給長寧負責,你每天要吃。”

李微道:“嗯,我知道。秦始皇晚年求仙丹,我這身邊有位神醫賽過神仙,一定延年益壽。”張更被她逗得一笑。

“逍遙醫,你和洛大吵吵鬧鬧,終于走到一起。成婚三個月,第一個孩子便來了。劍鳴山莊更熱鬧了,念之也有伴兒了。如今,你又有了身孕。”李微撐著腦袋,笑得燦爛。

張更收拾好藥箱,在下首的位子坐下,“小妹,我……你……”

李微笑道:“逍遙醫,我是真的為你,為洛大高興。我猜,思明以后又是一個小猴子。念之估計是另一個浥塵哥哥。這兩小子碰到一起,就不知道,有沒有洛都雙公子這樣合拍了。你懷的這個,估計像你。”張更只一笑。

李微接著道:“我知道,讓你守著我的秘密,難為你了,但我只能相信你了。我,這輩子,沒有兒女緣。既如此,也不必要耽誤其他人了。”

張更小心問:“你是說,小鄭?”

李微點點頭,“我和他挑明了,我們不適合。回頭,我給他物色一戶好人家的姑娘。”

她說這話時,臉上掛著笑意。張更卻明顯感受到,她的笑容背后,滿是凄涼。這種笑,似曾相識,她想起洛玨。姐妹兩人卻是不同,洛玨自小如此,臉上一抹微笑,不是迎合,不是天生笑臉,而是如新雪梅花一樣的淡定從容,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冷靜清醒。小妹真的是強顏歡笑,那么一個明媚的人,那張似乎永遠只會有陽光的臉上,此時也只有了層層陰云。

張更懷著身孕,過了頭三月,胎已經坐穩,便去南林寺祈福,洛瑾自然是陪著她。慧慈夫人依舊在此修行,夫婦自然去探望,恰巧鄭遲也在此。四人一同品著香茶。洛瑾被慧慈夫人叫去幫忙做些事情。鄭遲正好詢問張更一些事情。

“逍遙醫,你能告訴我,小妹這些日子怎么了?”

“小鄭不是天天能見到她,何必來問我?”

“自從她從春山回來,就對我冷淡了許多,那些日子,你一直在照料她,沒有發現什么?”

“我只是照常問診而已。”

“逍遙醫,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如今情況危急,小妹她說要和我分開,不肯嫁給我。”

張更躲著他的目光,“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要不哄哄她?”

“我都不知道原因嗎,怎么哄?我想了想,或許是她有事情瞞著我,逍遙醫,看在朋友一場,你告訴我。”

張更無奈,“誰都要我保守秘密,可我是醫師而已。我實在忍不了了……”

張更確定周圍無人,低聲將因果細細道來。鄭遲聽后,呆了幾秒,抬腳欲走。

張更攔住,“你去哪兒?”

“我要去找她。”

“然后呢?把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我……”鄭遲一時語塞。

張更接著勸他,“小妹讓我不許告訴第三人,可我不忍你們之間有誤會。但我說出來,不是讓你去胡鬧。希望你好好想想,你要怎么辦?”

“剛剛是我沖動,我會找個時機告訴她。沒有孩子又如何,我要的從來只有一個她。”

“小妹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她不愿讓你知道真相,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她說與你分開,是不想拖累你。你要是這樣和她說,她能接受嗎?”

“那你說怎么辦?”

“她還在孝期,不會考慮婚事。正好趁著這段時機,你們都冷靜,都好好想想,怎么面對彼此。說不定,到時候,一切都要迎刃而解了。”

“好,我會好好想想。”

轉眼間,李微三年孝期已滿,朝堂上提議舉行國婚,都被拒絕了。

一日,張更獨自前往太廟,在孝烈王后的靈位前,她三拜,低低細語,“母后,要不是世事難料,我今日來,是來告訴你,我要嫁人了,嫁給小鄭,他雖是個木頭,但對我極好。這是我自己選的人,我無怨無悔。可是,如今,我不能這樣說了,我不能嫁給他,我這一輩子,也不嫁人了。小鄭或許會傷心吧。在母親眼里,對一個人好,是要用他認為好的方式對他好,這才是真的好。于小鄭,他等我十年了,我要是嫁給他,就是對他好了。可是,以后呢?我不能誕下我們的孩子,對他不公平。我也不告訴他這件事,不然的話,就是給他出了難題,若他娶我,是委屈了他。他不娶我,是擔著負心人的罵名。何必讓我們之間最后落個相看兩生厭,一世意難全的結果。就這樣吧,讓他對我的印象,永遠是那個和他斗嘴,和他比陣法,給他甩臉色的李家小妹。即使不能和他一世溫情,也把我最好的樣子留在他的記憶里。”

字字句句落在了鄭遲耳中。

李微從殿內出來,鄭遲站在空地上。李微走向他,鄭遲一揖。“小鄭將軍,這一年來,鄭夫人一直在給你物色親事,孤也選了幾位合適的姑娘。可是你通通拒絕,這是為何?”

“陛下,臣心有所屬。”李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枚印鑒,向他走近了兩步,“阿遲,我還是以李小妹的身份和你說話。這印鑒,換我一個愿望。你答應我,娶妻生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鄭遲將印鑒推回,“阿微,我答應你,會好好過日子,但不會娶別人。無論你是什么原因,我等你。你守萬里河山,我護著你。不求其他,只想你回頭時,背后不是空無一人,還有我。”

“你……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這樣是不孝!”

“阿微,你什么時候也拘謹這些世俗?我不娶親,不生子,于鄭家又沒什么影響。反正我有兄長侄兒,自是有人傳承家族。至于我,從小任性慣了,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你何必?阿遲,你這樣固執,不如,將你調離殿前將軍一職,你去威虎營奉職。換個地方,好好想想,就不會如此了。”

“阿微,我認定的事情,不會改。我只有一個心愿,守在你身邊。若要我為你去開疆擴土,我也義不容辭。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不會說一個不字。但你若要把我推開,絕對不行!”

李微搖搖頭,握著印鑒,越過他,向前走了幾步,“鄭將軍是男子漢大丈夫,孤不能勉強你。你若想調離,孤隨時答應。如今,孤與你還是三步距離。”

“謝陛下。”

這一年,李銘長高了一些,提著一只小籃子,一溜兒小跑,來到一座陵墓之前,他放下籃子,“阿爹,念之三歲了。舅舅說我是家里的男子漢,要保護娘親。嘿嘿,我今天幫娘親拿籃子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一只手溫柔地撫摸他的頭,“念之最厲害,你阿爹很高興。”

洛玨蹲下身來,從李銘拿的那只籃子里,取出一束蘭花,放在墓碑前。接著,從自己拿的食盒里,取出蔬果、點心,一道道擺好。最后,拿出一壺酒,斟了一杯,也擺在一處。

坐好這些,洛玨退后一步,跪了下來。李銘也跟著跪下,扭著小身體拜了三拜。

洛玨擁著孩子,“阿慎,念之又長了一歲。你書房院子里的蘭花又開了,我帶來給你看看。這些蔬果,是阿娘在南林寺的親手種的。點心是我做的。”洛玨說著這些的時候,嘴角一直含著笑意。“對了,明日,是阿娘的壽辰。阿娘不喜熱鬧,自然不愿大擺宴席,但她答應,回府待一天。到時,我就帶著念之去給阿娘祝壽。”

李銘一字一句,用軟糯的聲音說著,“阿爹,我三歲了,娘親說,我到了開蒙的年紀,我要拜松夫子為師。”

洛玨愛憐地點點孩子的小臉蛋,轉頭看著墓碑上“李慎”二字,“阿慎,你我都曾經在夫子門下求學,念之該尊夫子一聲師祖。如今,念之倒是和他的爹娘成了同門了。”

第二日,敬王府,李銘撅著小屁股,“孫兒祝祖母生辰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慧慈夫人將他扶起來,“我家念之最懂事了。”慧慈夫人笑容滿面,小小房中,圍了不少人,洛瑾夫婦和兒子、洛玨、鄭遲都在。她招呼眾人,“都坐吧。我這生辰年年有,說了不大動干戈,你們這群孩子都跑來了。”

洛瑾道:“一年才一次,實在是少了,要是伯母天天過生辰,我日日來討香茶喝。”

“你這皮猴,哪次沒有給你吃茶?”

張更道:“伯母,您別和洛大置氣,他從小就這樣。”

鄭遲道:“伯母,我是一定要來看你的。另外,陛下也把送賀禮的活兒交給我了。”

洛玨道:“今日難得相聚,中午我親自下廚,做幾道時令小菜,一起用吧。”

眾人說好。

洛思明拉著李銘,“哥哥,我們去玩。”

慧慈夫人道:“念之,你帶著思明弟弟好好玩兒。”

兩個小孩子手拉手自去玩耍。

慧慈夫人看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念之和思明,倒是真有些像阿慎和瑾哥兒兩個人小的時候。”

眾人一時無聲。

她接著笑道:“阿慎有你們這群好友,是他的幸運。我有你們這群小輩陪著,也是我的寬慰。你們和我說說,這段時間,有什么新鮮事?”

眾人又放開,聊了起來。

翌日清晨,洛玨送慧慈夫人回南林寺。二人走在,幽靜小徑上,石板路上桃花點點。洛玨扶著慧慈夫人,“母親,有詩云‘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個時節,想看桃花,來這南林寺就對了。”

慧慈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逢君,我倒是能看看這美景。只是,你打理王府,照料念之,這些日子,又回了奉德殿,辛苦你了。”

“母親心疼我辛苦,就多幫我帶帶念之。”

“你每年把他送這里的時候還少?我知道,你疼愛這個孩子。比起洛夫人對思明,我是少了幾分疼愛。但對于念之的教養,既要用心,不能讓孩子覺得,他沒了父親,天生低人一等。同時,也要有平常心,不能讓他覺得,誰都欠著他,驕縱太過,容易任意妄為。”

“母親說的是,教養孩子,我還得向您慢慢學。”

“你還年輕,慢慢來。但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要考慮。你和阿慎,是情深緣淺。阿慎給了你放妻書,你若考慮好了,我就上奏,將你從王室玉牒除名,還你自由身。”

“母親……”

“逢君,你是個好孩子。阿慎不愿耽誤你,你叫我一聲‘母親’,我也不想你委屈了自己。你若找到合適的人,就好好過日子。至于我這里,念之的娘親永遠是你,我也永遠是你母親。”

“母親,我知道,阿慎是真心待我,您也為我好。可我如今,對于情愛之事,真的沒有什么心思。”

“好孩子,阿娘不勉強你,你自己思量,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母親支持你。”

當晚,洛玨站在李慎的畫像前,燒了一張紙,火苗快速吞噬了那張紙,只依稀看到“放妻書”幾個字,很快,也消逝在火焰里……

幾日后,洛玨來到松宅,李銘行了拜師禮。一位小書童牽著他的手,一起往書閣走去。

洛玨一笑,“林先生,沒想到,懷恩才八歲,舉手投足間,倒有一份沉穩,這倒是繼承了您和楓先生的風范。”

林晚道:“那都是在大人面前裝出來的,在他的師弟師妹面前,他就是一個孩子王。”

“夫子在家中開設私塾,懷恩是大弟子,當然就是大師兄了。”

“懷恩的名字也是夫子取的,夫子讓懷恩姓松,名入松氏族譜。師父對我和師兄的恩情,無以為報。”

“夫子對我們這些小輩,一直極好。”

“師父一生,傳道授業。他卸任院長職后,在家中開設書塾,為各家子弟啟蒙。師父說,明山院在天下書院中,實屬特別,學子年滿十三歲才可入學,重有所專長。可在這之前,啟蒙最是重要。啟蒙學好,才有一技之長。”

“夫子有此胸懷,是這群孩子的福氣。”

“一年前,夫子卸任院長一職,楓先生繼任院長,男學副院由師弟葉純接替。這位小師弟,當初就是一個鄰家小孩的樣子,不知,如今可否老練了?”

林晚揚揚下巴,“說曹操曹操到。”

洛玨轉身,只見葉純穿著明山院的院服,手中拿著一個冊子,緩緩走來,至二人面前,抬手一揖,“林先生,師姐。”

二人點頭回禮。

葉純道:“林先生,今年入院新生名冊初定,我特地送花名冊給楓先生過目。”

林晚點點頭,“楓先生在書房,你去吧。”

葉純點頭,又對洛玨道:“師姐,我剛剛看見念之了,你是把他送來和夫子讀書?”

“確實。”葉純一笑,露了兩個酒窩,“再過十年,我手上的這本花名冊上,該有念之的名字。”

“借師弟吉言,哦,如今得尊一聲葉先生。”

葉純一揖,“師姐謬贊。我是不會辜負‘先生’二字。但在師姐面前,我還是小師弟。”

三人寒暄一陣,葉純自去尋楓亭。

洛玨感嘆,“當初,結業過后,萬事更變,倒是這位小師弟,風采依舊,笑得這樣潔凈無瑕。”

“乙未學子中,如今還留在明山院的,只有他和辛謠。葉純結業之后,當了長史,管著藏書閣。后來成為先生,如今接任副院一職,倒是初心未改。辛謠也是,給我的感覺,就是個傻傻的小女孩。剛來明山院成為學子,后來當少史,結業后成為長史,如今為學子授課,學子們尊她一聲‘辛先生’。她依舊是那懵懂的模樣。她的想法簡單,日子過得也心滿意足。”

林晚看看她,接著道:“有些人一直未變。逢君,你也是。”

洛玨道:“先生,我……我感覺我變了,變得都快不是當年的逢君。”

“世事難料,外物皆變換,不變的,是一顆本心。”林晚拍拍她的肩膀,“逢君,你在明山院待了四年,也是在我身邊待了那么長時間。我看得出來,你心里藏著很多事情,你的顧慮很多。但是,本心是你自己的。有時,你不必在意他人的判斷,自己認為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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